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原来人是吃花的。
他当然不能披着母猫皮过一辈子,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黑猫说。 这件事它看起来像是能说出口的事情吗??? 森在咬秃自己那块尾巴毛之前松开嘴,就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他甩开尾巴,挪了挪这阵子越发肥软的肚子,给涨红的奶包都安排了个舒服位子,把下巴磕在窝沿,两只白山竹肉搭在窝边,趴在窝里瘫成猫饼,甩着尾巴把跟他一样越来越肥的猫毛球抽得滚来动去,等着撞完南墙的黑猫过来送猎物。 那只黑猫还在做蠢事,即便被拒绝了这么多次也依然没有打消掉饲养家里这只人类的念头。 而且不听猫劝,不,不是不听,是压根不给猫开口的机会。 他每次刚走过去把黑猫圈尾巴里安慰性的舔上两口毛,还在琢磨要怎么劝合适,就被黑猫反客为主给圈进怀里压在地上,要么拱开他尾根一顿舔,要么叼着他后颈一顿肏。 每每都把他弄得软了耳朵和爪子,后面也被插弄得流了满地的水,像是个没有爪牙脊骨的水囊,只能喵喵咧咧地被掀开捂着下腹的山竹肉和尾巴,露出鼓胀肥软的肚皮和缀着点白色奶水儿的艳红奶尖儿来,予取予求,脑子浆糊成一团,只记得拍着自己酥软的尾骨骂猫。 一来二去三番四次,他终于后知后觉地知道了黑猫为什么每次平下耳朵低着脑袋,两只前爪就喜欢并在前面,坐的比平时还端庄——合着是为了挡那个艳得伤眼硬得流水的红尖儿。 过去就是被肏,不去就是加餐。 某只大着肚子的公猫在被叼着后颈圈在墙角肏了不知道多少顿之后终于大彻大悟,决定加餐。 不过今天的饭呢?? 黑灰色的猫毛球挨了银黑相间的尾梢重重一击,啪地被抽上了窝顶,又在窝里弹了两下滚了几滚,慢吞吞地跟着那个原本堵在窝口的银黑猫球一起跳下了窝沿。 森跳在地毯上,扭过脑袋去叼起毛球,荡开尾巴顺着味道往厨房走。 他知道黑猫在里面呆了有一阵子了。 同住的人类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先他一步进了转角。 森脚步一顿,松开嘴把毛球放下来踩在爪下面,拿爪垫搓了搓,晃荡着爪子就这么原地坐下了,决定等人类嚎完再进去。 他坐在拐角,竖着耳尖儿,把猫毛球扒拉到腹下,用自己长出了一层细短绒毛的下腹和奶包碾上去,两只后爪蹬在地上,边拍着尾巴滚着毛球自食其力挤奶水儿防涨奶,边听屋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安静的好像没人也没猫。 前十下,山竹肉似的后爪懒洋洋地蹬着地。 滚到第二十下,一只后爪躁动地蹬着地面踹了一脚。 第三十二下,白透爪尖儿明晃晃地勾进了地毯里。 第五十四下,肥软的肚皮从猫毛球上滑下来了,一只银黑条纹的公猫翘起尾巴蹿进了厨房里,又中了咒似的定格在了门口。 碧绿宝石似的眼睛里倒映着一只黑猫的轮廓。 那只被他盛放在视线最中心的黑猫就立在人类的肩头,柔软的黑色尾巴垂荡在人类的心口,置身于被窗户割成条块的阳光里,像一只从深渊中脱逃而出善于蛊惑人心的妖精,正睁着那双温驯惑人的琥珀色眼睛,偏过头来把嘴里衔着的一朵白色重瓣蔷薇递到人类嘴边。 等人类伸手接过那只花,黑猫就从她肩膀下跳了下来,矜持地并好前爪,坐在地板上同他的人类告别。 被奶水儿泡过一遭的猫毛球慢慢悠悠地从门口滚了进来,绕过他,同样被蛊惑了似的,拖着一道断断续续的湿痕撞上了那只来自深渊的妖精。 一条黑乎乎的尾巴甩过来圈住了这只黑猫亲爪为自己的公猫团的猫毛球,小幅度地甩着尾尖儿, 森看着那只披着灿金色光芒的黑猫扭过头来,睁着那双被阳光打透成金色的琥珀色的眼睛望向他。 视线专注,盛满爱慕,近乎虔诚。 又有着不知由来的巨大欢愉。 这只置身光下被神临泽却过于执拗愚驽的黑猫望着他缓缓平下了耳尖儿,耳尖绒毛在最黑暗处透出两点珍珠样昏白光影,那两点昏白在空气中轻飘划过,像天使收拢翅膀。 “原来人是吃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