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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唇齿间的时候,好像一个幻想国度。 没有想到他的目的地最终是这里。 …… 不管我多么不想让这趟火车停下来,它还是尽职尽责地到达了终点。我们在Malig那个小镇下车,又转了一艘小轮渡。 这一趟颠簸下来已经接近一天,然而我却丝毫不觉得疲惫。我虽然在海边长大,但却从没真的坐过船,上了大船,我新奇地上窜下跳。 石越卿就跟在我身后,好像我的守护神。我拉着他拍照,他表情硬硬的。我于是同他说,拍照的时候,要不然就大笑,要不然就要比剪刀手。 他看我,问为什么。 我甜兮兮地答道:“大笑是因为开心,剪刀手嘛……是因为我不会别的pose了。” 他笑着摸我的头发。 我们在晚上的时候才终于到达了天空岛上一个叫做Uig的小镇。他订的酒店更像是山间的家庭别墅,依山傍水,走几步就是小溪流,开开窗子就是小山。 苏格兰的冬天比伦敦冷很多,地面上一片白皑皑,树木枝头也压着残雪。游客更是稀少,整个村子幽远恬静,真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房间是对门的两间,走到门口,他将其中一把钥匙递给我。 “小满,早点睡,明天我们早点走,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接过钥匙,“嗯”了一声。他冲我笑笑,走过去开自己的房门。这种锁头不是高级酒店式的电子锁,却更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 “啊,”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低声咕嘟了一句,“两间房啊。” 我的声音很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见的,竟忽然转过身,凑到我面前来,似笑非笑的。 “怎么,失望了?”他说。 我一下子脸颊飞红,怒视他:“胡说八道!” 说罢,我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天颠颠簸簸地来到这里,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了。屋子里暖气烧得很好,温暖如春。我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这是一张双人床,我滚了滚,掏出手机给田小姑娘发了一句微信: 看吧,我就说,两间房。 田汐凰秒回了我一条语音: “哎哎哎,我说,你现在不会是一脸沮丧吧?我可告诉你啊,你可给我矜持点。千万不要半夜里去扒人家的门,丢尽颜面。到时候我可绝对不会说认识你的。” 我拍床大笑,回了她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躺下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反反复复地听到他的那些话,不知不觉地就浮现出他的眉目来。我想到,将来有一天,我的家会变成他的家,我的家人也会变成他的家人,我们会有一个家庭,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心中像是开出了一朵蔷薇花。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想到我们的以后。我之前没有过这种念头,是因为我觉得他有点神秘,又太遥不可及。我怕将来有一天,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穿着高雅的贵妇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同我说你不能跟我儿子在一起,然后掏出一兜子钱,再泼我一脸水。 于是第二天我们吃早餐的时候,我看着桌子上的一杯水,忽然就笑起来。 他奇怪地看我:“小满,你想什么呢?” 我笑着跟他解释。 “你知道吗,我从刚认识你那会儿,就一直觉得你一定是富家的大公子。毕竟你跟岳溪那样的姑娘是青梅竹马,又跟她那样的家庭是世交。所以我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有一天,你的妈妈姑姑或者大姨跑过来找到我,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塞我一袋钱,然后泼我一脸水,我该怎么办呢?” 他哑然失笑:“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 我不服气。 “这怎么是想象力丰富呢,这是多实际的问题啊。”我吸了吸鼻子,又微微笑了。“不过现在我放心了,你不是贵公子,我也不是千金小姐。咱们俩都是普通人,这样真好。” 他凝视我很久,没有作声。 我咬了一口苏格兰特有的Haggis,又挤了一点番茄酱上去:“干嘛,我说的不对嘛?” 他摇摇头,却问我另一个问题:“小满,你知不知道Haggis是什么?” 我看看自己的盘子,苏格兰的Haggis十分有名,几乎是这里人人早餐的必选。它的卖相没那么好看,像是黑黑的肉饼,但是味道还凑合。我没有挑食的习惯,吃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能是啥,”我不以为然,“就是肉呗,但我尝不出是什么肉。” 他忍住笑一样地看着我:“嗯……是羊肚。” 我的叉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像是觉得这个描述还不够确切,他又接道:“这个东西呢,是把羊肉放进羊肚子里,一针一线地缝上,然后炸一炸,再煎一煎,”我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他却像没有注意到,将自己的那一份也夹给了我,“看你这么喜欢吃,我的这一份也给你,别浪费了。” 我唯恐避之不及地直摇头,他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将那两份Haggis丢到一边,这才转回头来怒视他:“你竟敢这样欺负我,小心我挟私报复。” “你准备怎么报复?”他来了兴致,好奇地问。 我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笑嘻嘻地凑近了些。他一直望着我,两根龙须眉毛长长的,眼睛里像蕴了一汪水。 “我啊,”我十分坚决地说,“下回吃豚骨拉面,我要把你的面汤全喝光。” 他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 …… 我们从酒店里租了一辆小车,吃完早餐,他开车带着我在这个小镇子上兜风。这里是真正的乡间,层层叠叠的小房子依山而建,偶尔听得到大狗吠叫的声音。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里曾描写过的那个十九世纪的英国小乡村,静谧安宁。他开得不快,我将车窗打开,偶有冷风刮过脸颊,却不似我家乡冬天的海风那般寒冷炎凉,直入骨髓。 乡间的公路曲折蜿蜒,我已完全不知我们开了多远,走到了哪里,转头望望他,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大约跑了半个小时,我便看到了海。那是苏格兰与大西洋交界的地方,海阔天空,一望无涯。 车子在这时停下来。我回头去看他,他熄了火,跟我说:“到了。” 我原以为,自己是只有在爱丽丝的梦境里才能见到这般景象的。 海水在风的鼓荡下澎湃汹涌,带着有节律的敲击声,在崖下席卷。这座小山绵绵延延,却有一处直直向前,几乎要纵深到海中央去。我拉着他的手,兴奋地眺望过去,看到一座白色的灯塔伫立在尽头,被海水环伺,遗世而独立。 有雪花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天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