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春想

    这一天，16岁的陆呦呦破天荒地做了春梦。

    她梦见校园内的桃花盛开，一丛丛争艳的粉红从枝头招摇轻颤。清风拂过，落英缤纷，柔软的青草地铺上了一片片娇美的花瓣。

    她躺倒在落满桃花的草坪上，迎合着柔媚的春光，闭上眼，被温柔地抱了满怀。

    柔软温暖的身躯覆了上来，双腿被岔开，温热的物体挤进了腿心，隐秘的私处被撑开接受温柔地挞伐。

    桃花纷纷落落，眼泪也簌簌流下。

    她捉住那人的皓腕，啜泣地吐出一个个不成调的字眼。

    亲亲我、亲亲我、亲亲我

    一遍又一遍，动情又哀怨。

    陆呦呦眼角流着泪醒了，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醒了下神，回味起第一次迷乱又哀情的春梦。

    不难联想到，是因为遇见沈老师的缘故。

    她哀叹一声，动了动在现实中依然酥麻的双腿，细心感受了下腿心的湿热，红着脸起身去换了条内裤穿。

    直至穿过学校大门，走过开得正妖冶的桃树，坐在了正在啃小笼包的程一茗身边，陆呦呦才终于找回了状态。

    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她现在已经快要得失魂症了。

    只希望时间快些治愈，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旖念抽空干净，她暗自想到。

    坐在一侧的程一茗短发被风吹得蓬松，一双墨色的眼睛来回盯着发呆看桌子的陆呦呦。半晌，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神气兮兮地朝她说：你知道这周五要开家长会吧，不是我不仗义，你这次铁定要完蛋，陆呦呦。

    陆呦呦双手挠了挠鬓角的发，可云般捂住耳朵扭动起来，我不听，我不听。

    你戏不要这么多，程一茗扯下她的手，凑在她耳边给她划重点，语文、不及格、家长会、完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呦呦松开手斜眼瞟她，本就心烦意乱，这下更是雪上加霜地理不清思绪了。

    哼，抬手合上她嚣张狂笑的下颌，陆呦呦傲娇地白她一眼，你管这么多，大不了过两天，又是一条好汉。

    我猜你妈妈肯定要给你请家教，程一茗幸灾乐祸地学着陆呦呦妈妈的神情，神采飞扬，全班只有我们呦呦语文不及格，家长会上真是太丢脸了，不行，我一定要帮呦呦把语文成绩提起来，就那个金牌老师谁谁谁，请她帮我们呦呦补下课。

    程一茗学得惟妙惟肖，看着陆呦呦羞愤的脸，抓住她想打人的手腕再接再厉地学道，天呐，怎么高中语文的补课老师这么少，我们呦呦的语文怎么办，这蠢孩子，真偏科！

    打不到程一茗，陆呦呦更气了，小腮一鼓，像只河豚，扭头娇呵，不理你了！

    程一茗坏心眼地戳了戳她鼓鼓的腮边肉，爽朗笑着，哎呀呀，不逗你了，真小气，说不准你妈妈不会给你请家教，只请你吃一顿竹笋炒肉呢。

    才不会。

    陆呦呦赌气，把脸偏向一边，决定不理程一茗五分钟。

    春光烂漫，鸟啼婉转。

    家长会如约而至，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如同沙丁鱼挤在教室边，偷听家长会的内容。爱学习的，神情淡定地坐在花台上翻看书本，纸张刷刷地在膝盖上翻动。

    两小时后，教室前后门打开，一些家长已经走了出来。

    老妈自然不在其列。陆呦呦随程一茗回到教室，看她朝自己挤眼睛，这才从踮脚从围着班主任的人堆里找到自家老妈的身影。

    一路上做了不少被责骂的心理建设，回到家吃完饭，也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责骂，弄得陆呦呦小兔子的心多少有点忐忑难安。

    老妈陈女士悠悠哉哉地拉着老爸从卧室出来，一来就朝着陆呦呦高声官宣：咳咳，呦呦啊，我们决定让你住校，下周开始，你就别走读了。

    陆呦呦脑门打了个问号，疑问出声：怎么突然这样，我

    陈女士一脸怒其不争地用手指戳了一下陆呦呦的脑门，还说呢，今天家长会老师专门点了你的名字，让我注意你的语文成绩，我听着都臊得慌。你班主任建议我们让你住校或者租个房子陪读，我们哪有儿那空，一听教师宿舍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挨着语文老师的寝室，那当然让你跟过去接受改造了。

    那也是巧了，听说是新调来的语文老师，住着两室一厅的宿舍，别的老师没需求，正好有空位可以安排下学生，其他家长想争还没争过我，你妈我可是为了你的前途操碎了心。

    陆呦呦听着不对，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还恰好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困惑道，谁来着，你们这么放心让我跟个不认识的老师住啊？

    我都打听好了，风评很好的一位年轻女老师，你嘴巴甜一点多哄哄她，让她顺便帮你辅导下功课。

    谁？陆呦呦再问。

    陈女士拍了拍脑门，灵光一闪，哦，姓沈，好像叫沈什么卿，我忘了。反正就记得在教师宿舍1栋2单元3号，明天我和你爸就帮你把行李搬过去。

    老爸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

    陆呦呦一听到姓沈就懵了，张着嘴巴愣愣的。

    晴空一炸雷，炸得她是外焦里嫩。

    要不要这么巧，居然是沈老师。

    陈女士看她走神，又喊道：咋的，你还不愿意，那成，你就准备每周末去辅导班报道吧。

    只是一次不及格，至于吗？陆呦呦小小声反抗。

    至于，你那是每次都在及格线徘徊好吧，偏科咋这么严重呢。

    陆呦呦想了想身为扶她的沈老师，想了想早上的春梦，又想到不是她说不定是其他的女学生会住进沈老师的宿舍。

    那么沈老师的秘密一定会被其他人发现，其他人未必有自己这么好说话，说不准沈老师还会欺负那个女学生。

    陆呦呦竭力理清思绪，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豪迈心情答应了。

    她要三缄其口帮沈老师遮掩这个秘密，也要成为正义的使者监督沈老师的行为规范，她要跟沈老师住在一起，每一天，每一个晚上，独占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