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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出,然而在江寻意的眼中,天底下就没有能困住他的地方,反倒是崖上有敌有友,形势复杂,烦得要命,他想要暂时避一避。 至于云歇,这是主角,牵扯到回家大事,得随身带着,以便研究。 云歇双目紧闭,江寻意随便一搭他手腕,觉得伤势虽然不轻,但也死不了人,索性就不管了,自己跑到河边去洗脸。 一点点洗干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湖面的倒影上是一张英俊温雅的面庞,那应该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大哥杜黎的容貌,江寻意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其实是带着一张面具。 没想到这个杜黎长得还当真不错,只是既然已经易容成他的样子,杜衡之前又是从什么地方沾了这许多污迹?看着……倒像是在有意遮掩什么一般。 江寻意蹙了蹙眉,回头看了一眼仍没有醒过来的云歇,小心翼翼地开始将脸上的面具往下揭。 他在这之前就曾经听说过,杜黎的母亲程丹是个难得的易容高手,如此看来这面具应该是出自她的手笔,简直是做的巧夺天工,若非是带在江寻意自己身上,他决计发现不了。 费了半天力气才将面具完好无损地取下来,江寻意低头一照,顿时懵了。 水中之人修眉俊目,顾盼神飞,如玉一般的肌肤上五官精致绝伦,俊美无匹而又不失英气——这分明是他自己的脸! 杜衡竟和江寻意长的一模一样?那为何之前他从未听闻?又是不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重生在这个人身上? 这一切,到底是阴谋还是巧合? 江寻意百思不得其解,悻悻地又把面具戴在了脸上,恢复原状之后还嫌不够,又从地上抓了点土在脸上抹了一把,变回了刚才那副怪样子。 云歇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剧痛,茫然了片刻,他很快记起,之前在宣离掌下,自己受了伤。 闭目感受片刻,伤势并没有得到处理,四下张望一番,自己躺在一块冷冰冰的山石上,左右寻找一下,之前那个面目模糊的傻子正叼着根草靠在一边睡大觉。 他自己的那片地方却是干燥又舒适,温暖有阳光。脸上依然是花花绿绿看不清表情,却让人能通过他的坐姿感受到这个人此刻的惬意。 这样子,倒是有点像…… 他心头一酸,陡然打住了念头,慢慢捂着胸口站起身来,走到江寻意身侧,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江寻意睁开眼睛:“……” 他自然能听见云歇走过来的脚步声,只不过料想他是要问东问西,懒得理会,因此闭目故作不知,完全没有想到会挨这一脚。 江寻意和云歇两个人从小相识,一向齐名,在他叛变之前感情深厚,凭良心讲,云歇除了最后捅他那一剑,素日里对着江寻意连恶语相向的时候都寻不出来,以致于江寻意竟忘了这个主角的人设是——看起来温文如玉,实则性情狠辣,腹黑心冷,为人极为恶劣。 云歇淡淡道:“怎么杜大公子所患的离魂症还没有治好吗?云某之前便曾经听闻,你这病时好时坏,只不过刚才在山上说起话来还像个人样,这么快就又疯回去了?” 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讨人厌!要是换了其他人,江寻意必然亲身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可是云歇……不行,他还得隐姓埋名盯紧主角。 两人对视片刻,云歇暗暗戒备,江寻意却突然嘻嘻一笑,伸出一只手来大喊道:“给钱!给钱!” 云歇:“……你说什么?” 江寻意振振有词:“我刚才救了你的命,你应该给我钱才是。过去我救了阿呼的命,王大叔就给了我好多铜板哪!你把钱给我,我要回家!” 云歇满腹狐疑地打量他,心道:这人半疯不疯,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跟着我,心里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若有恶意,趁我方才昏迷之时杀了我岂不更好? 他一向心思甚多,从来不肯轻信于人,绝不是什么容易被蒙蔽的人。幸亏方才在崖上云歇满心伤痛,浑浑噩噩之下根本没有注意过外界喧嚣,后来江寻意向着江漠楼出手时云歇自然也未曾看见他的招式举动,不然怕是早就要心存疑虑了。 他心中转眼间已设想了数种可能,脸上却不动声色,接着江寻意的话试探道:“阿呼?那是谁?” 江寻意高兴道:“就是王大叔家里头养的那头老母猪嘛!” 云歇:“……”他深深呼吸,微笑道:“是吗?”江寻意刚要说话,却见云歇出手如电,抬臂陡然向他的咽喉抓来,一惊之下条件反射地就要架开,但幸好他自制力惊人,右手微微一颤强行忍住,被云歇一把提住领子拎了起来。 云歇脸上的笑容此刻已荡然无存,紧盯着江寻意的脸森森道:“少跟我装疯卖傻,我问你,方才你我落崖之时宣离一掌凌空下击,你一手横掠,先在半空划了个弧线这才翻掌向上招架——这样的招式,分明是、分明是灵隐派江寻意独门所创,为何你会使出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心情激荡之下把江寻意的身子在半空中举得高高的,江寻意垂下的脚尖高度正好与云歇的胫骨平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约当真装疯子装上了瘾,鬼使神差地在他小腿上一蹬,整个身子便以云歇举起的手臂为支架荡秋千一样悠了半个圈子。 江寻意给自己配音:“呜——” 云歇:“……”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人是真疯了! 江寻意:“……”妈的,难不成换个身体疯病还跟着传染? 云歇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一甩手就将江寻意扔了出去,他平时看着嬉笑怒骂言谈无忌,但实际上那只是面对着江寻意才会有的态度,自从阿寻死后……他心如死灰,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云歇上前,重重一脚踏在江寻意胸口,冷冷道:“说!你那招式,是谁教的?!” 若不是看到那样眼熟的一招,他又怎么会奋不顾身的为这个疯子挡下宣离一掌! 江寻意心念一转,哭丧着脸道:“就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哥哥啊,他个子和你差不多高,不大爱笑,身上还有一把剑,那剑可亮可亮了!啊,和你这一把看起来很像!” 云歇慢慢收回了脚,看着江寻意挣扎着坐起来,大呼小叫地揉胸口,低声道:“竟……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教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江寻意假装没有听到前面的问题,一拍胸口,自豪道:“我叫杜衡!”他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一变,慌张道:“不、不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