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离婚

    生日那天，叶旻抱来了一只小猫咪。

    圆溜溜，黑漆漆的，只有胸前一点白，四蹄踏雪，嗷呜嗷呜，把人心都萌化了。耳朵耷拉着，折耳黑猫。

    乔默抱过猫，揉揉它脑袋，亲了一口。

    叶旻订了生日蛋糕，新鲜的西梅夹心蛋糕，照顾乔默现在的口味，慕斯和奶油都只加了薄薄一层，以酸甜清爽为主。

    上面立着一家四口，婴儿车里的小朋友，脑袋光秃秃的。

    猫咪伸出爪子，刚要扒拉蛋糕，叶旻眼疾手快，按住它。

    乔默难得露出了笑容。

    一场秋雨一场凉。傍晚时，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缓缓而来的，格外持久，一直下到八九点钟。乔默点上蜡烛，看它一点点烧完，蜡落在澄黄的蛋糕上，结了块。火光里，乔默的面容忽明忽暗。

    叶旻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偷偷回房间，给他哥哥打电话。连打了十通，都没人接。

    咋回事啊。

    他机灵的小脑瓜踢到了铁板。

    他出了房间：“不等他了，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咱们先吃吧。”

    乔默望着蛋糕：“蜡烛都烧完了，没法许愿了。”

    叶旻笑容也有些勉强：“没事儿，我买了好几根蜡烛呢。”

    乔默低头，抬眼望向他时，眼睛里泪光隐隐：“可是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不了了。”

    叶旻心里一窒：“嫂子。”

    “你哥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那就去找啊，在这里做什么？！”乔默怒道。一挥手，蛋糕被掀翻在地，一家四口黏糊到了一起。

    乔默说完，就往门外走。

    叶旻赶忙拦住他：“嫂子，你去哪儿？我替你找，现在外面下大雨呢，你一个人不方便。”

    乔默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道：“姓叶的什么时候帮过我？！”他径直走下楼，上车，开进大雨里。叶旻赶忙开车跟上。

    乔默心里有个隐隐的念头，他觉得，叶曦就在那里，叶曦一定在那里。

    他开着车，横冲直撞，估计今年的分要扣光了，驾照要重考了，直接冲到了大楼下。

    结婚纪念日时，叶曦和宋挽霜吃饭的餐厅就位于大楼顶层。

    下车的时候，乔默想，自己该拎把刀过来才对。

    大雨落了满身，乔默冲进电梯，冲出去，冲进餐厅，冲到角落的位子，抄起酒瓶子，一瓶砸在叶曦脸上，血混着酒，流了满面。

    他指着叶曦，浑身颤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还有你，”乔默转身，攥紧拳头，“你怎么还不去死？”

    宋挽霜震在原地。

    大厅里还坐着其他用餐的人，纷纷往这边看，保安上来拦着乔默。乔默歇斯底里：“你们非要折磨我，你们非要看我痛苦，我哪儿招惹你们了，说话啊！”

    “你们这么相爱，干嘛要带上我，一开始就不要跟我有关系啊！”

    乔默浑身湿透了，狼狈不堪，甩开保安的手：“我自己会走。”

    “恶心，恶心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宋挽霜震惊了，反应过来时，连忙追上去，被乔默狠狠扇了一巴掌，指着他鼻子道：“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一块死，都别活了！”

    乔默回去以后，连夜搬走了，因着离婚还有冷静期，实在太慢了。他于是到法院里起诉离婚，过不多时，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