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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路,一路直至皇后宫苑。 二人止了脚步,皆是面面相觑。 既有贵客到,为何不在宴客的至光殿接待,反而是到皇后的正宁宫? 二人心中皆存疑虑,但还是提步缓缓入内。 “姐姐多虑了,北儿这里一切都好着呢。”皇后这般说着,偏头见沉以北二人来了,忙道:“姐姐看,北儿这不是好好的来了嘛。” 沉以北一入殿,心中便晓大事不好。 这正宁宫中端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那个娘~亲,当朝昭容长公主。 她一见昭容公主,顺势后退了几步,偏巧沉慕就站在她身后,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不好,不好,这下她可是阴沟里翻船,要被自己七舅舅给占了便宜去了。 沉以北本来就是擅自离家,自己这次被掳受伤,她虽是没往家里传过信。但以昭容的心计,自也是在京中还留了眼线的,想是传了过去,现下来拿人的。 沉以北这人吧,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家就算是自己父亲也拿她没办法,唯独这个母亲,将她的七寸掐得死死的,专治沉以北这种人。 “娘,娘~亲~”沉以北叫的谄媚,面上笑得僵硬,但身子都未动一步,显然是没有上前的意思。 沉慕闻言,站在她身后耸肩忍笑。 昭容长公主一身杏色衣裳,青丝高挽,左手支着下巴,眼角略微瞟了瞟沉以北,冲着皇宫说道:“我家这丫头在琼川是野惯了,竟然见了皇后娘娘都不知道行礼了,是我这个当娘~亲的教导无方,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说罢,就要下跪行礼。 皇后一见,连忙将昭容扶住,嗔道:“姐姐这是作什么?一家子人,怎就说起了两家子话,北儿自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欢喜的紧,这些虚礼何须记挂。”说罢,便朝着沉以北使了个眼色。 沉以北硬着头皮上前,先是规规矩矩向着皇后行完大礼,而后又冲着昭容公主跪下,道:“北儿鲁莽,还望母亲莫要生气。” 昭容公主的性子,沉以北其实也是摸得透彻的,她越是这般慢不经心的样子,就代表越生气。若是她今日见了自己就直接上来拎耳朵,沉以北反而不慌了,左右先动手就代表理亏,昭容公主每每动完手,就代表这事已经过去了。 昭容见她跪下,又看了眼一直在旁偷笑的沉慕,嘴角到也勾了抹笑意。 “七弟,好久不见啊。”她如是说着,面上笑得一派人畜无害。 “呵,呵呵,呵呵呵,长姐,好久不见。”沉慕正偷笑得欢喜,冷不防昭容这么一句,笑得尴尬。 “姐姐,你我好久未见,今日就先在宫里住下。咱们姐妹好多聊聊,晚上你们母女也好说话。”皇后言下之意,便是先帮着沉以北打个招呼,省得她晚点被收拾。 沉以北想,以昭容的性子定是会拒绝的,哪里晓得这次昭容完全不按昔日作风,竟答应了下来。 这头皇后与昭容公主二人长久未见,聊得兴起,皇后便打发了沉以北与沉慕,明着说是不想打扰,其实也不过是想方便沉以北离去罢了。 “喂,我长姐这回来,来者不善啊,要不这样,我现在就让人收拾收拾,你趁她还没发现赶紧逃到外头避避?”沉慕同她边走边给她出馊主意。 “避你个大头鬼。”沉以北将他推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当这句说是拿来好看的呀?”她一脸嫌弃,白了眼,又道:“我能避到哪里去?总有一天还是要被娘~亲知晓我在哪处的,何必多此一举。现下我也不过就是走了趟亲戚家,要真按你说的做了,我可真就要被扒皮抽筋了。你赶紧回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说罢,她便将沉慕推出了正宁宫,自己一个人走到小时候住的偏殿里头。 这偏殿到还是同小时候差不许多,屋子里头汀兰已经带着几个丫头侯着了。想是皇后念着汀兰幼时伺候过沉以北,此次还是将她派来了。 然而,沉以北此时哪有心情,进了屋子便将一屋子下人都给赶了出去,一个人趴在软榻上,很是神伤。 沉以北细细想来,昭容此时回京,不外乎就这么点事,骂她一顿,然后带她回琼川。其实若真是如此,对沉以北而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走的憋屈了些。 只是,她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尹家,还有东宫与沉慕,他们又该如何? 还有,还有武家。 沉以北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摆在她脑海中,可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事情办到一半不了了之,在她眼里就像是吃了一半的包子掉地上了,咬了一口的杏仁糕扔了,混身不得劲。 烦。 她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早已月垂半空。 沉以北直起身子,屋子里飘了阵香味,她偏过头,昭容便坐在桌旁,手里头还端着碗水晶虾饺。 “皇后娘娘说你近日身子不太好,见你睡了就没让人喊你,把饭菜都备了下来。我瞅着你这时候也该饿醒了,就让人给拿了进来,时辰正好。”昭容这般说着,可却是头也不曾偏过来一下。 沉以北蹑手蹑脚走到她身旁坐下,偏着头盯着昭容良久,讪讪道:“娘~亲,咱们娘俩儿见面能不能好好说话呀,你这样,北儿很慌啊。” “慌?”昭容终于偏了偏头,道:“你以北郡主好本事啊,哪里事多你就偏往哪里走是不是?你要避开那个混小子,天下那么大,你去哪里不好,偏要回京?”提起这事,昭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想尽法子远离是非,可偏偏自家这个闺女却是个哪里事多就往哪儿闯的祸头子。 “我这不是想着月浓姐一个人遇着这么大的事,怕她有个万一,这就想顺道过去看看她嘛。”沉以北语气很是委屈。“而且,我这些天可都避着圣上同太子哥哥,我就只是住在月浓姐那儿。若说真有什么接触,也就是同七舅舅打闹罢了。” 毕竟沉慕自小也在公主府住过,虽说他们二人自小打到大,但到底也是好交情,沉以北打心里待这个七舅舅还是同旁有异的。 “你以为沉月浓那里就安全了?”昭容将手中的碗盏放下,道:“你父亲说女儿家就该活得自在些,他不希望你活得同我这般,自小算计。活在父母膝下的时候算计兄弟同胞,活在战场上的时候算计敌人,活在他身旁的时候还要算计,我这一身都在算计,所以不想你们也活得这么累。但现在看来,你父亲还是说错了,我就该自小就教会你算计,这样你才不会被人玩弄与股掌间而不自知。” 沉以北听完她一席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娘~亲你小声些,这里可是皇宫,隔墙有耳。”她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