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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有被拉扯过的痕迹,浑身散发着躁动危险的气息。 “宁粤……” “走。” “不要了吧,”李玫宇原以为鼓起勇气来到葬礼,就可以结束一切,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复杂,“不要就好了……” “他给了为什么不要?”何宁粤大步流星向前,铁了心要去见遗产律师,“你去买包,买金条,捐了不行?” “我……” “那就取出来撒到海里。” 烦闷、焦虑、莫名的心绪不宁持续了整整一天。 并不明亮的心情似乎造就了异于平常的专注力,李蓝阙早早便将理综卷子写满,左思右想,还是背上书包去了图书馆。经过一楼的收发室时,她瞥见了桌上封装好的文件袋,早上送来的册子大概已经顺利成为了其中一员。 3点半。 还有1小时。 她按照姐夫给的地址,认认真真写了快递单,甚至还画蛇添足地在舅舅名字后面画了心,又疯狂涂掉。 在角落的位置坐定,她翻开那本鹅黄色封面的书,将手机摆在了旁边。 【谨以此献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希望她在遇到他之前,学会接纳并珍爱自我,如此便不必一味寻觅索取,而是自己发光。】 她似懂非懂地扬起右眉,刚想继续翻页,却发现右手在把玩手机时,打开了通话记录,她心痒着,按下了他的号码。 姐夫说的“有点艰难的时刻”到底指什么呢? 等待的“嘟”声终于到了尽头,同姐姐一样,他的电话也没有接通。看一眼屏幕时间,4点钟。 还来得及。 李蓝阙飞快地收拾好一切,起身飞奔下楼,将管理员制止跑跳喧哗的命令抛在了身后,终于抢在快递员收件之前,将自己送来的那一份带走。说她冲动也好,幼稚也好,但她决定亲自去送。128 小太阳 疯了疯了。 小冬面对过道对面空缺一晚的位置目瞪口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姐姐怎么还在干这种莫名其妙就失踪的事? “喂喂你在哪呢?!” “嗯?”李蓝阙从昏昏欲睡的摇晃中醒来,仰头张望着车门外的天光,已是浓郁的夜色,“我在火车上……” “啊??”走在返回宿舍的人群中,小冬的嚎叫引起了周围的注目,她一歪嘴便瞪了回去,“你这是离家出走吗?” 离家出走倒算不上,但她翘课前,也的确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行踪。 “帮我圆过去啊回去再给你说,我要保存电量拜拜。” 通话时,李蓝阙仿佛短暂地穿越回了校园,挂断后,刹那间掉回了现实,只是现实比错觉更虚幻。没有买到全程车票的她,蜷缩在车厢连接处,垫着书包席地而坐,看着不时经过的乘务员,紧张得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补票。 把握一个开口的时机怎么会这么难呢。 她艰难地起身,环顾这方逼仄空间中歇息的人,东倒西歪,而此时窗外的景色却呈现出一派开阔,广袤的田野在月光和沿线的路灯照耀下,翻滚着层层墨浪,虽然填满耳朵的是轨道的碰撞声,轻盈的风语却从画面中飘出,萦绕在脑海。 手中的书读了一半有余,翻开的新一页,沉默寡言的女主人公正和她一样,坐在火车上朝外眺望。这种巧合给了她强烈的暗示。 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变成美焦姐那样洒脱的大人了,也远不能及小冬的敢爱敢恨。但这样算不算在尝试改变了呢?至少,至少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即使这一步古怪莽撞、意味不明。 如果有性格调配器这种东西的话,她想做一个小太阳,这样就有无限能量可以燃烧,这样就不必哀哀怨怨地拼命依赖别人。 她重新打开扉页,这种奇妙的相通,竟然发生在一本情色上。 如昼的明亮蓦地切入窗框,在她发呆的时候,火车早已减下速来,缓缓驶入县城小站,站台上有零星的等车人,各色各样的面孔与神态次第映入眼帘。 夜里,她梦见了中那个在高潮中要求男人掐死自己的女孩,她向她哭诉自己悲惨的一生。她说自己是一根火柴,直指带她逃离原生家庭的男人是包围她的火柴盒,她想要取暖,就注定死在他手里。 这令梦中的李蓝阙迷茫失措,她看到的明明不是火柴,而是一枚打磨了千万遍熠熠生光的铜针。 “妹妹、妹妹醒一醒……快到终点了……” “嗯?” 李蓝阙被耳畔的呼唤惊醒,双眼忽地睁开,还带着无神的空洞。她定定地看着乘务员的面庞,近到可以看清鼻翼卡粉的细纹,她即刻恍然。 “啊!对不起我还没有补票!” 何宁粤匆匆到达学校时,已经是晌午过后阳光最烈的时刻。停车场到学院楼的200米路程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曾经生活七年的母校,他熟悉一草一木,熟悉教研室的一桌一椅,也熟悉自己老师的笑容,和习惯用的每个助词,但空虚却悄悄爬上了心口。 这种空虚与在葬礼上积累烦闷交织,加倍痛苦。 总算在空调房间坐定,他这才有心情掏出手机,发现了躺在短信箱中的留言。 他眉头一紧。 果然,这个小丫头总得搅出些事端,没事鬼鬼祟祟在他收拾妥当的行李旁边瞎转,肯定没好事。显然她的目标并不是综述文集,八成顺走了什么闲书,但知道寄过来就还算得上善莫大焉。 总算有她,像打翻了一罐苦水,碎裂的脆响激荡出轻快的节奏。 好巧不巧,快递的电话正在这时打了过来。 “你这个要求挺奇怪的……”快递小哥从推车上捡起一件,按下了收件人的号码,“哦哦,难道是给男朋友惊喜吗?” 李蓝阙用文件袋遮住下半脸,被一语道破后尴尬又羞赧地点头。 电梯间与办公区间的玻璃隔断映出她的身影。她左摆头右转身,整理着身上不够精致的一切。忽然感应门大开,凝聚在模糊虚像上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着力点,跌落在了男人挺拔的身材上。 只凭手臂的线条,她就可以确认。 玻璃门被驱动着滑动的声响,按捺住了她的呼吸。 “你好,我取文件,名字是——” 何宁粤的错愕凝固在眸中。 期待中的感人相逢并没有出现,男主角身边似乎散发出了骇人的低压。快递小哥压低了帽檐,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弱到最低。 “为什么自己过来了?” 即使经过了细心的整理,何宁粤仍是一眼看穿了她一路上的艰辛,无名火瞬间蹿升,一烧即燎原。 他不需要她做些蠢事来证明什么。 强烈的酸楚登时涌上了鼻头,李蓝阙僵着手,试图将文件袋塞入他小臂与腰侧的缝隙中。 “我……”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