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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南闯北,见过不信她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能做出高傲的姿态,运起“腹语”,也不张口,用着怪异的声音说道:“吾乃九天玄女座下……” 她这不张口就能发声,且声音截然不同的情况,实在是让其他人瞠目结舌。 难不成真是有本事的神人? 方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来。 这可不是什么假货,而是她娘特意打听过的。这神婆来自南方,曾经驱过无数鬼神,可以请好几位神明上身。若是状态好的时候,还能请来送子娘娘,最是灵验…… “装神弄鬼!”李锐冷哼一声提起马鞭,兜脸兜脸地给了柳女一记! 这马鞭向来是又短又硬,这一记既快且重,直劈得那神婆的脸从中间直接裂开一道大口子,血流不止。 只听得神婆大叫一声,捂住了头脸。李锐伸出一脚,踹中那神婆的腰际,将她远远地踢了出去。 府里除了当年的李老国公,从李蒙到李茂都是文人,只会几套五禽戏这样健身的拳法,府里许多都是这些年才进的新人,哪里见过这般暴力的举止! 李锐提起马鞭,指着神婆,眼睛却瞟向方氏。 “奶奶刚从宫中回来,她年老体弱,今日里又劳累一天,累出病来是正常的。到底是哪个搞来这么个家伙?猪油懵了心不成?” 方氏气急,正要辩解,李锐空甩一鞭,不让任何人说话。 “婶婶!”李锐的眼神像是要随时要择人而噬一般。他低着沙哑的嗓音,脸色铁青地说道:“请谨言慎行!若宫中有邪,邪是何物,谁身上带邪?” “这是拖着全府上下都不要命了吗?” ☆、第55章 争锋相对 李锐话一出口,全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神婆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那一鞭子斜着劈了她半张脸,她从右边眼珠子到左边下巴都给鞭子抽中了,右眼球更是剧烈的疼痛。 李锐自进入青春期开始,气性越来越大,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同,方氏虽然觉得李锐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却没想到他的变化如此大。 毕竟从李锐移出锦绣院开始,他们接触的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松开大堂兄,以下犯上,你们是想断掌吗?”李锐声音依旧沉稳如常,然而在其他人听来,却莫名血腥。 抓着李钧的下人们原本就不安,再一听李锐威胁的话,立刻放了手。 本朝律法,以仆犯主者,重则断掌,轻则黥面,这些下人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被李锐这般一说,哪里还敢再抓着李钧。 李锐看着地上翻滚着的柳神婆,用鞭梢一指这女人。“把她捆了,嘴里给她塞上东西,再上点药,丢到刑房里去。此人妖言惑众,学得‘腹语’之术就出来招摇撞骗,以前还不知道害过多少人,待我问明白了,就扭送去官府。把那些火盆鸡血等物都给我全部清理掉!” 他又扫视了眼院中众人。 “大不敬是十恶不赦之罪,你们都是家生子,若此事泄了出去,是要一概连坐的。今天这婆子的事,所有的人都给我把嘴封起来,若是外面有一点风声,别怪小爷不客气!” “我可不耐烦一个个查是谁说的,有任何不对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人把那神婆拖走了,火盆鸡血扶乩之物也被清了个干净。李锐四下张望,没发现李铭,就知道婶母是怕吓到幼弟,把他给支走了。 弟弟不在也好,省的看见他和婶母对峙,心里留下龌龊。 婶母怕是没料到他那大堂兄居然胆大到忤逆长辈,这才没有给那神婆得逞。 也幸好是没有得逞,不然那婆子鸡血一泼,再说几句邪魅的话,老太太明明是从宫中出来的,她那意思就等于皇宫里有鬼祟,全家上下都要为她吃干系。 那时候,就算奶奶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对外面说明情形了。 只是今天是大年三十,他去请个大夫都这么艰难,不知道婶母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神婆”,看样子还不是在府里一天两天。 更何况现在形势这般复杂,若是有坏心的想拉叔叔下马,暗害了奶奶,叔父就要再丁忧三年,他也不可能再进宫了。 为防止这婆子是什么人派来的,他得空的时候还要去审一审。只是他从未做过这些……说不得还要去找他舅舅。 李锐边想边觉得难受,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他过的浑浑噩噩,只觉得方氏就是这世上除了母亲以外最,温柔、最娴淑、最通情达理的妇人,那时候他住在锦绣院里,看着自己的婶母管家也是有条不紊,总觉得她没有一处不好的。 可这六、七年过去,他这婶母从未出府交际过,国公夫人的架子倒是越摆越大,见识却不见得长了多少。他那叔父还知道在外拼斗,为府里挣个前程,可她倒好,只知道想她那些小心思,使劲扯府里的后腿。 他是晚辈,不可多言,可是若一直放任下去…… 亲母德行有亏,铭弟一生的前程都要被葬送。就连他那叔父,迟早都会因“治家不严”而遭到弹劾。 他必须要和叔父谈谈。 过去的事情他可以暂时忍下来,那是因为奶奶伸了手,他毕竟没有真的被怎么样。可若婶母的胆子越养越大,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出。 想到这,李锐把鞭子丢给后面的伴当擎雷,只身走到方氏面前。 方氏被吓得呆住了。 他他他他他,莫非是要对她动手? 外面都传那信国公府的长孙少爷曾经打过项城王家的县主。说不定他横起来连婶母也敢动手。 方氏惊惧地盯着已经比她高出一截的李锐,又求助地看着周围的下人。 那些下人哪里知道方氏在惊惧什么,见两个主子眼见要对峙起来,各个都把头低的越低越好,恨不得不要再抬起来最好。 话说方氏会这般着急,也是有原因的。 她从年前就带进府了一个神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带她到老太太院子里去看看。 先是老太太入冬得了一场风寒,李茂天天都在邱老太君身边侍疾,后来到又到了年底,方氏累的分身乏术,进出的管家娘子和下人太多,人多口杂,一来实在是顾不到那上面去,二来也没有理由带着陌生人往邱老太君的院子里去,心中只如那小猫挠心一般。 她心中有事,却不能声张。 这就像玩三国杀,手中摸着一手好牌,却一直被人乐不思蜀,怎么也用不掉一般。 今天老太太昏迷,丈夫不在家,李锐又出去请白老御医,这整府里就她一个主子能顶事,方氏看着这苦盼良久的时机,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就一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