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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是乞儿……只要是愿意听学的,皆可以去听,而不是只在杏林自娱自乐。” “就是该让天下所有都知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气魄!” “我若是男儿身,哪怕和四大院首辩上一辩,也要把这事促成了,一来:于学子于学院于民都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那姑娘想到什么,气势徒然的弱了下来,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二来,即使拿不到论学头名,也也够名扬天下了……” …… 吕章氏知道自己丈夫出身寒门,想要入仕谈谈何容易,除了科举考上好成绩之外,还必须先拜入好的师门,但是拜入师门,必须展露自己。 而论学,便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天下才子何其多,惊才绝艳的天才不计其数,加上世家倾力培养的公子们……想要崭露头角,机会渺茫。 她也是听了最后这一句话,在自己屋子里想了半天,才决定把这事儿转述给丈夫。 如果丈夫没有在意,那么今日这场谈话,大可以当做一个夫妻饭间的笑谈,说过就丢过。 若是在意,他自会有思量。 吕振听完妻子的转述,放下筷子,神色复杂,他低头反复念着“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样大气磅礴一览众山小的句子,居然出自一个姑娘之口。 此种眼光和见地,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 而且她说的很对。 如果这件事成功,促成之人的风头,可能比论学头名还要来的大。 寒门仕子,学如逆水行舟,自当激流勇进,拼搏一番才是。 他想到这,话也不说了,面也不吃了,起身推开椅子,拿起自己的外套给自己套上。 吕章氏给自己丈夫系好腰带,送到门口时才来得及询问:“相公这是要去书院?” 吕振打开门,摇了摇头,匆匆解释:“我去一趟宋府,宋家大公子是屏山书院的先生,这几日对我关照有加,我先去和先生聊聊——今晚可能晚点回来。” 他来京都也有几个月了,去屏山书院旁听也有了三月有余,往日倒是没有觉察什么,近日却突然亲近了起来,吕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是隐隐开心的。 吕章氏点头:“妾身晓得的。” 过了一会儿,吕振的脚步声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古代区木窗,纸糊的挡风,隔音效果几乎为零。 隔壁屋子的余初叹了口气。 不枉她送了本科考指南,也不枉她把毛爷爷的诗句都拉过来凑数,现在万事俱备,就看这场东风能不能刮的起来了。 *** 东风预报,比余初想象中的,还要来得快。 第四日清早,余初买完包子回来,就看见了公告牌上贴着四大书院论学的邀请函。 余初咬了口包子,大哥的字,又有精进了,漂亮的让人很有食欲。 说起来,这么多年,她在同龄中见过超越宋大哥字的人,好像只有楚小哥,也不知道他到帝都后,投靠亲属是否顺利。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几分钟,告示栏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从旁边闻风走过来。 和余初预料中一样的是,他们的反应十分热烈。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底层人民对读书人有一种近乎偶像的膜拜感。 一个免费的,可以围观一场名流\偶像\大儒\朝廷高官\未来朝廷高官\未来夫婿甚至是未来女婿等人,关于学术的论战,听得懂的人惊喜的汗毛颤栗心跳加速。 听不懂的,也不耽误他们欣赏读书人的风采,膜拜一番。 这个说要带上私塾的孩子去看,那个说要跟孙子去凑热闹,左边的大叔念了几句歪诗后,把丘太傅的事迹科普了一遍,惹得大家惊叹连连,右边的大婶则不甘示弱,一首江兰潮词牌名的词,张口就来…… 虽说,勉强只有平仄,但是不妨碍叫好声一片。 街上如果说是热烈,那么住满学子的君悦客栈,简直就像是炸开了锅。 余初在门口看了几次招牌,确定自己进的是客栈而不是菜市场的时候,里面的学子丢掉了往日的平和,他们红着脸,每两三人慷慨激昂聊成一团。 嘴里口中,三句不离宋先生和吕振兄,连同四大学院的院首和宋家爹爹都附带上了。 甲说:有教无类,改的好。 乙道:吕兄说得好,既然广邀天下坐观论学,就不能困于学院之内。 丙有些迟疑:道光天化日之下,被女人围观,成何体统。 …… 一路走来,赞成的多,兴奋的多,而固守的成见的,则是少数。 余初心底最后一块石头也放下了。 虽然主意是她出的,宋大哥也是她引的。 但是能把这件事促成,还是需要真才实学在前,能言善辩在后——吕书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东风欲来。 她决定给谭大爷晚上加两个鸡腿。 这日晚上,司城防牢内。 谭宪收到了两轮物资投送,第一轮并无特殊,第二轮则是吊着俩烤鸡腿并一张留言条。 条子上写着: 东风吹,战鼓擂。 五月初一,请自由发挥。 第四十七章 这日下午, 吕章氏坐在正在屋内缝补。 听见隔壁传出一些动静来, 她也没有在意, 余家妹妹生性好动,素日里喜欢摆弄一些东西,有些响动也实属平常。 可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搬动。 直到隐隐的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吕章氏才心下一惊, 最近客栈越发热闹, 还大多都是男客, 也出过几个不小的乱子。 隔壁只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她想到这急急忙忙起身, 将东西放在床榻上, 转身走到门前, 打开房门。 正好对着两个脚夫模样的苦力,正弯着腰, 在几个木箱子上系着绳子。 隔壁屋内大开, 一身素衣的余初正抱着只木盒从屋内走出来,叠在了大箱子内, 随手落了锁上了封条。 起身才看到隔壁刚探出半个身子的吕章氏, 露出个笑容来:“嫂子,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刚听见动静, 还以为外人……”吕章氏连忙摆手,低头看向正在捆扎的行李,“你这是要走?” “这里近来越发热闹”余初的解释向来随口胡诌, 还偏偏煞有其事,“所以想着换个清净点的地方。” 吕章氏一想也是这个理,一个姑娘家在这住,的确不太方便。 于是脸上生出些遗憾来:“我要是早点知道你要走,也给你备一点心意,现在……” 原本他们夫妻俩商议着,等过了五月初一之后,再郑重的答谢一番余姑娘。 没想到,还没等到五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