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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身着青衣,一脸平静的进殿的李锐。 大皇子走到李锐身边,前后看了一遍,发现除了一些新张出来的地方有些红点和小包,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不妥,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给李锐一揖到底,真心实意地赔罪倒:“是我一时小盘算,倒累得李锐你受苦了。” 李锐这几日住在监牢里,没事听听狱卒讲古,并不觉得苦闷。若说受苦,也大多是精神上的空虚和寂寥,还有对于恭桶的一些怨念,所以并没有露出悲苦之色来。 他赶紧扶起大皇子,老实的说:“我倒没有受苦,大理寺卿是我家亲戚,我住的是单人的牢房,也有饭菜,就是床上虫子太多,被盯得瘙痒难受。还有就是恭桶两日才能一倒,实在是熏得人头晕眼花。” 他这话一说,皇帝和大皇子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原想着李锐此番出来,就算口里不说,心中也会有些怨气的,但他们却没想到李锐的豁达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还颇有苦中作乐之态。 “李锐你颇有其祖之风。”楚睿说的是李硕当年被围困数日,无粮无米,在纸上画各种菜肴四处送人用以自嘲的故事。 “陛下谬赞。只是小子确实没有受什么苦,实在不必如此做作罢了。” 李锐的礼仪是齐耀严格按世家的标准教导出来的,如今他披着头发不卑不亢的作答之态,倒真有些名士的感觉。 楚睿看着李锐,想的却是李蒙。李锐平日里梳着童子的发式,除了让人觉得有些像李蒙,倒生不出太多的感慨来,可如今披散着头发,却让楚睿想起了过去。 他忍不住思考当年若是李蒙没死,他如今是否还要如此艰难的平衡朝政,不但要整日算计,还要把所有强大的势力都视作自己的敌人。 李蒙最善于借势,有他辅佐,他一定没有这么辛苦。 “你家里人现在应该也很担心,朕和大皇儿见你无事,心里也就安心了不少。” 楚睿突然想一个人静静。 “你与大皇儿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你们不如回上阳殿好好叙叙吧。” 李锐跪地谢了恩,跟着大皇子一路往东宫而去。 “这次是我坑了你。”大皇子脚步不停,嘴里说着认错的话,“是我自以为是,想着靠暗卫的实力来让楚应元吃个暗亏,累你受了一场牢狱之灾。” “若楚应元一直对我有心结,就算这次不出事,也总有一天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李锐在牢里听了几天各种奇案冤案,早已经把心结解开。 大皇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一阵子他被父皇和母后严厉的批评了许久,三个伴读也每天都魂不守舍,他自然是过的也很压抑。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往上阳殿走去。 “大皇子和李锐回来了!”秦斌一直在等着,见李锐和大皇子前面走了过来,连忙从殿门边一阵疾跑冲出,直接压到了李锐的身上。 李锐挣扎了几下,秦斌也是学过武的,哪里有那么容易挣开,他又怕伤到他,就只好随他压去了。 仇牧也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往两人身上一跃。 “不!哦!嘶……我的骨头!”秦斌一声惨叫,哀嚎着骂道: “仇牧,你以后改名字叫仇斌算了,我是不是你上辈子的仇人,你每次都这么坑我!” “李锐都没叫呢,你叫什么!就知道你是花架子,一碰就哎哟哎哟叫!” “艹,我要是花架子,你连花都不是!” 李锐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趴在他身上又斗起嘴来了,只得一手一个扒开两人,好好地吸了一口气自由的空气。 “总算是活过来了。” “你没事就好了,我们三个后来藏在东市一间酒楼之上,看到你一个人独斗十几个家将,秦斌差点都从窗子里跳下去帮忙了,还是仇牧和我见势不好,连忙拉住了他。”熊平看着李锐没受什么苦的样子,心中高兴,脸上也露出了一贯的温和笑容,“我们四个又能聚在一起,今夜应该偷偷喝上几杯庆祝一番才好!” 宫中并不禁酒,但对几位皇子管的很严。 “我们殿里哪里有酒!” “这个不难,我去让刘安想办法。”大皇子突然开口。 他说的刘安是上阳殿的太监之首。 “不了,我等头发干了就要回家一趟了。”李锐歉意地笑着,“我六七天没回家了,家中祖母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 “哦……那好可惜。”仇牧垮着小脸失望地说道。 “下次吧。”他现在只想回去和祖母聊聊天,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李锐等头发微干以后把头发髻起,看了看脸上的几片红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解释。 可不回去也是不行,他叔父能撒一次谎,却不能一直撒下去,只有随机应变了。 李锐回家的这天,顾卿正在安置肚子已经很大了的方氏。 方氏这段时间看出了丈夫的不对,但他既然选择不说,自然是不能告诉她的难题,她也就没有问。 李铭大概的知道一点,因为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齐耀和杜进两位师父都知道了,也跟他吐露了一二。 但出于对父亲的崇拜和对兄长的肯定,他一直觉得兄长一定会没事的回来,而且坚决的这么笃定着。 直到前天,李茂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希望妻儿能去持云院的老太太身边,让她忙到没时间想到李锐的事情,因为他也没把握李锐到底要多久才能出来。 李铭和方氏立刻就准备起搬家了。 李茂自然是不能去持云院里住的,方氏有些可惜丈夫不能陪在身边,但儿子依然和她住一个屋,还是让她心安了不少。 等她到了持云院,顿时被顾卿为她准备的房间感动不已。 “娘,这是什么……”方氏指着一个像是灯炉又不是灯炉的东西。 “这是熏醋的炉子。将这个板子烧红后把醋撒上去,蒸干了以后就能杀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间产房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蒸煮过,平日里还经常通风,通风完就熏醋,她不能做出无菌室,只能尽量消毒所有东西。 “你以后要在这里生产,还要坐月子,里面要保证很干净才行。” 房间里除了熏醋的炉子,还有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床沿立了一个柱子,上面挂着许多布偶,看起来十分可爱。 婴儿床下还有夹层,可以灌入温水,若是冬天,只要有人看护着,就能一直很暖和,又不需要烧炭熏着孩子。 床底下有四个可以收起来的轮子,这婴儿床是可以推动,也可以摇动的。 这个床,顾卿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了。 李铭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撅起了嘴: “奶奶,这不公平,这些东西我都没有!” 布偶、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