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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想,以宫将军品性,怕是不愿意呐。” 萧煜笑得狡诈,道:“你去拿一锭金子予他,他定然入宫。” 小孙子张大嘴巴,惊讶了一番,不可思议而又略带嫌弃地说道:“这宫将军贪财到了如此地步?” 萧煜点点头,挥袖让他退下去请人。 宫之善为人,仗义正直人人皆知,只是他爱藏小金库的癖好却极少人知晓。萧煜知道时,曾大大嘲笑过他一番。既无家室,银钱皆是自己的,为何还要藏小金库?宫之善却告诉他,他乐意。萧煜对此甚觉可笑。只是萧煜又明白,宫之善虽贪财却亦取财有道,不仁不义之财打动不了他,正因如此,萧煜方放心将他留在身边。 只是这说怪不怪却又极其奇异的癖好,今夜风雪交加中却对萧煜有大作用。 大约一刻钟后,宫之善穿着便服披着大氅便来见萧煜。这深更半夜拉他来溜达,他自然是不乐的。只是看在金子和萧煜的面子上,便来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宫之善日里对萧煜是恭敬挑不出毛病,只是夜里却全然相异。他一手撩起帘幕,没好气地说道:“陛下好雅兴,四更依然邀臣来赏雪,真是臣的无上荣光呐。” 萧煜朝他走去,笑道:“现下朕不愿去逛御花园了,你来陪朕下下棋可好?” “下棋臣一直比不过陛下,不若等李国士回来方尽情对弈。” “边下边等,他要回来了,在这夜来风雪里。”萧煜目光柔柔地看向隐隐约约的红墙绿树,说完便坐下,抬手招呼宫之善过去。 宫之善将信将疑地将目光投向小孙子,小孙子看萧煜一眼后摊平了两手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宫之善担忧地看着萧煜,朝他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拈起黑棋随意点下。 两人心不在焉地下着棋,一盘又一盘。这围棋重在清心静意,或去修身养性,或去增益情感,或去夺取胜利,而不可焦躁神游,以致昏昏然不知何往。这两人皆心有旁骛,一局终了不似一局,便又开一局,如此来来往往,熬到了五更。 夜色里,两人小心翼翼穿街过巷。走到何处,雪便围到何处。 “少主,怕不怕是空城计?” 李容若抽了抽依然冷麻的嘴角,僵硬一笑,道:“此局谋划周全,又知我甚爱先母,定然知晓我并非多疑之人,如此还唱空城计,未免失策。” “万一……” 李容若询问沈青涟位置,沈青涟一一回答,随后竟让沈青涟领他一跃纵入官道旁的一间青楼,悄悄推开一扇房门露出个三指宽的缝隙,只听得内里一阵咿呀声。李容若瞬间面色清冷地转身离去,道:“你可还认为是空城计?” 沈青涟惊疑地看着他奉为冷淡谪仙的少主,默不作声。李容若疑惑,顺着墙角转过头去,失明自是不见其神情,只是忽而自个儿的神容亦蓦地不自在起来。 “少主,你怎会去……不必说了,定然是从陛下身上学来的。”沈青涟原本忿忿的表情,忽而又转为调侃,道:“少主,料想你到如今亦不懂那男女之事,可要属下事先教你一番?” 李容若寂静的眸子里朝他传出冷意,道:“若再乱说,你便回雨花陵去。”说完,再转眼过去示意,知其识趣地不再打趣,心上一颗酸溜溜的杨梅便呼地掉入肚中,连呼吸亦安妥了起来。或许正如沈青涟所言,一切坏行为,皆从萧煜处学来。他又不满足于“或许”的模棱两可,干脆自己将它定了下来——所有不端,皆因萧煜。若不是他,他何至于今日田地——在隆冬的风雪里赶路。 绕开宫门,轻手轻脚避开巡逻官兵越过宫墙,径直往九和殿去。一路上,躲了不少官兵。李容若不免警惕起来,毕竟这官兵巡逻的密度比离开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宫内有变,便是萧煜识破了秦项懿的阴谋。他希望,是后者。 李容若与沈青涟偷偷潜入九和殿,在随着风雪凋敝的树丛间辗转腾挪,终是到了殿前。 只见九和殿各个窗子皆晕出烛光来,沈青涟便忍不住告诉他。李容若便用手指朝沈青涟一比,自己摸黑靠着耳力穿梭在回廊间转到殿后,只留沈青涟一人在原地候着静待。 知晓九和殿里飘着烛光,李容若便深深担忧起来。既怕萧煜生命安全,又怕那殿里的春光暖到可以消融满地冰雪。如此心神不安中,李容若终是到了殿后。他朝着着那一扇开着的窗户中流出的明亮的烛光,一步一步惶然移去。忽而甚觉自己行为着实鬼祟,便干脆侧耳倾听飒飒竹声,快快轻脚离开几步往一片小竹林里藏去。 风雪声杂夹着竹声,很是扰人耳力。李容若便索性凌空踏几步寻了一棵修竹站着。垂弯的青竹并不折断,而是哈着腰随着风将李容若稳稳托着。他负手将右耳凑过去,努力屏蔽杂音,却依旧被风雪与竹声灌满了满耳满脑。他忽而觉得自己着实是关心则乱,否则怎会做此呆愚之事?应当与沈青涟等到天明召了下属再计划潜入宫中,此方是保险之举。打定主意,便欲翻身离开。 耳畔,却忽而传来一股温热之气,一句欣慰之语便随着温暖传扬进心里——柔柔地,却足以荡气回肠。 “你回来了。”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应一声。而周围的风雪,早已化作无所谓的烟尘,散了。 窝在前庭小树林里的沈青涟,正聚精会神地留意着眼前一切,不料身后却有人毫无声息地靠近他并将他一掌拍晕了。 求仁得仁 窗外的风雪声小了许多,并不因为大雪消停了,只因萧煜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内昏黄的烛火中,一人被厚厚的锦被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个脸来。安定的烛光照在他脸上,令他旧得像老照片,却又隐晦地告诉萧煜——流年过后他依旧。 萧煜搬了一张红椅坐到床旁,微笑着端详着一脸无奈的李容若。他知晓,外头风大雪大,按照惯常,李容若定然在这大雪纷飞里受尽摧残,故而早让小孙子抱了厚被来,一层层将他好好裹起来。 李容若知无法阻挠他的过分关心,便干脆闭眼休息。只是一刻钟后,他才浅浅睁开眼来,萧煜便神经一缩,以为身体有恙,便担忧地替他掖了掖被子,道:“可是不舒服?” 李容若无语笑着,道:“太重。” “李哥哥需要减重?”萧煜笑着问他,那笑意里却充满调侃。不待他回答,便自顾又说道:“若是减了被子,李哥哥定然会觉得冷罢,不若……让小弟来效劳如何?”他说完,勾着唇角看着他的反应。只见他只是眉间微蹙,明显是表示不解何意,便又接道:“自古有卧冰求鲤之典故,可见人之躯体能解冰之冻。既如此,小弟甘愿舍身为李哥哥,替李哥哥驱驱寒,如何?” 李容若闻得他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