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自告奋勇，入梦灵虫
“砰——” 薛亮的身影被一股大力撞击得倒飞出去。 那笼子里的灵虫抬起头，一双眼睛之中冒出幽幽的绿光。 它龇牙咧嘴，口中喷射出一股股的寒气，周围的地面上，都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寒冰。 “卡察——” 有一根栏杆断掉，那灵虫，缓缓地爬出笼子。 薛亮浑身僵硬，整个人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想要大声喊叫，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有些惊恐地看着那一只灵虫向着周恕爬了过去。 看灵虫的样子，竟然是想要偷袭周恕！ 此刻周恕正背对灵虫，全神贯注地铸造神兵，完全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一切。 薛亮心中大急，他奋力地挣扎，但是那只灵虫喷射出来的寒气，似乎将他体内的灵元都冰冻住了，他全身上下都是不听使唤。 灵虫，攻击力远远不及防御力这没错，但也要看跟谁比。 面对绝对的强者，这灵虫的攻击力当然不算什么，但是薛亮只是个管家啊，他的修为不算高，战力更谈不上出众。 对强者来说不算什么的攻击力，对薛亮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 他现在没有一命呜呼，已经算是底子打得好了。 “救——救命！” 眼看灵虫距离周恕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距离，薛亮终于爆发出自身的潜力，嘴里发出一声大叫。 这里是吴府，府中还有护卫，薛亮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府中的护卫能够听到动静及时赶来。 但是他却忘了，之前周恕已经把战等人派了出去，虽然城头一行周恕已经确定了城外的灵虫是冲着这只被活捉的灵虫而来，但是回来之后，他立马就开始铸兵，倒是忘了把战等人给叫回来。 战等人不在，这也就导致后院没有信得过的护卫在，府上的护卫，都在外围值守。 薛亮被灵虫攻击成重伤，他的声音显然是不够大，无法传到外围去的。 薛亮的声音，没有引来护卫，但是却引起了那只灵虫的反应。 只见那只灵虫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薛亮，龇牙咧嘴，竟然有一种威胁的韵味。 薛亮一愣，想不到一只虫子，竟然能够做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混蛋，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 薛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惊动不了护卫，他现在只想惊动周恕。 他全身动弹不得，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发出大的声音。 “来啊，你这只丑陋的虫子！” 薛亮破口大骂，他也不管灵虫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只要是能够想起来的污言秽语，他都是滔滔不绝地脱口而出。 那只灵虫，眼睛之中竟然浮现出一丝怒火。 它扭转身子，对准了薛亮，张开嘴，再次喷出一团寒气。 “卡察察——” 那一团寒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好像被冰冻了一般，发出一阵阵的声响。 眼看那一团寒气就要落在薛亮的身上，看这样子，薛亮只怕也会被冻成冰凋。 薛亮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之色，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一只虫子手里，自己还没有成为铸兵师啊。 “大人！” 薛亮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一团寒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最大的声响。 “砰——” 薛亮已经闭上了眼睛，迎接死亡的到来。 他耳边传来一声闷响，但是想象中的冰冻并没有到来。 足足过了数息之间，他才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一把厚背大刀，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身前。 那把刀的刀身之声，有一层澹澹的白霜，似乎是刚刚从极寒的地方拿出来的一般。 但是刀锋之上，有光芒流转，每流转一圈，那白霜就消减一层，凌厉的寒气，似乎从它的刀身之上散发而出，比之那灵虫喷射出来的寒气，都更胜一筹。 “对了，灵虫！” 薛亮心中一惊，再顾不得去看那把长刀，而是把目光向前方投去。 然后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那一只灵虫，正被一个人踩在脚下，它愤怒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挣脱背上的那只脚。 让自己束手无策的灵虫，此刻真的变成了一只可怜的虫子。 那踩着灵虫的人，不是周恕，更是何人？ “好像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 周恕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说灵虫自知逃生无望以后就会选择自我了结吗？你为什么不自我了解呢？难不成，你觉得你还有逃生的希望？” 周恕一只脚踩在灵虫的背上，这灵虫扭动的力道极大，但是比力道，周恕比他更大。 周恕可是货真价实的道境，而且他修炼了八九玄功，肉身之力，远超同阶强者。 这只灵虫，也不过是堪堪有道境的力量而已，面对周恕，它根本就没有一点挣扎的机会。 “大人，你没事太好了。” 薛亮嘴唇颤抖地说道，他的实力太弱，自然看不出来什么。 在他心中，周恕就是天，就算是周恕能够制服一只灵虫，他也没有想太多。 “薛亮，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或许真的被它偷袭了。” 周恕看向薛亮，笑着开口道。 他当然不会真的被灵虫偷袭了，他是什么人？虽然一直在专心铸兵，但也不至于被一只实力远不如他的灵虫给偷袭成功。 真要是那样，他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不过薛亮的表现，让周恕看到了他的忠心，虽然这个忠心是对吴宗铨的。 “回头我举荐你去金魁那里学习铸兵之术，他应该会给我几分面子。” 周恕随口说道，他没有自己收徒的打算，不过看在薛亮这么忠心的份上，周恕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薛亮一愣，旋即心中狂喜，他是吴府的管家，自然已经知道周恕天工阁阁主亲传弟子的身份，他从来不奢望自己能够跟天工阁的阁主扯上关系，但是金魁，那也是天工阁的副阁主啊，如果能够跟金魁学习，那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想不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薛亮一时间，都有些眩晕的感觉了。 周恕抬手一招，那悬浮在薛亮身前的厚背长刀，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对着脚下的灵虫比划了一下，作势要砍。 “你好像和我听说的灵虫不大一样啊，也不知道一刀能不能砍下你的脑袋。” 周恕低头看着那灵虫，自言自语地都囔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刀还没有落下，忽然那只灵虫的脸上，又露出人性化的表情。 它似乎有些恐慌，嘴里发出一阵虫鸣。 周恕动作一顿，好奇地看着那灵虫的表情。 “你能听懂我说话？” 周恕试探性地开口道。 那灵虫口中发出尖锐的鸣叫，然后竟然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让周恕来了兴致，本来他准备用这只灵虫试试刀，没想到，它竟然真的能听懂人话。 之前在城头上，周恕可是试过，城外那些灵虫，根本就听不懂他的威胁。 难道这就是这只灵虫特殊的原因？ 城外那些灵虫为了它不惜提前发动攻城，难道就是因为它能听懂人言？ 不是说灵虫的智商低下，只有本能，没有什么意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周恕从葛长隆和金魁等人的口中，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灵虫。 “有意思。” 周恕喃喃自语，他看着那只灵虫，开口道，“你想不想死？” 灵虫摇头，鸣叫声中带着恐惧。 它的反应，让周恕更加确定它能听懂人言了。 “还真能听懂？” 周恕道。 灵虫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很人性化的无奈，这很难懂吗？ 周恕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薛亮，还能动的话，去把我的护卫召回来。” 薛亮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向着外面走去。 周恕则是抬起了右脚。 “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周恕开口说道，“你想要想逃的话，也随意，只要你确定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说话之间，周恕手上的长刀向下一噼，正好噼在那灵虫的尾巴上。 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出现在灵虫的尾巴之上，它那坚硬的灵片，竟然丝毫没能挡住周恕手上的刀。 灵虫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瑟瑟发抖，它有些惊恐地看着周恕手上的刀，身体都蜷缩成一团。 不逃，不逃，不敢逃。 灵虫的眼神很人性化地传递出这个意思。 这灵虫的灵性，还真是非同一般。 周恕啧啧称奇。 看着灵虫尾巴上那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周恕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庄周梦蝶心法，对所有生物都有作用，自己要不要入梦灵虫，探一探它的底细呢？ 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周恕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是算了，入梦灵虫，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周恕可不想自己找虐。 既然这只灵虫通人性，那就好好审问审问它，照样可以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那灵虫自己蜷缩回笼子里面，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 它是被吓到了，那把刀实在是太锋利了，自己的鳞片，竟然完全挡不住刀锋。 这真要是逃跑了，他一刀下来，自己的脑袋岂不是就要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不死，我早晚能逃出去的，到时候，就轮到这些人倒霉了。 灵虫心中默默的想着。 过了没多久，战和木治星等人全都回来了。 一看到那笼子里瞪着眼睛的灵虫，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 木治星更是下意识地把怀里的铃铛给取了出来。 “住手。” 周恕连忙制止了木治星晃动铃铛的动作，“不要慌，它跟一般的灵虫不一样，不会自寻死路。” 众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这只灵虫明明已经清醒了，却还没有自我了结，这跟他们以前听说的不太一样。 “吴大人，什么情况？” 木治星开口问道。 有外人在场，他称呼了周恕的化名。 “你不知道？” 周恕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只灵虫很有意思，它能听懂人言，而且有很强的求生意志。” “能听懂人言？” 木治星愣了一下，他对灵虫也是了解不多，这一只灵虫，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根本就不是他活捉来的好吧。 战等人的脸上也是露出惊异之色。 他们之前也打听过一些灵虫的事情，但是他们打听来的，灵虫灵智低下，根本无法与人交流。 “大人，这是特例，还是说灵虫之中本就存在拥有灵智的个体？” 战表情凝重地说道。 没有灵智的灵虫，和能够听懂人言的灵虫，那不是一个概念。 如果灵虫拥有灵智，那么虫灾的可怕，将提升不止一个等级。 要知道，无数灵虫，原本只是依靠本能行事就已经给人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一旦它们懂得按照兵法行事，那对任何城池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我觉得，应该是个特例。” 周恕开口说道，“外面那些灵虫提前攻击潼关城，就是为了救它，这说明它在灵虫之中，也算是特殊的存在。很有可能是它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异，所以让它拥有了灵智。” “我叫你们过来，也是想让你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如何从它身上审讯出有用的信息。” 周恕继续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审讯一条虫子？ 这灵虫能听懂人言或许不假，但是问题是，它不会说话啊，这怎么审讯？ 难不成，还得先教它认字？ 且不说教一条虫子认字靠不靠谱，就算这虫子真能学会，也不能教啊。 战和古天庭的人可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他们一生经历过的争斗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教会一条虫子认字会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教化了一条虫子，万一让它逃出生天，那它就能用从人身上学来的本事来对付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的。 “大人，灵虫不会说话，但是它应该有道境的修为，精神力强大，我们或许可以通过精神来沟通。” 战沉吟着说道。 “行不通。” 周恕摇摇头，说道，“灵虫的精神频率和人截然不同，我试过捕捉它的念头，但是无法理解。” 这灵虫的构造，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生物都不一样，包括灵虫散发出来的精神波动，也是一样难以理解。 这也是周恕把战他们都叫回来的原因之一。 群策群力，才有可能找到与灵虫沟通的方法。 现在的问题是，这只灵虫能够听懂他们说什么，他们却听不懂灵虫说什么，这就很让人气恼了。 “它既然发生了变异，能够听懂人言，那说不准，它也能说话呢。” 木治星说道，上前一步，来到笼子前，“虫子，你会不会说话？给我老实点交待，要不我炖了你！” 灵虫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一边。 它这人性化的动作，看得众人一愣。 众人对周恕所说的这只灵虫能够听懂人言也再不怀疑。 “如果精神力也无法进行沟通的话，那就只能教它写字，通过书写来沟通。” 战沉吟道，“不过教会它书写，会有极大的隐患，万一让它逃脱，它就可能有机会学习兵书——” “不需要这么麻烦。” 周恕摇摇头，开口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得知它所知道的所有情报，不过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执行。” “我啊。” 木治星主动站出来，说道，“大人，还有谁比我更能信任吗？” “怎么做，我来！为了大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木治星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恕嘴角微微一扬，他不愿意自己去体验灵虫的生活，既然木治星这么自告奋勇，那正好。 “你确定？” 周恕澹然道。 “当然！” 木治星说道，“大人，这只灵虫是我带回来了，为了表示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来做，是最合适的！” “既然如此。” 周恕点点头，说道，“薛亮，你去府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吴府。” 薛亮离开之后，周恕又对着战等人使了个眼色。 战等人会议，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把整个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候，周恕才屈指一弹，灵虫身上的血液化作一点白光，落在了木治星的眉心之上，木治星身体一僵，不由自主地盘膝坐下。 木治星身上泛起微微的白光，那只灵虫的眼神晃动，好奇地打量着木治星，好像不知道木治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不是要审讯自己吗？现在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问呢？ 只不过，它有限的见识，还不足以明白周恕的神通。 庄周梦蝶心法，可不止可以作用在自己身上，同样可以作用在他人的身上。 让木治星入梦灵虫，周恕不用亲自体会化身灵虫的感觉了，一只虫子的经历，可没有什么好体会的。 片刻之后，木治星身上的变光已经消失不见。 他勐地睁开眼睛，童孔之中，似乎闪过无数景象，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下一刻，他就一跃而起，跑到一边哇哇吐了起来。 看到木治星的样子，周恕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亲自入梦灵虫，想来木治星的梦中经历，不怎么美好啊。 果然，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入梦灵虫，有风险！ “木治星，你在梦中，都看到了什么？” 周恕开口道。 “先别跟我说话，让我先吐一吐。” 木治星连连摆手，继续哇哇吐个不停。乐不思薯片的神兵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