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杏雨(微)
一.杏雨(微)
三月,杏花雨细细密密落了下来。 怀杏的名字得来于此,掌柜说,她是在一个杏雨纷纷的时节被他救了回来,她失忆了,掌柜就叫她怀杏。 她坐在青玉台上,看着自己的双腿,绣鞋是掌柜早上帮她穿的,纯白色,她没有穿罗袜。 雨水落在她的脚踝上,怀杏看了看,踢去了绣鞋,弓着玉白的足去玩水。 眼帘中落入一片白色的衣袍,怀杏这才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雨幕中,少年仙君撑着伞,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他至多不过二十岁,身形修长高瘦,华美的玉冠束着发,纯白的衣袍似是道家样式,还挂着玉饰。面容清隽,两眼幽深似海,仿佛有千言万语,但那张薄唇却很少开口说话。 这是他连续第三日过来,怀杏已记住他的模样了。 她眨了眨眼,没理他,继续去足背去接雨水,玩得不亦乐乎。 仙君却主动凑了过来,他半跪在她身旁,帮她捡起了绣鞋,重新穿了上去。 少女的足莹白纤美,被他握在手里,兴许是沾了雨水,有些滑,在他掌心摩挲几回。 别胡闹,冷。 他的声音低低的,刻意放得温柔,怕惊扰到她。 可怀杏并不怕生,她见他帮自己穿鞋,只是问他:要住店吗? 这是掌柜的吩咐,见了过路人就问是否要住店,给他揽些生意。怀杏自失忆后,脑子木得厉害,第一回见到仙君,她也问他可要住店,仙君不语,可除了住店,她再也没有旁的话说。 她不认识他,他也话很少,尽管这几日都来看她,却也仅此而已。 今日有些不一样。 替她穿好绣鞋,仙君坐在她身旁,骨伞遮在二人的头顶,他问她:你住在那间客栈,对吗? 广福镇哪个妖怪不知此事?怀杏全无戒备,颔首,一双纯黑的瞳孔并不落在他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她说话了:怀杏。 仙君沉默半晌:我叫宁书。 怀杏没仔细听,她作势又要脱去绣鞋,狐狸的本性让她讨厌穿鞋,宁书制止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干!怀杏不大喜欢眼前的人,她从前坐在这里,只有掌柜会管她,但掌柜多数时候都在客栈里忙,她很清闲。 想到这里,怀杏感到没意思,跳下青石案就要回客栈,宁书叫住她:等等。 怀杏生气了,露出尾巴甩在他旁边:我不认识你,别管我。 她受过重伤,雪白的尾巴只剩一条,一点血红在她的尾尖上。雨幕渐停,那条尾巴与人都沾了朦胧湿润的气息。宁书看着她那条尾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伸出掌心:要不要吃糖? 他的手心里,放着一块红色的糖,像是稚龄孩童爱吃的,怀杏莫名嘴馋,正要接过,一声呼喊让她回过神。 怀杏!这是掌柜的声音。 怀杏顿时把什么糖和仙君都忘了,她收起尾巴,转身朝紫衣男子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大哥哥。 掌柜地托着她的屁股,没好气道:叫我容掌柜。 怀杏还是执拗:哥哥。 她喜欢这样叫,容素拿她没辙,他用衣袍裹住她,狐疑道:你方才跟谁说话呢? 怀杏回头一指:他啊。 杏树下,哪里还有少年仙君的身影。 . 容素当怀杏骗人,带她回客栈洗沐更衣,仍在耿耿于怀。 你学坏了,竟会骗我了。 怀杏站在浴桶旁:我没有!真的有个人,他叫宁书,还要喂我吃糖。 容素替她解着衣袍:不准吃外人给的东西。 房内与外头的小春寒不同,热水的雾气将房里蒸得发热,怀杏的衣衫落在脚踝边,绣鞋早就被她踢掉了。 她薄肩丰臀,胸前的两只奶儿圆而翘,顶处粉嫩。双腿修长微肉,大腿间有一个狭小的缝,容素时常在她腿间纾解,怀杏也喜欢用腿心夹着他。 怀杏低眼看自己的身子,摸了摸心口处的刀疤:这个疤很丑是不是? 刀口并不大,疤也是细细一条,贯穿她的身子,背上有条一样的,可见出剑之人下手快且准,没有丝毫迟疑犹豫,且必然是仙器所伤,才能在狐妖的身上留下伤疤。 她摸了摸,没喊疼,已往浴桶里爬了,倒是容素看得眼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丑,会好的。 怀杏笑眯眯地,放出了尾巴,抱着狐尾朝他招手:哥哥也下来。 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容素叹气,拉开了腰间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