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2）

    距此不远的走廊上，年少的公主在两位女仆的陪伴下前往自己的房间。再过一晚她就将成为十六岁的成年人，从她的仪态上能看出她为这一天准备得很好。

    她的姿态那么谦卑优雅，她的目光那么纯净温和。她拥有灿烂的金发、湛蓝的眼眸以及雪白的肌肤，它们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闪闪发光且天真幼态；然而严格的教育已经赋予她成熟女性所需的一切优点：沉默，顺从，安宁柔婉的微笑以及习惯低垂的颈部曲线。所有人都相信，她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最好的妻子与母亲。

    毫不夸张地说，帝国内外的每一位适龄贵族男性都曾望着她遮掩在厚重裙摆下的玲珑曲线，想象这位可人儿于新婚之夜脱下繁复长裙的模样在更多人的春梦中，适龄和婚姻都是可有可无的要素，他们只想看她脱衣，看她臣服，不仅由于她的美貌，也因为她的高贵血统。

    艾莉克希娅，这就是这位甜点一样待人攫取的可怜少女的名字。

    她早就已经看出了今日伴她回房的女仆是生面孔，也听到了离开议事厅时国王的叹息声，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微微垂着头，路过走廊里值守的卫兵，仿佛一朵什么也没在想的、美丽纯洁的花。

    两位女仆在外间为艾莉克希娅脱下衣物，送她进入已经放好热水的浴池。待她沐浴完毕后，她们为她擦干身体，披上温暖柔软的浴袍。

    我的内衣呢？艾莉克希娅喝着女仆送上的热牛奶，问道。

    两位女仆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对艾莉克希娅说：该睡觉了，请您回房间。

    艾莉克希娅重复：我的内衣呢？

    请您回房间。女仆仍然微笑着。

    我知道了。艾莉克希娅轻轻地说。女仆为她打开房门，她看到窗外明亮的月轮以及青灰色的森林与远山。

    床幔后露出一片雪白的衣角。门在她身后紧紧合上，几秒后传来落锁的声音。

    艾莉克希娅没有动，只是伸手拢了一下散开的领口。

    晚上好，小公主，今夜的月光和您一样美丽。

    那片衣角飘了出来，牵着一条神职人员的白袍和一位英俊到扎眼的高大男子。他穿着长袍，戴着光明徽章，简直像将军穿上小丑服一样可笑。

    男人露出训练有素的迷人笑容，迈着起舞般的步伐来到艾莉克希娅身前，伸手挽起她的一缕长发，低头在上面印下一吻。

    他在少女的耳边轻轻吐息，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与她说话：今晚的牛奶好喝吗？我猜您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犯困了。

    面前的这位公主身材娇小，从开始看过他一眼之后就始终低着头，小半张脸被金发遮挡，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摆，看起来十分不安。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孩子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

    男人温柔地环住这只惊恐的小动物的腰肢，贴着她的耳垂道：我叫米诺斯，是个男妓，但有些客户更喜欢让我扮成神父。不要怕，好吗，小公主？我会给您一个快乐的夜晚，在成人之前陪您度过一个少女最后的欢愉时光您的腰真细，真软，像花枝一样您太棒了。

    艾莉克希娅微声说：你应该知道，失贞的信徒将会失去成为神侍的资格。

    是的，我知道。男人用鼻尖蹭着少女的耳廓，满意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您知道吗，我接过很多单这样的委托。男方希望解除婚约，就请我来玷污自己未婚妻的贞洁，有一些女孩会被医师检查出来，更多的会在婚礼之前在床上和我一起被未婚夫发现。大部分预备新娘会像您一样，快乐地享受一晚，开始新的人生，当然也有个别不太情愿的

    男人用一根手指挑开艾莉克希娅的腰带，后退一步，微笑着注视她袒露在月光下的大片肌肤：可是门锁了，药也已经喝下去了，而你们连蔽体的内衣都没有。您要往哪里逃呢？

    他张开双臂：已经是深秋了，很冷吧？来，来我怀里，我的公主，让我来温暖您。让我抱抱您。

    或许是猎物脆弱的意志已经被打垮，又或许是药物渐渐开始起效，少女的身体晃了晃，向前两步将自己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她顺从地抬起手臂，让男人褪下她的浴袍，却又不许他全部脱掉，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腕上，随着她踮起脚尖环住他脖颈的动作，将洁白细腻的脊背捧入男人的视野。

    好乖。您还小，还没有完全发育呢，真可爱。男人意乱情迷地拥抱着少女娇嫩的身体，您的父亲和几位哥哥竟然能狠心放任您自己成长。假如我是您的家人，您这对漂亮的乳房早在几年前就会被催熟得鼓鼓囊囊了。

    他轻轻推着他的小公主，想要和她一起倒进柔软的大床，但在此之前他更想吻她。

    他低下头，发现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脱得一丝不挂，趴在他的怀里，然而地上并没有衣物的踪影。而当男人抬起少女的下巴与她对视时，才发现那双蓝宝石般纯净的眼眸中含着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

    男人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布料贴在他的脖颈上。这时他才发觉，经过方才少女几次欲拒还迎的闪躲与推拒，那件可怜的浴袍不知何时已经绕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它的两端，仍然被少女紧紧握在手中。

    他在震惊之余有些想笑。他想要像惩罚一只准备挠主人的猫咪一样，轻松地提着她的后颈，给她狠狠来上一顿：您不会真的想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勒死我吧？您的手腕我一用力就可以折断。

    少女松开了手，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男人刚要欺身向前，脖子突然一阵剧痛，他在骤然旋转着飞起的视野中看到一条黑色的斗篷与一把巨镰，镰刀刚刚才砍掉他的头，溅出的血液还没来得及落地。而那条斗篷里并没有人。

    是黑魔法，是禁术。他想尖叫，然而已经叫不出声，想要逃跑，却找不到自己的双脚。他高高飞起，重重跌下，眼前血红色的景象中斗篷和镰刀都在黑雾中消失，娇小的少女随手将浴袍丢在他倒下的身体上，一步步走过来，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轻盈地前后碾动，像在玩一颗漂亮的花球。

    轻微的咔嚓声响起，是她踩断了他的鼻梁。

    是吗，艾莉克希娅对这位男妓的头颅柔声说道，在那之前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觐见王室成员是需要下跪的，下辈子乖乖记住，好吗，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