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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伤及妹妹,才带着你二人一道。” 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宁扶眠“嘶”了一声,带着笑意道:“让周先生生气实属不该,只是眼下这伤口确实痛极,还望先生下手轻些。” 周冶闻言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宁扶眠继续道:“方才那些人都是我母妃派来教训我的,只因我今日失了巡防营,叫她老人家不开心了。” 沈如茵心中大震,没想到这未曾见面的二姨,竟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毕竟是亲儿子,倒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似是说起什么笑话一般,他又讽刺地笑了一声,“是以,先前说好的带妹妹去一个地方,还望妹妹莫顾及我的伤不愿前往。” 原来绕了半天,就是说那个地方,今天一定要去。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地方,让他宁愿背负重伤也非要要带她去。 良久,宁扶眠道了一句“好了”,她才能不像面壁一般对着那堵墙。 转身便见宁扶眠已经换了一件外袍,将他的伤口遮住。 外袍依旧是浅紫色,却没了繁复的绣花蟒纹。 先前他说得很清楚,她便也不再特意去关心他的伤势。 周冶让他坐在马上,自己牵了缰绳缓缓走着。 一路上宁扶眠指哪儿他们走哪儿,穿出那条小巷,便又来到一处开阔街道。 街道两侧的酒楼皆亮如白昼,将窗户大敞开。四处都是熙攘吵闹声,竟比方才那条街更热闹些。 走至一栋三层酒楼门前,宁扶眠微微俯身按着马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总算赶在两点前更了个新! 裸奔的日子真痛苦嘤嘤嘤~ 第35章 大学监 沈如茵抬头, 看见那块大大的匾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玉棠楼。 宁扶眠被周冶扶下马, 守在门前的小厮立刻跑来牵马。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哑黄色请柬,小厮看了,恭敬道:“学士请入大堂。” 还未进门,便远远听见楼内嘈杂声。 宁扶眠一言不发地领着二人进入大堂, 堂内桌椅皆被撤走,在地上铺了一张巨大的绛紫色地毯。 几十号人就那样零零散散地席地而坐, 三五成群地争论着什么,有激动的已是面红耳赤。 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 宁扶眠选了一处僻静角落,也掀开袍子盘腿坐在地毯上。 女子所着襦裙不如男装那般轻便, 沈如茵只好屈膝以半跪的姿势坐下。 许是方才行动牵扯到了伤口, 宁扶眠伸出右手轻轻按住左肩,浅笑道:“妹妹可知这些都是什么人?” 大堂中央的人群穿着皆不算华丽, 有些甚至称得上是褴褛。严冬之下,人人长衫加身,未有厚袍御寒。 一看就是寒门出身的文士。 再想想如今时节,沈如茵试探道:“莫不是参加春闱的举人?” 宁扶眠微微颔首,“不错。” 他手上仍捏着那张请柬, 沈如茵不由得疑惑道:“这些人, 怎可能有包下整个玉棠楼的财力?” “妹妹此问一语破的。”拇指与食指捻了捻纸边, 宁扶眠悠悠道,“前几日皇上新颁了一道旨意:增设大学监,凡新中进士者皆入大学监进修, 一年内不委任官职。今日,是朝廷拿了银子包下此处,以便才子们探讨切磋。不知妹妹对此有何看法?” 沈如茵尚在沉思,还未开口,周冶先道:“此举一出,皇帝必是占尽了好处。” 宁扶眠点头,“先生猜得不错。这些被贵族子弟欺压惯了的寒门士子大都很是高兴,期盼着在大学监待够一年,日后能留在朝廷。” “可惜他们却未曾想过,近一年内,但有官职空缺,都将由官员们举荐任命。而当今中央官员,有几个是寒士出身?等到他们从大学监出来,朝廷内早已没有了他们的位置。甚至连地方也不一定能留下什么好职位。” 周冶接了宁扶眠的话,带着怜悯的神色看向那群尚不知为官之路艰辛的士子们,“想必那几个侯爷此刻正聚在一起拍手称好,这一年之内,他们可以尽情安插自己的人了。” 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宁扶眠缓缓将手中那张纸揉成一团,“我们皇帝陛下这是要将朝廷的人,全部换成姜家和他莫家的人。” 沈如茵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本书中明明将宁扶胤写成一代明君,照理说,即便它与现实有什么分歧,也不该是这样大的漏洞。 可这件事情,却又摆明了是对几个大家族有利。 一定还有哪里,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宁扶胤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想了半天没能想出一个结果,暗叹自己果然还是智商有限。 正当此时,一身着石青色长衫的男子向他们走来,于距离他们约二尺的地方站定,双手捧茶弯腰拘礼。 “小生骆庆一,见过两位大人。” 宁扶眠眼梢微挑,唇角略勾,“距春闱还有几月,这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讨好了?” 男子闻言直起身,凝神正色道:“小生不过是见两位大人气质不凡,想必与我等小小举人不同,便按照礼数前来拜见,并未有什么不轨之心。” 沈如茵觉得这个骆庆一看起来正气凛然,应当是个好苗子。再望望大堂之内高谈阔论的近百个青年学子,其中不乏一心为国为民的忠正之士,顿时觉得这个国家的气运仍是蓬勃盎然的。 若是有朝一日朝廷中那些贪欲享乐、骄奢腐败的官员全都被这些人所取代,该有多好。 想到此处,她不禁愣了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快速滑过,差一点就要被她捕捉住。 大学监…… 几十个进士闲赋于京城…… 她觉得自己恍然间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如果确如她心中所想,宁扶胤还真是在布一个极大的局。 “这个骆庆一倒是值得一用的人才。” 周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这才发现那骆庆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茵茵?”周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过于亲密的称呼使得宁扶眠不由得看向他,后者一脸“你不服?”的表情。 沈如茵沉迷在自己的猜想之中,未注意到这两人的眼神交流。被周冶这样一问,便将自己的想法如数抖出。 那两人出乎她意料地听得十分认真,最终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宁扶眠半晌未能说出什么话,最终还是由周冶打破沉默:“你的想法确然可能性极大,只是这些人虽将在大学监待一年,却总归无法接触政治中心,届时让他们一并担任要职,也不知朝廷运转会不会一时陷入瘫痪。皇帝若真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