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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你这不孝子,你还有胆进门!我怎么养出你这混球,林家的脸面全部被你一个人丢光! 弟弟没有理他,只是皱着眉头查看了一下旁边的我。他问,有没有被碎片迸到? 我想对他说,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刚刚那碎片明明冲向你的多。 但是我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爸爸发这么大的火。 我拉住他,压低声音说,要不我先进去劝劝爸,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他嘿嘿一笑,对我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拉着我一起朝里面走。 爸爸坐在沙发上,君姨也坐在他身边。 我和弟弟并不是同一父母所生,确切来说,我和他甚至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我是妈妈带过来的拖油瓶,妈妈嫁过来不久便生病过世,后来爸爸同君姨结婚,有了弟弟。 我和弟弟一起走进来,爸爸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显然还在气头上。 弟弟一点也不在意,大喇喇走过去,喊,爸,妈。 君姨只是点点头,爸爸还是不理弟弟。 我悄悄拿手肘碰他,低声说,去给爸爸认个错。 弟弟耸耸肩:哦,好吧。 他对爸爸说,爸,我错啦。 他那副样子,好像爸爸在无理取闹,现在他大方的不予计较。 我真想捂住自己的脸。 在爸爸发火之前,我先开口,爸,您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大概看在我的面子上,爸爸没有再扔出另一个花瓶。 他气呼呼的骂,难道是我想生气的吗!但是你看看你弟弟那个样子,我们林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我安抚道,小弟一向这样,他并不是故意惹你发火。 但是他说他喜欢男人! 提起这个,爸爸又怒火中烧起来。 我无奈的看了弟弟一眼,他却咧开嘴巴对我笑。 我对爸爸说,这也不能怪小弟,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并不是他愿意的。而且现在社会风气这样开放,喜欢同性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前几天有人在街上游行,要求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开明吗? 对对对,弟弟在一旁插嘴道,你还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伴侣的自由。这是天赋人权。 我和爸爸一齐扭头怒视他:这个关头他竟然还敢火上浇油! 弟弟耸耸肩,调皮的对我眨眨眼睛,总算闭上嘴巴。 爸爸说,那不一样!你弟弟和他们是两回事! 我说,对别人的儿子你都能够那样宽容谅解,为什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却那么苛刻?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小弟的错。 不是他的错,那是谁的错?爸爸大声说,难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把他生下来? 我对爸爸说,谁都没有错。小弟只是和大部分人的选择不一样,并且勇敢的说出来,这难道也是错误吗? 爸爸沉默了。 过了半天,他悻悻然道,算啦,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随你们去了,以后发生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 我喊他:爸爸—— 爸爸挥挥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一点愧疚。 君姨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突然开口。 她波澜不惊的对弟弟说,记得要带安全套。 我听见自己下巴落在地上的声音。 弟弟说,我会记得的。 君姨也上楼去了。 客厅里只留下我和弟弟两个人。 我一脸茫然站在原地。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要闹到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呢,居然就这么平淡的收了尾。 倒是弟弟十分高兴,他拦腰把我抱紧怀里,在我耳朵旁边说,多亏了你。谢谢啦哥哥。 他把头枕在我的肩窝处,一动不动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熊。 我推一推他。他动也不动,只是不满的轻声咕哝:别动,让我抱一会。 我迟疑的问他,你怎么突然决定出柜了?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发出闷闷的一个音节:嗯。 我有点惊讶,又问:那,那个人知道你喜欢他吗? 他还不知道。弟弟终于抬起头,他嘴角噙着一个灿烂又自信的微笑,对我说,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他知道的。 这样近距离面对弟弟的笑脸,我的心跳不禁加快。 我心想,大概不必为他担心了,小弟的荷尔蒙是全方位无死角任何人都无法免疫的。 弟弟偏着头看我,他问,你为什么脸红了? 我十分心虚,对他说,因为你把我抱得喘不过气,还不放开我! 弟弟笑着放开我。 他说,哥,我搬到你的公寓住好不好? 咦?我抬起头看他,家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搬到我那里去? 他朝我摊开手,撇撇嘴说,我和老头子闹成这样,家里还怎么住下去。 我想了想,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若继续住在家里,只怕永无宁日。 我点点头说,那么好吧,我那里刚好有空着的房间。 弟弟高兴的说,还是哥哥对我最好。 他又给了我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就是这样,一个阳光温暖的下午,我的弟弟有惊无险的出柜了。 ☆、异类 裴将老了。 他的头发变白,皮肤松弛,眼神浑浊。 他渐渐地不再记得我。 他坐在轮椅里,安静的看着窗外开好的一丛花,就这样沉默的度过整个下午。 他已经很少说话。 有一次他问我:阿羽是谁? 我在他身前蹲下,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的双手干瘦,像一段枯萎老去的枝桠。 我说:阿羽是我。 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睁开眼睛,他对我温柔说:以后你的名字就是阿羽。 很多年以后,他用昏浊的双眼注视我,问我:阿羽是谁? 我再一次回答他:阿羽是我。 他已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再感兴趣,他的视线飘到窗外去。 窗外有温暖的阳光,杨树绿色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的响。 这座城市被覆盖在巨大的透明罩子里,风霜雨雪春夏秋冬都由人类选择,由超级计算机运行。 人类已经掌控整个世界,可是却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裴将说,人类是悲哀的物种。 我说,可是你们同样也令人羡慕。 我的一些同类愿意付出一切,只为成为人类。 可是机器人终归只是机器人,无论在外表上多么相似,我们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 我是一名机器人。 我由裴将一手设计、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