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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你还从来都没有给我画过像呢,我看看你画得怎么样。连江楼道:我于丹青之道并不如何擅长 。话虽如此,却已取了笔,师映川站起来理一理衣冠,去不远处的春榻上坐着,笑道:好了,你画罢。 外面日头暖洋洋的,师映川一开始还能保持着端坐不动的姿势,但他毕竟怀孕嗜睡,精神不比往日,时间长了也就渐渐倦怠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半勾着脑袋几乎就快要睡着的师映川忽然只觉得一只手在自己头顶上拍了 拍,他猛地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抬头就看见了连江楼那张英俊的面孔,一时师映川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画好了么?一面问,一面站起身来,走过去看,只见书案上放着一张刚刚完成的画像,墨迹尚未干透 ,一角用玉狮子镇纸压着,师映川低头细细看去,上面画的正是自己,只不过在看到这幅画像的一刻,师映川突然就想起了那幅已经被自己烧毁的,上面所绘的燕乱云,与这幅画上的自己何其相似,从前自己还没 有被困的时候,虽然与燕乱云容貌相似,但也仍然一眼就看出不同,可此刻瞧着这画,却是有些分辨不清了,不但五官轮廓十分相像,那神韵之间也有着微妙的吻合,看起来都是那种风情妩媚到骨子里的绝代尤物,只不过燕 乱云看起来总有一丝硬利坚傲之气在内,使得天下男子似乎都无法真正地征服她,倔强决绝之极,而此刻这画上的人却是一味地慵懒从容之色,仿佛春水一般极柔极媚,柔到极处,便能克刚,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至少表 面上看起来,就是这样。 师映川忽然笑了一声,说道:画得不错啊。他说着,忽然转身抱住连江楼,下巴抵住对方的肩头,幽幽叹道:我有些嫉妒了,心里泛酸,因为看到这画,我就突然想起了我那个早逝的生母虽然你说过你并未对 她动过情,但我觉得你对她至少也总有一点点的不同罢,是不是?面对那样一个女人,天下间哪个男人能够真的完完全全无动于衷? 面对伴侣这样的话,换作其他男子,定然就是一大堆的解释乃至赌咒发誓,忙不迭地撇清自己,但连江楼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拍了拍师映川的后脑,道:总想这些无关之事,对身体无益。师映川在他肩头不轻不 重地一咬,哼道:我就是这样爱胡思乱想,我就喜欢这样,就这个脾气,你管得着么?虽像是赌气似的言语,但声音轻婉,咬得也不重,看起来却是在撒娇了,连江楼抚摩青年的长发,许多往事在心中一一流过,这心中 就生出说不清的迷雾,一时间两人正静静相拥,忽听外面有人道:禀莲座,赤武帝到访。 ☆、二百九十五、故地重游 两人正静静相拥之际,忽听外面有人道:禀莲座,赤武帝到访。师映川听见这话,顿时猛地一凛,身体也随之僵了僵,突然间他推开连江楼,直接出去了,连江楼知道他深恨赤帝姿当初设计引他入套,导致身败被囚, 这也是人之常情,一时间便命人好生跟在青年左右,小心照顾,自己则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就去了前殿接待客人。 赤帝姿此次前来乃是与连江楼商议寒冰泉之事,之前赤帝姿虽然以此骗得师映川中计,但此事却是不假的,那寒冰泉渐有干涸之势,确实需要极南之地的万年玄冰来代替,而若是想要将这大洋数千尺之下才有的东西顺利 取到一部分,非大宗师不可得,至少也要集合四名宗师之力,一时间二人正议着事,突然间却有脚步声款款临近,片刻,有人掀开珠帘款步而入,缓缓走来,软底的鞋子踩在光洁地面上,殿中明亮的日光照着雪白面孔,如云 出岫,只身而来,仿佛将整间大殿猛然照亮,一袭绛红色金线麒麟绣纹的宽袍,衣上精心刺绣的图案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美,万般华彩尽笼其间,除了师映川之外,还会有谁? 然而就在师映川出现的一刻,就在赤帝姿的目光落于对方雪白容颜上的瞬间,突然这个留着一头漆黑齐耳短发的英俊男人神色剧变,整个人明显微微一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突兀地怔在当场,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 来人的脸,眼底深处有几分恍惚之色,袖中的手亦且微微攥紧,但很快,赤帝姿全身绷紧的肌肉又慢慢松缓下来,脸上的神色模糊不清,眉心当中那一小片如同火焰形状的古怪蓝色花纹似乎在微微扭曲,他不是没有见过师映 川,然而那时的师映川纵然与燕乱云生得十分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可此刻眼前的这个红衣人那清瘦的面容,原本线条清砺,有男儿刚毅之态,却只因为瘦了许多,几道肌肉的移位变化,就有了异样的改变,一眼看去, 几乎就是燕乱云活生生站在那里! 连江楼见师映川出来露面,不觉微微皱眉,道:你如今身子不便,如何就出来了。师映川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黑发如乌木一般的赤帝姿,片刻之后,才嘴角扬起一丝极有分寸也极微妙的笑色,眼波流转, 淡然道:既是听说有故人到此,我又怎能不见上一见呢? 他面上带笑,神色极为沉静安宁,只是那目光却冷如冰霜,依稀透着寒气,这时赤帝姿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目光亦清透如旧,嘴角微微一抽,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师映川,师映川却并不与他对视,只淡淡一笑 ,两手抄在袖中,再未有丝毫神情变化,声音柔和地道:我今日这般光景,都是拜赤武帝所赐,阁下的这种恩惠何其深厚,我是不能忘的。说着,一面微垂下睫毛,笑容愈深:日后若有机会,师映川总会有所 报答的。 话到此处,除了笑容不变之外,青年的面目神态之间已是说不出地阴冷诡谲,不过忽然又一转话头,笑悠悠地道:不过仔细想一想,倒也是正常,各大势力共同占据天下,多少年过去,早已形成一套相互平衡之道,而 这平衡是不能被随意打破的,否则就会引发不可知的后果,而我的出现,就是要一手毁去这个平衡,打破既有的局面,如此变数,谁会允许?我自然就是在自取死路了,莫说是赤武帝这样一向与我非亲非故之人,就算是 话到这里,青年脸上已是晦暗不明,笑容森森:就算是连郎,在我壮大到已经极度危险的程度时,不也一样选择了将我镇压?所以啊,这么一想,就又有些心平气和了。 就在这时,宁天谕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今日赤帝姿既然来了,那你现在立刻便向连江楼提出,让他向赤帝姿索要六如散的解药!你已服下百花乱元丹的解药,现在体内的四道禁制已经解开三道,只要武帝城的六如散再 解开,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天下之大,还有谁可以再将你囚禁束缚?师映川微微一怔,在心中下意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