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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遣散了。 他们走的这天,天公挺作美的。那是个阴天,风很大,暑气像是遇着了克星般的退却不少。 沉以北坐在马车里头,怀里的狸花猫脖子上多了一个用羊皮缝制的圆环,一根细麻绳从这圆环里串过,另外一头系在马车顶,以免它途中跳出去。 “公主留步。” 马车行到城门口,依例检查之时,车驾外头响起了武棣之的声音。 昭容掀开了帘子,沉以北也将头从马车里探出。 武棣之双手伸出,跪地行了个大礼,起身后,自怀中掏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郡主将要远行,在下与郡主好歹有过几日同窗之谊,特来相送。小小礼物,算是我送与郡主,望郡主日后平安喜乐。” 随侍的苏青将檀木盒子取了过来,沉以北拿过盒子,正要打开,却被昭容一手按住。 “武家小公子有心了,这份礼物,我代北儿谢过了。” “公主一路小心。”武棣之又抬了手行礼,而后退至一旁。 昭容放下帘子,按着檀木盒子的走始终没有松开过。 “娘亲。”沉以北扯了扯昭容的袖子。 “是个玉簪子,还挺好看的。”直到出城,昭容才打开盒子,取出簪子递给沉以北。“娃娃长大了,懂得隐藏自己了。” “娘,你说什么?” “没事,我说我们过些年,就又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章为止,算是幼年期部分结束了,下一章就开始讲成人的故事了。 当然这章里头我也埋了几个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撒~ ☆、第九章 新年刚过,京城街道上人来人往,城门口排队入城的人却十人的少。 “驾!” 远处,一个火红身影伴着马蹄声疾出现在守城卫视线当中。 待她行近了些,守城卫正欲上前拦阻检查,便见那人腰间掏出一个令牌,上前之人随即退下,任她骑马入城。 士卒甲:“这是哪个世家小姐?” 士卒乙:“不知道。” 士卒甲:“那你还放她进去?” 士卒乙:“人拿着宫里的腰牌,是咱们能查的吗?” 士卒甲:“对了,她胸前突出来的一块是啥?” 士卒乙:“鬼知道。” 沉以北赶到浓园的时候,屋子大门是开着的,她下马进院,一直藏在她胸甲里的狸花猫把头冒了出来。 “你小子挺聪明的啊,知道回家了就出来了是吧。”沉以北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那狸花猫就又把头缩了进去。 她到也不去理会,只是直接进了浓园,去寻沉月浓了。 沉以北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屋檐下逗着自己的小娃娃玩。她今日便像是当年沉以北离京之时一般,着的还是一身紫色衣裳,一眼看去,就仿若一切如昨。 “这么多年未见,月浓姐还是美若天仙啊。”沉以北一个纵身跃到屋檐下,甩了甩披风坐到了沉月浓的身旁。 她这一行动作,自认帅得掉渣,但一旁的小娃娃却被吓得哭出了声。 “额,姐,这娃娃这么讨厌我?”沉以北看着有些尴尬,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吱吱,快出来。” 躲在胸甲内的狸花猫被她这么一搅,把头往外头伸了伸,然后四爪并用,从她胸口跳了出来。 沉月浓见状呵呵的笑出了声,唤了乳娘将小娃娃带走,便拉着沉以北坐到内堂。 “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忽然回来了?”沉月浓加了点水,把水壶放到炉子上架着。 “我在琼川听说了姐夫的事。”沉以北将佩剑放到矮桌旁,把手放到火炉旁烤了烤。“你还好吧?” 沉月浓笑笑,看了看院子里头在玩秋千的小姑娘。 “皇叔到底还是念着我的,只是把许家一脉都给拔除了而已。” 许家,便是房州许氏,丽妃母家。 “呸。”沉以北一脸嫌弃。“念着你,当年还让你嫁?明明早就要对付许太师一家,还凭白让你嫁过去,毁了你终身幸福。” 沉以北从前不知道,毕竟年纪还小,但现如今八年过去了,她已是将当年的事都摸了个清楚。 八年前,宫中丽妃做大,中宫衰落,前朝又有太师掌权。沉萧守为防太师把持朝政,便埋下计策慢慢拔除,这一埋,便是八年,直到上月才将许氏一族清理干净。 沉以北现如今也明白,为什么当年昭容要带她远走京师,还让自己的父亲请调琼川。为的,就是保存全家。毕竟,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忌讳功高震主。 “你呀,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便好,在外头切不可如此。我们与陛下虽是亲戚,可你看,陛下八个兄弟,剩到如今的便只有我父亲同七叔,剩下的全没了。陛下带我们也算可以了,帝王亲情,你指望能如何?”沉月浓到底是比她久经人情世故,在分析这些上,比她清晰不知几何。 “姐姐放心,我也就在这里说说罢。”沉以北捉过一直在她身旁走来走去的吱吱,将它放到了腿上,替它顺起皮毛。“还是吱吱有福气,这皮毛是长得越来越好了。” 沉月浓翘首望了望,笑道:“还真是,水头挺足的。” “吱吱大概是我命中前来拯救我的人吧,我养死了一堆活物,就它还长寿,这都八年了,除了不太爱动了,别的都挺好。” 想到当年沉慕硬将它塞到自己手里的模样,一晃眼都八年了。 “对了,七舅舅跟桓表哥呢?”沉以北到琼川的这些年,跟京里是直接断了联系,昭容公主为保一家平安,亦是不准她与沉桓沉慕联系。 “你七舅舅也是个聪明人。”沉月浓想到自己那个小她许多岁的王叔,一脸轻松。“也不知是哪个高人指点他,他现在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在京里也有个风流的名头。名气差是差了些,但好歹活下来了,又有爵位俸禄,年下的赏赐也没少过他的。太子经此大变,日后也不必担心什么了,许家没落,他的位置就稳当了。” “怪不得有人说,宁入商家不入宫。明明都是自己兄弟,却非得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弄到最后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 吱吱开始喵喵得叫,沉以北便开始加快速度摆.弄它肚皮上的毛,听着吱吱的叫声变得此起彼伏,甚有节奏。 “吱吱,继续叫,晚上就给你加菜。”她自顾自地说着,怀里的狸花猫好似也十分享受这种待遇,叫得越发谄媚。 她这般逗弄着怀里的猫,炉上烧着的水也开了。沉月浓拿起茶叶夹从一个雕花梅子青瓶里夹了些茶叶,放到配套的茶壶里,而后又拿起边上的布巾,裹着水壶将滚烫的开水倒进茶壶里。一泡,将水倒掉,再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