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贾万同(3)
这些事都是我几年前时没想到的。要早知道以后不但没实现师父的理想,还遇见这么个妖孽,我也别辍学打什么拳了,去夜市摆摊都比这好! 我妈和师父拉锯了大半年,最终我还是给师父磕头敬茶,拜在他门下。 寻常人练拳那你7、80练也不碍事。要奔着冠军练,我这年龄是有点尴尬,早不早晚不晚。我跟着师父练了几年,吃得好睡得好还锻炼得狠——每天练上时是必须的——一身骨架子和肉蹭蹭蹭的见风长。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是放开了吃,一顿吃两盆都是少的。武馆的师兄弟们说我除了练拳,就吃饭最行。我正儿八经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屁都不懂,一开始说学拳也不过是图好玩儿,想跟着我哥。拜师了就不一样了,为着我师父养我这些饭我也得练好。 我是练上了,我哥先不干了。他成年之后打了两年多比赛,反响平平。师父说他好胜心太强,受不了失败,要么是咬牙一直打到底,要么就彻底不打了。 我哥彻底放弃之前是有征兆的。他准备了好久的一场比赛被人一拳KO了,之后几个月身体素质和意志力都明显走下坡,怎么练状态都回不去。师父骂他劝他都不见效。 他那天不对劲得很,我们俩把武馆门窗都关好之后,他突然说:百亿,把护具戴上,咱俩练练。 以前是我在台下看着他跟别人练,现在我不用再仰望他,是我跟他练。 结果这场什么规则都没有,我哥疯了一样乱打。后来想想觉得挺搞笑,除了脚他是什么都用上了,头槌都给我来了。我左躲右闪,被他逼到角落。 我哥边打边吼:你他妈真没劲,都打到脸上了还不回击! 我心想:你也没说是这个打法! 我一个勾拳打中他脸,把他打得向左踉跄两步。紧跟着补上一直拳,他直接后仰摔倒在地上。 我站原地喘口气,看他躺台上半天没起来。 我凑过去发现我哥眼圈居然红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替他难受,他是真心喜欢拳击。 我犹豫了会儿说:哥,你就是、就是格挡速度慢那么点。 我哥瓮声瓮气地回我: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快。 我嘿了一声:你又没试过,你知道我快不快! 我哥眼珠子转过来盯着我:切,还用试?你那天打手枪老子亲眼看到的! 我也在他旁边躺下:操了,哪次?你就说哪次! 我是真不记得我哪回在他面前做过这事儿。 他说:不就是跟发仔他们一起去录像厅那回么。看那个三级片,你小子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老二掏出来几分钟就射了!一看就是没开过荤的。 他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次是我们一群人晚上背着师父偷偷溜去看的午夜场,也不贵,几块钱。他们说这个点儿全是“好东西”。 录像厅那屋子又黑又小,我们五六个大小伙子一去就把里面挤满了。我跟我哥被挤得紧紧挨一块儿。 我那天全程盯他,根本没注意片子放的什么,就记得我哥光着的膀子跟我汗津津的手臂热烘烘地贴一起,录像里暧昧晃动的红光打在他脸上。 他看了一会儿裤裆就撑起帐篷来,其他人也说里面那女的叫的够浪。一群男的坐一起看色情电影不打手枪难道还喝茶?氛围到了当然大家都把东西拿出来,还得互相比比。 我哥靠在皮沙发上,一只手握住他那根上下撸动。我坐得近,他喘的声音还没三级片女主角的叫声大,但我还是听见了,一听就硬。 我把老二掏出来没玩儿两下,我哥手臂突然动了动,手肘正好滑过我在揉弄的龟头,就这一下我就射了。 我那动作也不大,还以为他不知道。 也幸好那晚上看的是三级片,他啥也不知道。 我说:哥,你打的也不差,别灰心。 百亿,你还没上过赛场,你不知道这是一种荣耀。他声音有点哽咽:要就要最好的,次一点我宁愿不要。 我们俩躺在拳击台上看天花板上的灯,怪刺眼的,刺得我都眼睛发酸。 我哥第二天就说他要走,师父自然不会同意。我哥头一回没听他的,自己一人跑去了澳市。 澳市位置独特,就这一块不大的地,不少社团在这里设立堂口,势力错综复杂。大社团有本地的忠义和,江岛来的青龙会,小社团有名头的也有十来个。青龙会在澳市有两个堂口,我哥就拜了其中一个堂口的二路元帅做门生,当起了49仔。 我记得那是1990年,有人说在澳市看到他跟着社团在街上晒马,之后就再无音讯。 我哥一走,师父的训练重心就全放到我身上。他说我最大优势一是重拳力量,二就是混血体质下的身体结构。够格参赛后,他直接带我飞美利国参加WBA超中量级。他认为之前策略就是太过求稳,才造成我哥反复受挫失去信心。 上场前一天我以为我会睡不着,结果越临近比赛我越冷静,第一场结束之后我甚至没反应过来。打到第四场时已经有职业经纪人找上我,要把我包装成新的拳击明星。虽然被师父拒绝了,但是我已经感受到被认可的滋味。 那阵儿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接连胜利简直赢得自己姓什么都不认识了。尤其深刻体会到我哥说的,那种荣耀是独一无二的,会上瘾。我相信聚光灯是照在我一个人身上的,观众席上那些听不懂的嘶喊也是在为我喝彩。 我以为自己天生属于这个野蛮、暴力、血腥的世界,金腰带早晚为我加冕。 * 贾万同的事不知怎么传到我哥耳里的,之后他就从赌场里消失了。放厕所里那些毛巾牙刷都在,就人不在。澳市消失的人太多,跑路的自杀的被杀的数不胜数。我哥在江岛让人给我捎话过来:屁大点事都折腾。 我哥现如今跟以前不太一样。不知道他做红棍处理了些什么污糟事,还是讲义气,却也变得心狠手辣。 这两个月他都在青龙会江岛堂口,据说现任龙头眼看要不行了,青龙会内部势力又会经历一次重新洗牌。这事别让我知道还好,知道了我真是整夜整夜的发愁,就怕哪天通知我给他收尸了。 澳市除了赌场,还有一系列附带产业,不外乎都是各项色情娱乐,桑拿按摩艳舞团之类的,这些属于必玩项目,也是叠码仔抠客的地儿之一。 这底下我正四处物色客人,那台上艳舞团新出的桌上舞就开演了。一群漂亮男女从人群中穿过翻到桌上做着大尺度动作。 我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突然僵住:中间那穿旗袍的不是贾万同吗! 虽然多了对胸,头发也是长的,但他那脸打死我不会认错!几周不见这小子去暹罗把性都变了? 贾万同没看到我,还在那儿跳得挺认真,抬腿下腰的。他穿衣服就是改良版的情趣旗袍,基本上是几块碎布,前面是严严实实的,一转身就几根儿线,后背屁股全露光了,该遮的都遮不住。就这衣服的设计来说,他也是够腿长腰细的。要不是我早知道,就这把鬼都照成仙的灯光下,指不定还真以为他是个女的。 跳着跳着,艳舞的音乐节奏突然一变,背景乐变成了呻吟喘息,桌上的舞男舞女们爬下来跟客人们互动。 一个俄女扭着胯走过来,弯下腰双手搭到我肩上,还没坐下就被人一把推开。来人长腿一迈就跨坐到我腿上,雪白的大腿从旗袍高叉里露出来,下半身贴着我裤裆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