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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前厅,就听得厅堂里头传来一阵训话的声响。二人面面相觑,踏入厅堂,便见老太傅正抖着胡子在训斥武棣之。他们细细听了下,这老太傅说的不是旁的事,正是昨夜武棣之去寻芳楼喝花楼一事。 凌御风笑着拍了拍沉以北的肩头,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第四十八章 听得凌御风的话,沉以北有些不解。这武家是书香门第,家中长者不让子孙后代去花楼喝花酒也属正常,不过就训一下自己的孙儿,怎在他的言语中竟带了几分计谋。 凌御风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过一会儿呢,你这祖父肯定会请出家法,然后抽你男人十几二十下。再之后呢,就会抽一下,骂一句,直到你进门劝阻。这招苦肉计不错,你等下就站着不说话,看他能打到什么时候。”凌御风到底是老江湖,这种套路的走向他都十分熟悉,一眼便能看到结局。 沉以北闻言,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武家以诗书传家,你怎可如此败坏家风!” 她正思量着,武竞便让人取了家法过来。沉以北瞠目结舌,站在一旁的凌御风推了推她,递给她一个不出所料的眼神。 其实说是家法,不过就是一根藤条罢了,行家法喊得好似很严重,也不过就是抽几下藤条而已。沉以北上下打量了下,心中暗暗计算,就以这般粗细的藤条,武棣之能受得住几下。 这头二人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那头武竞到是真打了起来,也不知是武棣之能忍,还是这老爷子没使全力,打了十来下,武棣之是连个大气都没哼哼过。 沉以北看了会儿,迈出了步子想要进去,却被凌御风一把拉住。她冲着凌御风微微点了点头,挣开了他的手,道:“祖父这是在做什么?” 沉以北这一出声便是给了武太傅台阶停下来,他停下了手,道:“我这孙子太不像话,与郡主成亲不过月余就走去寻芳楼寻欢做乐,简直就是将我武家脸面丢尽了。”他此言说罢,作势又要打。 “祖父何须动气,想来棣之去那处也是为了陪尹少师罢了。”沉以北这般说着,她到不是怕武棣之受不住,只是怕这老太傅一把年纪,等下若是再闪到自己的腰,那便得不偿失了。“祖父还是先将家法放下再说吧。”她这般说着,伸手取过了武竞手中的藤条放到一旁,又将他扶到了位子上坐上。 “老太傅要是觉得累了,那不如由我来代劳。”凌御风可不打算就此放手,他几下行到厅内,笑道:“我算是看着北儿长大的,昭容跟郁峰不在,那就由我来替她做这个主吧。”说罢,笑得一脸别有深意。 沉以北自是知晓他的心思,她斜眼白了他下,道:“叔叔不是喊饿了吗?不如先去我院子里头,我让笙歌备些你爱吃的。”她这样说着,便是给凌御风台阶,也想他能顺梯而下。 可凌御风偏生就是个不听话的主,他挑了挑眉,道:“饿过头了,没感觉了。”语罢还伸手拿起桌上的藤条,对着武棣之道:“侄女婿啊,我是行武出身,手劲可能会大些。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我大侄女守寡的。”语罢,做势就要打。 “行了。”沉以北看不下去,无奈道:“您高抬贵手吧。” “早说这话话不就结了么。”凌御风很是满意,将手中藤条扔到一旁,转头对向武竞,道:“老太傅,私下聊聊?”说完还不忘挑眉,这表情不像是要与人正经商谈,到更像是想要约邻家姑娘外出同游。 “祖父,这位是凌御风,我父母的旧友,算得上是看着我长大的。”沉以北怕吓着武竞,便又介绍了一番。 “原是凌先生,那先生请随我来。” “好啊。” 这头凌御风同武竞二人已然走向后堂,沉以北弯下腰将武棣之扶起来,二人一道走回自己的院子。这一路上沉以北只是扶着他行着,二人未道一语,未说一句。刚入院子,笙歌便迎了上来,沉以北吩咐了几句,便扶着武棣之一同入了屋子。 还是那个檀木箱子,沉以北又站在桌旁,一瓶瓶的闻过去。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落下点点光晕,将她身上的白纱衣裳染了个颜色。 笙歌取来了纱布与清水放到了桌上,沉以北摆了摆手,她便退了出去。 相同的屋子,相同的位置,不同的是沉以北不再是一脸关切,而是面无表情。 “郡主可是在生气?”武棣之试探了下,见她取了药行来却并未回答,又道:“我那日是受尹大人所邀,只是饮酒,并未有其他。” “脱衣服。”沉以北好似没有听到,冲着他努了努嘴,又重复了遍:“脱衣服。” 武棣之闻言,伸手缓缓解下衣裳。老太傅虽是有手下留情,但他一介书生,后背挨上这十几下,伤口早已沁出丝丝血迹。沉以北取了帕子浸~湿,先将他后背的伤口清洗了下,而后取来瓷瓶,将瓶中药膏抹在伤口上,再将纱布层层缠好。 “多谢郡主。”武棣之声音轻柔,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被老太傅这一顿打,伤了身子。 沉以北憋了许久,见他此时这般,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下次不必同老太傅作如此一场戏,你我成亲之初,我便有言在先,断不会~阴你姻缘。我到不是生气你去花楼……”沉以北欲言又止,她本就未将武棣之去往花楼一事挂在心上,只是他昨夜那般,便仿佛在她心中那一潭死水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那郡主是在气些什么?”他见沉以北欲言又止,追问道:“可是我昨夜醉酒有唐突到了郡主?”武棣之明知故问。 他不提便也罢了,这一提,沉以北脑中又回想起了昨夜种种。“说到昨夜,你从前同我饮酒时酒量与我不相上下,昨夜我看得分明,你的桌上明明只摆了一个空坛子,你如何就会酒醉?”她伸出手指指着他,面上神情很是严肃。 武棣之讪笑几声,道:“郡主,我酒量原本就很差,那日能与郡主共饮不醉,实则是有长公主所赐解酒之药。若不然,怕是几杯浊酒入怀,我便已不醒人事了。”他半真半假的说着,左右他酒量本就十分之差,哪怕沉以北从旁打听,他毫不担忧。 “那你下次要饮酒,就都预先服下解酒之药再去饮。”沉以北可不想日后夜夜对着个酒醉之人,若是时间长了,万一发生些什么不可预料之事,那她岂不是害了旁人? 沉以北这话说罢,屋子里又是寂静一片。武棣之有些尴尬,他环顾四周,想要寻个话茬来打破寂静。 “额,夫人可知凌先生要同我祖父谈些什么?”他左顾右盼寻不到可讲的话语,便只好提了凌御风之事。 沉以北起身收拾了药箱,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