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礼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九皇叔的婚礼十分隆重，街道的两边各自有一列士兵维持秩序。今日，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熙熙攘攘的蜂拥而至。有些女子边哭边向婚礼的队伍扔手绢，要不是两旁的士兵，怕是要冲上去了。

    这，这九皇叔怎么就结婚了呢！

    白璟卿今日穿着一袭红衣，衬的那张冷玉似的面庞都有了些血色，多了点人气儿。墨色的长发被束了起来，与平日里穿着常服的样子有很大不同。

    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平日里看起来矜贵清冷地让人难以靠近的人，像是那天边月。如今却接了地气，原来九皇叔也会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大部分人都难以想象九皇叔结婚的样子。在大越朝的百姓眼中，九皇叔不仅长得好看，更是他们大越朝的守护神，百战百胜的战神大将军，滤镜一层赛一层的厚。

    加上平日里洁身自好，性子冷淡的几乎都有人怀疑起了九皇叔的性向。朝中官员就有过一次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

    白璟卿十九岁的时候，有一个官员不知从哪儿找了对貌美的龙凤姐弟，送进了九皇叔的府中。第二天一早那官员就遭了贬谪，院子里是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他送过去的龙凤胎。吓得人立马跑去九皇叔府，跪在大门口哭错。

    老百姓倒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加上这官员平日里名声也不大好。这老百姓鼓着掌叫好，该，让你平日里不做人事儿，还不知怎的得罪了九皇叔，报应！

    白璟卿周身的气势难得淡化了许多，比往日里多了些亲近之感。

    爹爹，这新郎官长得可真好看！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拿着一串糖葫芦骑在他爹爹脖子上惊叹道。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哥哥。

    那可不，这可是九皇叔啊！

    ...

    语嫣一早上就被一大群人像是玩偶娃娃一般摆弄打扮着，胭脂水粉样样朝着她脸上捣鼓。

    王妃可真好看！穿着嫁衣的少女云鬓花颜，身姿袅袅。身旁的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样貌的新娘，只觉得与九皇叔般配的很。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真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

    梳妆打扮完后的语嫣被牵着送进了花轿里。玲竹在上轿的时候特地用帕子包着塞给了她几块糕点，语嫣偷偷地藏在了袖子里。

    小姐，饿了就偷偷吃点。玲竹走在喜轿旁边，将帘子撩开了一个角嘱咐道。

    盖着红盖头的语嫣点了点脑袋。

    轿子外面热闹的很，语嫣有些昏昏欲睡，天还没亮她就已经被喊了起来梳妆。

    新娘子，新娘子！许多小孩成群结队的跟在轿子后面跑，街上一时间都有些人挤人了。

    哇，九皇叔娶新娘子了！

    ...

    小孩子的声音像是在耳边隔了好远，远到语嫣觉得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在语嫣不太清醒的脑子中，轿子停了下来，惊的立马睁开了眼睛。

    轿子的门帘被挂起，语嫣被搀扶出轿子。盖头下方只能瞧见男人伸过来的手，白皙修长，干净有力。

    语嫣犹疑着将手放了上去。

    啊！语嫣压了声音惊呼，她被白璟卿直接抱了起来。娇软的身子完全陷进男人的胸膛中，语嫣被惊了一跳，两只手臂自发搂住了白璟卿的脖颈，露出一截玉脂似的皓腕，衬着透绿的奶白色玉镯，叫人移不开眼光。玉人纤手，凝脂玉骨。

    白璟卿轻笑一声，声线低沉又惑人，语嫣羞赧极了，幸好盖头盖着，外人瞧不见。语嫣是被抱进大堂中的，一路上的宾客皆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有些像是直接出神了回不过来。

    这，这还是他们那清冷疏离的九皇叔吗？

    大堂中央主持婚礼的是十六岁的白慕之，也就是白璟卿的侄儿，当今的圣上。

    白慕之对于白璟卿的情感相当微妙。他的皇位是他这九叔送给他的。不，说准确点应该是白璟卿将他送上了皇位。

    皇后无子，他便是位份最高的皇子。谁叫她母亲是最为荣宠的贵妃呢？他母亲死于政变，皇后一氏逼宫造反，若不是他的九叔，他也应该死于那场政变里头了。

    白璟卿这人掌有实权，照理说想要取而代之易如反掌。但他平日里除了打仗便不怎么见人，也不太和朝中人来往。

    白慕之知道白璟卿的势力绝不是他所看到的这般。他一直都看不清他九叔这人，看着白璟卿这人也绝不能和战场上那些杀敌冲锋的将领联系在一起，既不像武将又不像儒将。

    以至于很多人对于白璟卿都有一种误解：这人是不屑于杀人的，这种人天生有一种高高在上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外表的矜贵高华将这男人骨子里的暴戾阴暗掩藏了起来，若不是那场宫变，他也很难相信。

    他的九叔帮他震慑了朝内外的许多势力。他有想过封他为摄政王，却被白璟卿拒绝了。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白璟卿不是淡泊名利之人，相反这人的心思手段深得让人觉得可怖。

    他即畏惧于他又崇拜向往于他。

    如今这场婚事白慕之原先是根本没当一回事儿的。是白璟卿主动提了这婚姻，他才想起来。没想到的是这男人真的娶了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未婚妻。

    白璟卿今日脸上难得有了些笑意，可众人还是不太敢灌九皇叔的酒。只是每人上前敬了一杯酒，虽说每人只有一杯，但也架不住人多。白璟卿又来者不拒。

    好了好了，今日是我九叔大喜之日，众位爱卿也不要敬酒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九叔可还得见新娘呢！白慕之替白璟卿挡了酒，众人也不敢多话，回了座位，该吃吃，该喝喝。

    谁也没有胆子去闹九皇叔的洞房。有些小辈原本有些跃跃欲试，被自己的家长拍了一脑瓜子拍了回去。

    他们这些年纪稍小的见着白璟卿只有内心的无限崇拜，听了太多九皇叔战场的事迹，十分跃跃欲试。也想成为那种能上战场杀敌又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白璟卿的形象在小辈中间是相当的伟光正。

    语嫣先前晕晕乎乎的随着白璟卿行完礼，后又被人送进了新房。

    四周静悄悄的，丫鬟仆人都在房门口守着，还有些在外间站着。语嫣悄悄从袖子里拿出包好的小点心，玲竹拿的都是她爱吃的，四块小糕点，语嫣吃的很认真，盖头盖着，旁人也瞧不见什么。

    语嫣一直坐在床榻上，等的都有了些困意。

    门口传来动静，有些吵闹。语嫣正了正身子继续坐好。

    白璟卿难得有些喝多，冷玉似的脸上有了些绯红。挥了挥手让所有人下去，即使不合礼法，也没人出声。顷刻间，房间内便没了其它声响。

    语嫣有了些紧张，白皙软嫩的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抓紧了礼服。

    白璟卿一步步向语嫣走去，语嫣觉得那一步步的声响像是踏在了她的心上，紧张又无措。

    等盖头掀起来时，眼前立马亮了起来。语嫣瞧着眼前穿着婚服的白璟卿有些回不过神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白璟卿穿红色衣物，仍然好看得不得了，原本像是高山之雪，如今倒像是有了些人气儿的贵公子。

    可还满意夫君这样貌？白璟卿瞧着语嫣看她出神的模样笑道，面目也柔和了不少。

    语嫣羞赧地收回了目光，低了头有些不知所措地咬了咬红润的唇。

    少女黛眉弯弯，娇靥粉妆，鬓发低垂插着一只凤钗。偏粉色的烟纱绣花裙，外头罩着件正红色的绣着金丝的烟纱，腰际系着软烟罗，楚腰婀娜。端的一副纯欲模样。

    白璟卿对语嫣本就存了不可告人的欲念，如今见她穿着火红嫁衣，羞窘又纯稚的样子，下身那物立马起了反应。幸而衣物宽大，不大瞧得出来。

    语嫣哪知道眼前这清冷矜贵，如高山之雪一般的男人心中对于她想要肆意侵犯占有的念头。由对方引领着喝完了合卺酒，任由对方含着酒渡进她的口中，两颊飞红，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