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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大哥,求你,让我也进去吧。” “我也要进。” “放我们进去吧,行行好。” “官兵大哥……” 官兵头头弯刀横挡,厉声喝道:“若想死,尽管过。”众官兵闻得,齐刷刷便站好队列,抽刀相对。 可陵望了一下四周,估摸着还有两三熟人未进城。心下自然是想令他们皆进去,毕竟孰能料想境况如何,帮手越多自然是越好的。眼光一扫,一定,发现秦紫沫与小芷正站在城门下焦急望着这边。他赶忙挥着右手,朝前挤去。 到了官兵人墙跟前,一脸急切,道:“官兵大哥,内人与家妹在城门处,可否把我放进去?” 一络腮胡子官兵喝道:“自然是不能。” “官兵大哥,求你了。内人与家妹两个弱女子,若是小人不在身边,怕会出事儿,那家中父母,谁人来照顾?求你了。” 人群扰攘中,那官兵嗤笑道:“既要照顾父母,为何今日离开父母?” “唉,大哥有所不知,只怪家父对在下志向太高又不看家况,总想有朝一日成为高门之士。家母又年老多病,小人想沾沾太子与巫觋祝、离的光,即便无法巴蛇便猛虎,起码求得父母健朗。求求大哥,内人与家妹在等在下,可否让在下进去?小人必定铭恩于心。” 络腮胡子颇有趣味看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身后,果真见了两个农村女子站在城下翘首切盼。“他日飞上枝头了,莫忘了我老大张啊。” “一定,一定,叩谢,叩谢。” 可陵千恩万谢弓着身子以表感谢,开开心心朝那两人冲去。知晓身后络腮胡子仍在看着他,他干脆冲到秦紫沫身前一把执起她的手,笑着轻声道:“属下无礼了,望夫人原谅。” 秦紫沫偷偷扫了一眼络腮胡子,微微一笑,道:“我知晓,进城吧。” 街上笙箫锣鼓响动,安王府内却寂静不已。萧煜正坐在案旁将李容若字画一张一张细细翻开,细细体味。内心无有牛羊马兔奔腾跳跃,而如山中平湖,平和到底。 他在等……漆月。 门外传来铿铿锵锵的刀剑相磨相撞之声。萧煜猛地坐直身子,惊疑不定。这绝不是身怀高超隐术的漆月! 到底是谁? 他一把起身,却倏忽间被人按住。萧煜一掌朝后打去,那人堪堪避开,躲到了窗子侧边。 萧煜阴冷着转身,只见白纱轻拂,白衣袅袅,清清冷冷嵌在窗框里。他大喜过望,朝他跨去一步,良久方道出一句:“容若。” 李容若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朝身后随着翻窗而入的两人点点头,那两人便除下外衣与萧煜两人换了,而后在脸上贴来抹去。待两人换好衣物,道:“走吧。” 奈何萧煜却不愿走,只深深望着他。半合的眼帘,遮住了他的忧伤,只将稀薄的从容从眼光中安然流出。萧煜薄削的嘴唇轻轻拉了拉,展开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道:“从前,容若为我伤,为我痛,而我却往往不知,甚而怀疑你、伤害你。如今,你以身犯险深入虎穴,不知又会交给阎王多少成性命。若是与我作伴,要令你如此不得安生……容若,你走吧。” 李容若听闻他言,忍不住讽道:“王爷原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么?李某所为,不过都是为己。” 萧煜走过去双手扶住他肩膀,轻轻地,又生怕手中着实握着的念想随风而逝,分明想紧紧握住,却偏偏只能若即若离。“何为‘为己’?” 李容若冷哼一声,只道一句“王爷现下仍要探听李某秘密”便抽身往前,抬起右手,正欲一把手刀砍在萧煜身上,却正正被萧煜挡下了。 “容若要做什么?” “打晕你。” “然后带本王走?容若,何必要淌这趟浑水?这分明只是我们大曜内部事情,何需你一个江湖门派插手?” 李容若扫了一眼两个已变装完成的下属,道:“王爷是要本少主下属枉死?” 萧煜一怔,侧耳倾听房外动静,料想不多久官兵便会进来查看,道:“为了让李少主下属保存多些,李少主应让千机台远离权力争斗核心。”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李容若被他气得满心饱胀得生疼,不再言语,脑中却不忘急速思考着如何把他救走。 萧煜亦跟着静了静,忽而来了一句:“容若,我只是……不愿再看你受伤。” 李容若闻言,心头泛起了波澜,明明欣喜,却故作冷然道:“王爷曾言,要带我去看你那一点真心。而我,”李容若一把扯住他胸前衣裳,“要去拜见拜见新帝,怕是日后再无法看你那微不足道的真心!” 萧煜突地大喊一声:“不准。”房外人影愈渐变大,李容若拉上萧煜与小镜子一把跳出窗外藏了起来。 “大人,王爷还在。” “看好了。” 萧煜默默看了那假扮他们的两人几眼,叹口气,摇摇头,闪身入了竹林。 “王爷,你是没心肝的么?”三人林中悄悄游走,小镜子忍不住埋怨他。 “怎会?” “哼,想我小镜子为你奔劳已过七年,吃喝拉撒玩都是我服侍左右,你刚刚竟然忘了拉我,要不是李公子眼疾手快顺带拉了我一把,想我已成肉泥了。王爷心中,怕是皆被李公子占满了,一丝缝儿都不愿留给他人了。” 萧煜小心看了前方之人一眼,见其无甚反应,知其明明听闻却不愿做任何嘲讽或惊诧,心下顿时凉了一截。“小镜子啊,误会了,本王满心想着的可是如何捣乱呢。” 小镜子闻言一脸表示明了,然眼中却满是不信。 天坛上,早已摆好登基告天、昭民所需物品。更有八仙桌九张,中间一张尤其厚重宽阔,其余八张分置八方。每一张八仙桌上皆有香炉三个,符咒若干。其余行太牢之礼之物便不一一赘述。 此时,天坛上只有布置的官员与奴仆忙来忙去,而天坛边迎风招展的各色旗帜正喜迎四方神明、八方来客。天坛下全是守卫,一排排一列列好不严整以待。而离天坛稍远之处,整整齐齐站着端端正正的满朝文武。文武百官外又有一圈厚厚的官兵围着,而后方到来此观礼的百姓。 情理中百姓一聚在一起,便多少是是非非都能被挖掘传扬,故而定然叽叽喳喳不止。而今日,内城中的人们却不知不觉中似是受了感染,竟都矜持肃穆起来。故而整个天坛,只有杂夹着吩咐命令声的风声在大胆地招摇过市。 内城比外城要高端大气上档次,故而内城中住着的,除了商贾外,大多是贵族之家。故而登基这般大日子,这些贵族便与其余寻常百姓一样挤在一起等待。可想而知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贵家公子女子,此时此刻究竟有多么委屈隐忍了。只可惜,捂鼻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