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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陆远被迟艳梅夫妇发现在江水镇杨树林旁的柴草垛里,在那个早就摆脱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年头,一个孩子而且是男孩被丢掉,着实是一件稀罕事。 毕竟乡镇人都重视男孩,希望有男孩传宗接代。 迟艳梅当时三十五六了,和丈夫陆长鸣结婚近十七八年没有孩子,平白捡了个孩子又喜爱又心慌,向周围人打听谁家有丢孩子的没,过了一个月后杳无音信。这一个月来夫妻两喂小孩吃米糊糊、换尿布洗尿布,渐渐有了感情,心一横,就收养了这小孩,取名陆远。 好不容易有了个男孩,迟艳梅心里偏爱,钱也舍得花,寻常孩子吃不到的零食和玩具,她大把大把得买,镇里的孩子谁都没陆远过得滋润,而且他出手大方,孩子们都愿意和他玩,慢慢地他渐渐成了一帮孩子的小头目,一出门,身后就跟着一大帮孩子。 迟艳梅过度宠爱的后果就是陆远逐渐变得骄纵,说话做事在一群人中说一不二,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 但是在陆远十岁时,他骄傲的日子就到头了。 这时候为了躲避计划生育不得已到了外公外婆家的迟隐长大了,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便从贵州一个小山村回来了。 这时候她不过才刚满七岁。虽然只是七岁,但是在族里辈分却很高。 陆远家和迟隐家算起来还有点表亲的关系,算起来,陆远还得喊她一声……姑奶奶。 迟艳梅在见了迟隐第一面后,就揪着刚打完架的儿子的耳朵叮嘱道,“今天见到的那是你姑奶奶,人家刚来,认生,你可得多照顾点。” 陆远捂着被揪红的耳朵,逃去好远,“不行,我后面不能跟着个臭丫头,人家得笑死我。” 话是这么说,到了上学那一天,他却被他妈拎着耳朵在路边等迟隐。 后来同陆远在一起混的人都知道了他有一个小姑奶奶一一小他三岁,玲珑可爱的姑奶奶。 但事实上迟隐是很惊悚的,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大一个孙子辈,对于小小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 她在南方生活了七年,说的话都是南方话,对于北方人来说很难听懂,她被小伙伴戏称为南蛮子,很少有人和她玩。 陆远碍于他妈的叮嘱,每天等着她上下学,简直相当于贴身保镖,他那时正是讨厌女孩子的年纪,讨厌那些打不过男生就只会扔人家铅笔盒,向老师告状的女生。 但迟隐显然和她们不同,整天闷着头,沉默不语,有人和她说话,她就像个小老鼠一样畏缩。陆远乐得清闲,全当身后跟着个哑巴。 身后跟着个小尾巴,陆远觉得自己打起架来都不得劲,本来都三五成群要去打架了,结果去时陆远还得把她安排在小卖部,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塞她怀里,自己就跑了。 打完架了,就回来接她,有时鼻青脸肿,有时趾高气扬,但无论他怎样回来,迟隐总是乖巧地蹲在小卖部门口,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认认真真地吮吸棒棒糖。 在当时的陆远看来,她真是乖得不可思议。 回家后,迟艳梅问他打架了没,陆远就矢口否认,指着迟隐说,“不信,你问她。” 迟隐看看陆远,又看看迟艳梅,轻声说,“没有。” 陆远就觉得她更乖了。 但总有被迟艳梅识破的时候,那时他就被迟艳梅拿着扫把满院子被追着打。 迟隐抱着怀里的零食,一双明亮的眸子担忧地望着他。 有时陆远心情好,也会逗她,叫她小蛮子,迟隐虽然不太能听明白,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嘴巴紧紧抿着,而后又沉默着低下头。大概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傻得只知道买棒棒糖哄她。 迟隐同桌是一个小胖子,整天鼻涕兮兮的,特别爱招惹女生,某天在迟隐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时,抽走了她的板凳,害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全班发出哄堂大笑。 她那时疼得当场飙出了眼泪,却一声不敢吭。 晚上放学回家时,陆远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皱着眉问她怎么了。 迟隐抿着小嘴,眼圈差点又红了。 陆远当时人高,一伸手就拽着她粉色的书包袋子,把她整个人往身后带,制住她乱扑腾的四肢,问她,“被欺负了。” 迟隐自暴自弃地任他拽着,紧紧低着头,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当时陆远瞧她半天,啧了一声,随即松开她,大步走了。 迟隐愣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本来觉得能忍住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第二天去上学,她也没见到陆远等她,到了学校,迟隐被吓到了。因为小胖子被打了,鼻青脸肿,迟隐走进教室时,他眼神里都是畏惧,最后走过来喏喏地道歉。 迟隐感到莫名其妙。 课间隔壁女孩探过头来,悄悄问她,“你和三年级的陆远什么关系?” 她那时刚刚能听懂江水镇的方言,但是也不是太懂,操着南方口音重复了一遍,“陆远?” “对啊,今天早上你没来的时候,他来我们班问昨天谁欺负你了,那个人好凶的。后来就把你同桌打了。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迟隐抠着短短的铅笔头,眸子里都是惊诧,想起他早上没等自己的委屈瞬间就消散了,嘴角流露出了一点笑容。 同学还在问她和陆远什么关系,迟隐天真又实诚,小声说,“我是他小姑奶奶。” “哎?” “是这样的,我妈告诉我的。” 陆远想到以前的趣事,忍不住笑了,他大大咧咧地伸着腿,打量着以前那个小女孩。 他经历过她所有成长的年华,见证她从最初的喏喏到之后的乐观坚强,关于爱情的青涩体验,都是两人一起摸索出来的。 没人比他更懂她,也不会有人再比他更爱她。 迟隐絮絮说着,不知道陆远想到了从前他们的事,沉默了会,迟隐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当时是怎么回事,怎么平白无故就伤了人?” 听了迟隐的话,陆远脸色阴得可怕,“平白无故?我他妈恨不得捅死他。” “陆远,”没想到他这么激动,迟隐皱眉,“你怎么还是那么冲动,当时是我不在,让你出了事,要是我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你动手的。” “你当时要是在,也拦不住我。”他哼了一声,语气不屑。 “你……”迟隐气得失语,瞪着他说不出话。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还问我干什么。” “过不去,我就要知道怎么回事。”迟隐很坚决,无论如何今晚她就是要知道原因。 他默了一瞬,脸色更不好了近乎是狠狠盯她一眼。 “是和你父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