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煮熟飯?
生米煮熟飯?
下了一夜細雨,清早的天還有絲朦朧的灰暗。 客棧裏尚且一片寂靜,唯有一間房門外杵著兩顆腦袋。 哥,你說成了沒? 到這會兒了沒見人出來,應該是成了吧。 那我們不是馬上可以喝到恩人跟鈴鐺姑娘的喜酒了? 兩兄弟對此很是樂觀,互相一擊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約莫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雲層裏終於透出了朝陽的橘紅。 暈倒之前才知自己被算計的追風,可謂做夢都不安生,硬生生把自己給嚇醒了。 室內的光線還不甚清明,追風覺察身上緊貼著綿軟有一片,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小臂上的脈絡更是忍不住僨張搏動。 追風皺著抽痛不已的眉心,深呼吸了一口氣,驀地翻身而起,抓過旁邊的衣服就匆匆往上套,全不敢看旁邊攤開的雪白軀體。 鈴鐺被他的動作擾醒,在被子裏拱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還未回府,面朝床板趴著迷迷瞪瞪。 追風轉過身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差點氣個倒仰。 這死丫頭居然還能睡得如此香! 穿好衣服下來!追風氣得不清,頭一次加重了語氣。 可如今的他在鈴鐺面前也不過是紙老虎一只,鈴鐺抬頭看見他拉長的臉,絲毫不懼,裹了裹被子癱在床上耍賴:你凶我也沒用,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追風聽了更是腦仁子嗡嗡響,他雖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兩人有沒有發生什麼他豈會沒感覺。可聽到鈴鐺沒遮沒攔地說出來,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是可忍孰不可忍,追風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他一把將人抓了起來,摁在自己腿上,抬起巴掌就揮了下去。 安靜的室內響起啪地一聲,格外清脆。 鈴鐺愣了片刻,迷蒙的大眼裏薄霧逐漸散去,變得不可置信。 你打我?!鈴鐺感受到屁股上的火辣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所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追風覺得自己打得都遲了,這死丫頭直接要上天了。 追風懶得跟她理論,略帶繭子的手掌一下一下落在鈴鐺白嫩的屁股蛋上,讓你不聽話! 除了起先那一下追風下了幾分力氣,後面實則也是光聽響亮。 只是鈴鐺自己聽著不高興,蹬著腿叫囂起來:放開我!你放開我! 現在讓放開你,早幹什麼去了?好的不學盡學些歪門邪道,今日不教訓你幾下,你就不知道長幼有序!追風說著又下去一巴掌,白嫩的臀肉一陣陣顫動,像那水豆腐似的。 追風無意間一低頭,差點給晃花眼,連忙別開眼又是兩巴掌,好似嫌這屁股太惹眼。 鈴鐺又叫又蹬都沒能逃脫他的掌控,最後捂著發麻的屁股爬到床角,兩眼噴火地看著追風。 追風看她不見半點委屈和眼淚不說,瞧這神情還像要翻天,摩拳擦掌地走近了幾步。 鈴鐺眼眸瞠大,高聲道:你再敢打我屁股我就喊非禮了! 追風心道你要知道有非禮這麼個詞,也不用他動手了。 知道錯了沒?追風抱臂站在一側,睨著她問道。 鈴鐺是頭鐵心也鐵,仍舊不肯鬆口:我錯哪兒了? 你 鈴鐺一揚下巴,振振有詞打斷他:要錯也是你的錯,你都跟我睡一個被窩了,就是侯爺面前也不好交代! 追風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忽然就笑了,還說自己不小呢,你不會覺得一男一女睡在一起就成周公之禮了吧? 鈴鐺轉了轉眼珠,她雖真不知道,可不妨礙她硬著頭皮不講理。 追風看她這一臉單純的樣,都沒了繼續計較的心力,哄道:別鬧了,把衣服穿好,等用過晌午飯我們再走。 鈴鐺看他就這麼把這事兒揭過了,頓時一急:追風哥哥! 追風恍如未聞,頭也不回就出去了。 鈴鐺只能乾瞪眼捶床發洩,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願拾掇起來。下了樓之後,鈴鐺就看見牛家兄弟一人頂著一個黑眼圈,坐在一邊頭也不敢抬,知道他們合謀的計畫敗露,不覺洩氣地垮下肩膀。 快點過來吃飯,菜都涼了。追風從筷筒裏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了鈴鐺。 鈴鐺沒精打采地挑著碗裏的菜,看著追風一副無事發生的態度,欲言又止了半天,輕輕歎了口氣。 剩下的路也沒多少了,鈴鐺蔫頭耷腦地走了一路,天黑前總前勉強進城。 顏兮得知他們今日回來,哄睡了孩子後特意來看鈴鐺,見她都不如離開時開朗,關心地問了幾句。 鈴鐺搖搖頭,沒有跟她說路上的事情,而是問了一句:顏姐姐,侯爺睡了嗎? 鈴鐺平日少有找尚翊的時候,如今竟是主動問起,必是有事所求。 顏兮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詢問:還沒有,帶你去找他? 鈴鐺猶豫了一瞬,然後似乎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拉著顏兮的袖子去了主院。 本來回來的時辰也不算早了,追風用過飯之後也無事去打攪尚翊,便回了自己院子。只是這一夜,他也翻來覆去沒能睡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