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初雪【H】
Chapter 4 初雪【微H】
* 夜空衬得弯月格外皎洁。 女人撩过遮眼的刘海,提着一袭红裙,在门廊下了车。手袋里的墨绿色信封被迎宾者拿去盖戳。 信封上镶嵌着莫比乌斯环,是公司年末酒会的邀请函。 这是Oxygen的惯例。每年都如期举办。吴珑担心汤总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也决定一并出席。 今年的酒会选址在远郊的温泉山庄。山间环境优美,正是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White今日有些反常。虽然和说明书上说的一样,在太阳升起时醒来了,但一整天都没怎么讲话。在她打包行李时更是沉默地坐在一旁。 遗憾的是她整天都不得空地在美容院忙着做妆造。 得找个时机和他好好谈谈。不过不是现在。 要一起去会场吗?吴珑转过身,裙摆似人鱼尾巴般灵动,一席贴身红裙勾勒出曼妙曲线。 他们到的算晚的,此时此刻的会场已经人声嘈杂。 不了,我去办理入住。 十点我就回房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吴珑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咬着下唇,你可以随处逛逛,我们会在这边住上一周。 他静静地看着她,点头作为回应:等一下,别动。 手腕蓦地被拉住,男人的脸放大了数倍,清雅的木制香让人呼吸一滞。 这是新的功能吗? 怎么了? 她眨眨眼,感觉被轻轻捏了一下眼周。指腹温热,触着那处敏感的皮肤。虽只一瞬,但她没来由地小腹一紧。 对于此事,她是有准备的。手包中的某物早已备足,等一下就去洗手间换掉。 有根眼睫毛差点掉进去。他松了口气。 你好香啊。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直白的话,并没指望他回答。 是昨晚的系统更新。White解释。 饮下一杯香槟,吴珑已经地绕了大半个会场。没有找到汤总,倒是远远看到了赛乐公司的ceo。 她作为粉丝,自是熟悉这个顶头人物。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攀谈,被人轻轻拍了下背。 喝多少了?汤总一副并不意外的口吻。 来蹭点酒。吴珑不好意思地提了提自己的领口。 你少操点心,我可以的。 真的是来蹭酒的,顺便住一周,就当疗养了。 好吧。你也看到赛乐公司那位了? 对。她怎么来了? 邀请名单上的确没她。可能是朋友的朋友? 吴珑换了个手拿包,揽住汤总的肩,试图着力。 没想到这次的会场这么大。对于像我一样踩着高跟的人,不太友好啊。 是啊,毕竟十周年了。汤总晃了晃手里的稿子,转身离去,你慢慢晃悠,我准备上台咯。 好。 吴珑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片刻后,身边的位置有人落座。 我认识你。对方的语气很笃定。 吴珑偏过头,挑了挑眉。 是意料之外的剧情发展。 她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指着胸口:因为我是高级会员? 可以这么说。谭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两颊有一对梨涡。 你家产品真的非常有收藏价值。我很喜欢。吴珑眼神放光,活脱脱一个狂粉。 对方谦虚一笑,问:这次产品测试的新品还喜欢吗? 吴珑回忆起White身上散发的香味,发自内心地赞美道,贵司将产品打磨得很优秀,无论是视觉、触觉甚至是嗅觉。你们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喜欢就好。期待你的反馈。 吴珑礼貌地笑了笑,噤了声。台上的麦克风被人轻敲,会场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七分多钟的VCR播到结尾,近十年来所有相关项目的logo被拼成银色的乌比莫斯环。大屏幕上,汤沐讲话掷地有声,一如往日那般神采飞扬,仔细看眼角却有了岁月的痕迹。 已经是和她相识的第八个年头了吗? 听着听着,吴珑心里也掀起了不徐不疾的波澜,眼角也紧跟着泛起泪光。她瞄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一帮熟人,心里暗自不快。 中途离席无可避免。 职场的卫生间永远是流言蜚语散布最快的场所。吴珑拭去泪痕,刚打开手包准备补妆,便有三三两两的人进了门。余光所及之处,是她不待见的那位过分热情的同事。 真是不巧 她不得已侧身进了隔间。 主要是最近因为忙着酒会,工作真的积压了不少。刚刚哥应该不是那个意思,我的确有不周到的地方。 活都落在我们身上,出了岔子也难免。他刚刚的意思就好像没了她我们就不行,明明只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失误。对方情绪有些激动,但听得出来在极力平复。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但此时吴珑基本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八成是那位和她平级的男领导喝了酒,讲话颐气指使的同时,在下属之间给自己拉了一波仇恨。 姐姐知道吴总为什么请假这么久吗?另一个女生按耐不住地问。 不太清楚。唉,无论怎样,在Oxygen,你们都能学到很多。 她褪下内裤,皱着眉将东西撕下,卷了卷便扔进垃圾桶中。 很快,外面的三人尽数离去。 推开门,巨大的镜面中有大片的暗红,衬得她的面庞明艳动人。 眼影棒取了色,在眼皮上描画。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半睁半闭间,瞳中的灰色斑点若隐若现。 我还在抗拒吗? 她试图在心底自问自答,心底的某个角落,有否定的声音骤然出现。 不愿继续被死亡带来的恐惧感吞没。 ** 咔哒。 房间的门开了个缝,晚风裹挟着凉意拂过身体。 自从来到她家后,他很少拥有自己的时间。好奇心作怪,她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猫着腰往屋里看。 White正盘着腿,身形笔直地坐在床上,空气中悬挂着他的学习云。白色云朵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许多数据和文字。她定睛一看,国际新闻、体育赛事、流行音乐榜单还有星座运势? 表情失控,她终于笑了出来。他似是看得投入,听到笑声才转过身。 人类社会好玩吗? 你回来啦?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White先开了口。 每天都能了解新的信息,很新鲜的体验。 White正在学习的兴头上,表情明朗,白天的沉闷似乎一扫而空。 吴珑脱掉鞋,赤脚走到床边的试衣镜前,缓缓开口。 帮我一下?她指着背后的拉链。 White走到她身后,两个人的身影在镜中重合在一起。吴珑将头发挽到胸前,镜中的自己神色如常,内心却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她在心中默数了三下。 3,2,1。 拉链到底,没有一丝迟疑。背后的凉意也随之而来。 我去关一下窗户。 房间在24层,吴珑特意选了和家里一样的房间号。房间风格偏极简风,以米色和绿色为主色调,屏风上的山水画意外与之契合。 她转身进了屏风后,换上舒适些的衣服。正思量着怎么开口,却听见一声惊呼,眼看White毫不犹豫地进了露台。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White张开双臂,任凭雪花落在衣袖上,他借着屋内的光亮仔细望着它们,形状真的不一样。 吴珑从小到大也极少见到雪,她穿得单薄,便倚着门框向上看。 雪越下越大,却又无声无息。呼吸在玻璃上形成一团雾蒙蒙的哈气。 你还好吧?看你白天没怎么说话。 哦对。昨天被你关了开关,我White从兴奋中回过神,有些犹豫。 怎么? 我产生了负面的情绪信息。 怎么说?她关切地问。 平生初次,她得知人工智能也会有情绪。 我担心你的病情,却又突然被你关掉了一整宿。醒来的时候,你不在家。 吴珑抿了唇,心虚地斟酌着措辞。 其实是因为你太逼真了。我很容易就将你当作人。上午是因为去做造型了。 我明白了。你不要太有负担,慢慢调整。我只是担心你的病情恶化。White神情专注地望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右手关掉了窗户,温度太低了,我们进去吧。 左手的手指忽然被捉住,White明显地一愣。 我已经调整好了。 话音刚落,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处,吴珑定了定神,顺势将对方拉进自己,另一只手堪堪环在脖颈处。 窗外的雪在寂静地飘落。White深深地望着自己,再也没有片刻的分心。 你不想看雪了吗? 我更想看你。 背了情话百科? 今天刚学的,还热乎着。 真是现学现卖。 吴珑勾起唇角,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对方身上。双脚忽然离地,她被横抱了起来。 灯灭。 White控制了灯光系统,视线骤然变暗。系统维护的滴声响起,White静静抱着她停了片刻。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精巧的下颌线条和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镜。镜片上的反光是蓝色的,有雪化成的水渍。 她拿下他的眼镜,细心地擦拭着。趁他低下头戴眼镜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地吻了上去。唇与唇相接的刹那,她心有余悸。 她吻得动情,久久没有和他分开。片刻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拨开他额前的刘海:你怎么? 他没有呼吸,明显是在迎合着她的步调。双唇柔软而温热,极尽温和地回应着她的炽热,动作也略显生涩。 不等她说完,视角骤然调转。 White近乎果断地将她放倒在床上,又担心她受凉裹上了被子,开始不服输地学着回吻。 眼镜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黑暗中,一切都在寂静地进行着。 你不会接吻?她在间隙时试探性地问。 White解开衣扣,别过头,似是有些难为情:我有充分的理论知识。 我教你。吴珑笑着帮他脱掉了衬衫,又开始解自己的纽扣。 两人的影子交叠,紧密地抱在一起。他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调皮地伸出了舌尖。 你张嘴,我看看。 你看不清的,还是慢慢体会吧。 说完,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随后是鼻尖,脸颊也没有被落下。 她双目失焦,闭上眼等着他的深入。可对方停了下来,手指摩挲着她颤颤巍巍的眼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秒,伴随着噼啪的巨响,烟花升上深蓝夜空。 新年伊始,半山腰的钟声敲响,楼下人声鼎沸。 他的吻随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翩然而至。 不同于上一个吻的轻盈,舌头先是在她唇瓣上流连了须臾,便深入地探入唇齿内。她自是乐意如此,很快也迎合着他的节奏。他的舌头很有力,几乎是卷着她的吸吮着,她舌尖微麻,沉浸其中,却渐渐有些渡不上气,最后推开了他些许。 他终于放过了她的唇,转而攻向颈部,又将手绕到背后,解开了扣子。 他紧贴着她,这身体不同于他的,此刻柔软却又焦灼。 直到胸前两团被他捧托起来,她明显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White注意到便加快了动作。双手在她胸前肆意游走,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某处有了和平常不一样的反应。 尖端被含住,她惊呼出声,声音极尽娇柔。他的手也没有片刻的空闲,而是捏住了旁边的另一处敏感之地。 吻落下来。 她太久没有做过,有些招架不住,低吟着伸手去够他的皮带。 我好像不行了。你好了吗?她的声音绵软而魅惑,早已不似平常那般冷静自持。她动了下双腿,感觉身下的那处变得粘腻。 White三两下脱掉裤子,身下已然蓄势待发。吴珑鼓起勇气用手摸了摸,用仅存的理智问:能不能稍微调小点? 不能。他答得干脆,手指悄然覆上了镶着蕾丝边的底裤,主人,你湿了。 没错。她借着光亮,望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是病人,你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