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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煮熟了。 巫觋祝和离两人一打手势,林山宏与欧阳度便知死期已到。先前悲抑难受,然而现下却心头爽朗起来。人世已无牵挂,家中所有活人生禽已全数被诛灭,连先皇亦已长眠,如此,何需苟活于世受人欺辱?一死了之,未尝不是好事。 先皇,臣等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对了对眼色。眼中是一片开阔的田野,静谧安宁。 肩上一轻…… 两人转头一看,萧煜与一白衣男子背对他们而立,脚下踩了几具尸体。 萧澈本该惊俱,此刻却从容淡定地看着萧煜与李容若快速挑剑为那二人解缚。望着萧煜威慑的眼神,他随意笑着,道:“安王爷是来祝贺朕?” 萧煜扫了一眼自家下属与千机台下属,还他一笑,道:“三皇弟真是太有自知之明,本王当然不是来祝贺你的。” 萧澈转过目光看了李容若几眼,朗声道:“安王爷与‘王妃’一同前来,不是祝贺是所为何事?” 闻声众人忍不住皆动作顿了顿,而后方再次回神过来继续开打。 萧澈见萧煜明显神色一滞,而后脸上杀意毕现。而李容若,则依旧不动声色。萧澈透过白纱感受到李容若眼光定定望着台上云锦盒,冷冷一笑,微微横跨了一小步,正正挡住了李容若目光所到之处。 萧澈看了一眼从两侧收拢保护他的侍卫,心下料想若是萧煜出手,就这般人手是切切无法护住他的。“住手。” 张公公闻言,焦急喊道:“皇上,不可啊。” 萧澈朝众人大袖一挥,道:“全部住手。” 御林军与众侍卫官兵自然是听皇帝命令,只是江湖门派,唯主子是从,如何能听皇帝的?于是仍有部分官兵不敢收手,依旧与附近江湖草寇动手。 萧澈见此,冷喝一声:“来人,将人带上来。” 几个官兵在坛下一把掀开黑布,露出两个人来。一位娉婷女子双手被缚,另一女子则扶着她缓缓走上坛来。 “公子。”她眼中转着水光,歉意早已通过她语声一圈一圈荡过去。 李容若皱眉,转头朝下属施令道:“住手。” 可陵闻声着实不解,只是一眼看到坛上站着的秦紫沫,顿时悔恨不已,直接提剑跳到坛上,双膝跪地,垂头丧气,道:“少主,属下之过,请少主责罚。” 李容若扫他一眼,看着萧煜挥袖令隐舍停下,道:“本少主令你好生看好他们,办事不力,定要责罚。只是现下境况不善,先饶过你。” “属下,自当以死补过。”可陵十分清楚若不是他一时心软答应少夫人带她进来,千机台便不会被要挟以致纷纷停下手来,连带着安王爷那边亦受此牵连。自知后果严重,更有甚者可能全军覆没。可陵干脆心一横,提剑抹勃。恰李容若眼疾手快,一把踢掉长剑,怒斥道:“竖子,一死最无用。” “可是……” 萧煜将剑踢还给他,道:“让你家少主陷此险境,不全是你之过,只是若是你不能出力护送少主离开,便是你之过了。” 可陵愣了愣,拾剑而起,默不作声,只是脸上神容已然满血复活。 萧澈朝右侧小楼看过去,又转回目光来,道:“朕捉的是千机台少主的夫人,又不是安王爷的,安王爷怎的也让手下停手了?” 怨报 萧煜冷哼,道:“休管,我两人之事,我们自己解决,放了无关之人。” 萧澈倏地后退几步,朝他们阴狠狠笑着:“坛上坛下诸多人等,皆非无关之人。念及大皇兄与朕以往情意,今日便放了她们二人。来人,放了。” 侍卫从秦紫沫周围退了开去,小芷一边抹泪一边替她解绑。“小姐,无事了。小姐,我们快离开。” 秦紫沫望着迎风而立的李容若。身后一大片亮白嵌在他背后,而头上的乌云则黑压压要覆在他身上。只是此般光景下的他,依旧是那副高山寒梅般傲立自适。 “公子在此,我不走。” “小姐,别傻了,你走了公子方能专心对敌。” 萧煜转头看了一眼李容若。他们并肩而立,风将阴云吹来的同时,亦令李容若的衣袖在他手旁翻覆。他好想伸出手去握紧另一边衣袖里那只过于苍白的手,因为那手的主人分明在隐忍。萧煜手指动了动,依旧无法挣出自己的衣袖,心下轻叹口气,对秦紫沫说道:“少……夫人,他为你令下属住手,难道你不知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么?若要他安好回去,少夫人还是先离开吧。”说着说着,拳头便握了起来,连手中龙泉剑柄的雕刻纹路亦都感受得异常清楚。萧煜知晓李容若在期间看了他几眼,只是他刻意让自己不去回视,只故作万分真挚地看着秦紫沫。如此一来,他便更容易将他“撵走”。 秦紫沫颇有意味看着萧煜,待他讲完,朝前走了几步,恋恋不舍又极度担忧地看了李容若几眼,挪步离开。 远处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似是劈裂了远处一座高山,随即一声响雷便震慑天地。 身旁寒光又一闪,李容若身前却多了个身负重伤霎时便奄奄一息的女子。 李容若眯着眼,看着那个持了一把匕首的人,默默不语,只是盯着那人。任何人都明了,他要那人解释。 那人还未来得及解释,凭空便一掌印在肩头上。那人朝给她一掌的人看去,笑道:“帝君。” 帝君者正是秦项懿,秦项懿怒不可遏,揪住她头发,道:“为何要做这种事?” 那人闻言一怔,愣愣转头看着李容若怀里凄迷看着她的女子,颤了颤唇,道:“不,不是,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啊。”她嚎啕大哭起来,“不,小姐,你为何要替他挡了,为何!”她手一指,愤极恨极怨极,道:“李虚怀,呸,李容若,你害了我全家还不够,为何还要害了我家小姐?你……今日我杀不了你,但天会收你的,让你孤独终老断子绝孙,哈哈哈……” 萧煜皱眉本欲一剑了结她免得听这许多泼妇骂街,却不料李容若却阻了他剑势,询道:“我与你见面,不过是因着秦紫沫,何时害你全家?” 小芷听闻“秦紫沫”三字,愤而转悲,看着微微睁眼看着她的秦紫沫,她知晓,秦紫沫亦在等她解释,她知晓,秦紫沫等不了多久了。她仰天流泪,对着愈渐沉厚的乌云,哀哀说道:“好一个‘非亡即瞽’,好一个‘非亡即瞽’啊。”她猛地拿着匕首指着李容若,眼中似有火苗乱窜,“李容若你可还记得前年新月坊那个被你一招去了双眼的人吗?他就是先父。先父目不能视,家中愈渐败落,到最后,先母亦随着去了。家姐遭奸人所害被卖到花楼,不出两月便染疾死了。我可怜的小弟,生下不久便断奶夭折。家中奴仆早已奔逃,一家五口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