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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赵宗冕做事,倒是雷厉风行,此后回了勤政殿,便召了大学士进宫,两人大概说了有半个时辰。 如此三日后,朝廷便下旨给何蕊跟关潜赐了婚。 天气越发热了,西闲因有孕在身,还要养胎,行动不便,近来便不常走动。 内务司但凡有事,只到甘露宫来报,因为眼下没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只剩下选其他秀女一节,却因为定了贵女们入宫,算是缓解了“燃眉之急”,倒也不用着急,其他杂事就让太监们去张罗安排。 这日宫外蝉唱阵阵,西闲正侧卧在贵妃榻上假寐,小江子探头瞧了眼,吃不准她是睡了还是没睡,就悄悄道:“小公爷到。” 西闲却并没有睡,忙睁开眼睛道:“传。” 阿照扶着她起身,才整理妥当,关潜已经入内拜见。 西闲命他落座,心里当然明白他的来意,多半是因为赐婚。果然,关潜说道:“娘娘,跟何家的婚事……我母亲说是娘娘在皇上面前求的,可是真的?” 西闲道:“是抬举我了。这是皇上的意思。” 关潜问道:“皇上又怎会知道呢?” 西闲见他好像不太高兴似的,心中一沉,便简略地把那日的情形略说了几句,道:“潜儿,你不喜欢那何姑娘吗?” 关潜看她一眼,低头不言语。 西闲忙道:“虽然她人是清高些,但生得着实甚好,且又饱读诗书,何家又是三代的状元,你若是娶了她,将来生下一子半女,一定也会……” “娘娘。”关潜打断了她。 西闲怔住。 关潜抬头望着她,他的眼睛不知为何竟有些泛红,眼中似乎也蕴了一层泪似的。 西闲颇为惊心:“你、你若真的不喜欢,我跟皇上求一求……未必没有别的法子……”她怕关潜难过,又说道:“其实皇上起意的时候,我也想过,虽然是公主看上的,未必你就看上,不过皇上一意孤行的,所以才……” 关潜听了这几句,却一笑。 “我知道了,我并没有不满意这门亲事,只是感激罢了。”关潜重又低头,只是抬手,仿佛是要挠一挠鬓角一样,手指从眼角飞快地掠了掠。 西闲定了定神,暗中调息片刻,才又问道:“你升了礼部侍郎,初次担任京官,不知觉着如何?” 关潜道:“众位同僚很是关照,一切都很好。” 西闲点点头:“是了,近来听皇上说,要派人去南边,宣布对孟氏的招降安抚书,这件事是不是也会由礼部的人?” 关潜道:“已经接到了旨意,正在选招抚使。” 西闲笑道:“我的心意跟公主一样,一方面觉着这是个好差使,想让你领了,另一方面又觉着,领了后必然又要出远门,路途遥远也免不了别的凶险,所以想,不如你就留在京内为好。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法?” 关潜道:“当男儿自然要志在四方,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西闲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你呀,也有些像是皇上……你知道他近来每天早上都要去练习骑射、什么拳脚之类的吧?” 自从西闲有了身孕,赵宗冕又断了粮,加上他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从前习惯了骑马打仗,如今被却圈养在这紫禁城里,自然闷得很,每天早上便拉着顾恒等人去演武场上操习,但凡得闲,又会指挥龙骧卫们模拟攻城进击等种种战事场面。 关潜见她面露笑容,便也才笑了:“是呀,听说舅舅日理万机,却还有如此龙马精神,也是国之福了。” 西闲凝视着他,温声说道:“明君良臣,缺一而不可。” 关潜心头一动,迎着西闲的目光,垂头道:“潜儿明白。” 西闲望着关潜,眼前出现当初在桃城初见的那一幕,当初那柔弱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她心中本来还有别的话说,可是,在面对这样如同匣中宝剑似的关潜的时候,那些话,却藏在心中,难以出口。 索性全部压下。 西闲微笑看着关潜道:“既然你愿意这门亲事,以后成了亲,越发要精精神神,谨谨慎慎的,忠君为国,彰显家声。这是公主的心愿,也是皇上跟我的心意了。” 两个人目光相对,关潜眼中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就像是阴云之中酝酿着一场大雨,但最终,那片雨云却又悄悄地随风而去了。 他只躬身行礼道:“潜儿遵命。” 关潜去后,西闲略坐了片刻,才起身回到内室。 轻轻打开梳妆台第三格的小抽屉,里头放着的正是关潜给她的那只湘妃斑竹短笛。 西闲盯着竹笛看了半晌,上头斑斑点点的,传说是潇湘妃子流下的眼泪,所以才有湘妃竹之说。 把笛子放进袖子里,西闲叫了阿照来:“去生一盆火。” 阿照一愣:“大热天的,放冰还不够呢,为什么生火。” 西闲顿了顿,笑道:“你说的对,是我没有说清楚,你叫他们去弄个小风炉,今日无事,我正要消遣消遣,练习一下茶道。” 阿照这才领命去吩咐,不多时,果然弄了全套的煮茶的茶具,包括汤瓶风炉等等。 西闲望着小泥火炉里跳动的炭火,缩在袖子里的手,轻轻地抚过那竹笛的纹路。 前两日,西闲终于得了一本教授吹奏笛子的曲谱,便拿了关潜所送的斑竹笛拿出来练习,才练了一会儿,稍微有了点曲调,泰儿从外回来。 因见西闲吹笛子,泰儿便凑过来看热闹,又让西闲教自己。 西闲自觉还是半吊子,又哪里能教他,便忙把笛子收了起来。不料泰儿问道:“母妃,哥哥为什么也不给我一个。这样泰儿也能学了呀。” 西闲笑道:“你想学,母妃叫人给你准备就是了,要多少也是有的。”宫内的什么竹笛玉笛,甚至金子银子的,也应有尽有。 “这是哥哥给的,跟别的不一样,”泰儿摸着上头的花纹斑点,看见新奇之物,小孩有点爱不释手,感叹道:“我从来没见过长斑的竹子,母妃,这是哪里才有的?” 西闲本要回答,可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就变了。 曲谱上虽有各色笛曲的教授,却也简略记载了什么长笛短笛等的分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