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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带了些皇家特有的傲气,说话做事却都挺妥当温柔的,就是与儿子无话可说。儿子喜欢的那些东西,她都没什么兴趣,整日窝在屋子里念诗赏画,一张脸病恹恹的,不算讨人喜。 待箫声停了,路舅母叫彤云把少爷叫来。 没多时,路齐修带着一管玉箫来了。他身量高大,一声天青色圆领暗纹宝瓶衣裳,更显得贵气温润。 路舅母吃着点心,叫他也坐下来,又看着儿子道:“恩远啊,这些日子,你同公主相处的怎样?在娘面前也不要拘束自己,你只说了给娘听。” 路舅母说的这话,就仿佛路齐修在公主面前多么拘束自己一般。路齐修也只是笑笑道:“挺好的,公主温柔贤淑,有这样的如花美眷在身旁,儿子过得很快活。” 路舅母心里摇摇头,只叹息一声,伸手触摸一下儿子的黑发道:“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别当娘不晓得……罢了,娘给你做主,纳两房妾室罢。”路齐修喜欢什么样的,她还是明白的。 路齐修浅淡一笑道:“娘的好意我明白了。只儿子与公主过得很好,娘也知道,儿子很早就暗暗起誓,娶妻之后再不会纳妾。娘这番话,往后也再不要提了。” 路舅母蹙眉,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从前你对娘起誓,难道不是为了……” 外头小丫鬟报道:“少奶奶来了。” 路舅母皱眉,淡淡道:“叫她进来吧。” 昭安公主用了路齐修准备的膳,进亭子时,面色便好了许多,也稍稍带了些红润来,一双黑眸水润的很,一瞧便是睡饱的样子。 她对路舅母一福道:“给娘请安。” 路舅母顿了顿,才叫她起身,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带着淡笑道:“怎地今儿个气得这样晚了,可是身子有甚么不适意的,不若明儿个叫太医来府上瞧瞧你。” 李璎珞垂眸,恳切道:“是媳妇偷懒了……昨夜给娘纳鞋底,只想着把事情做完才睡得安心,故而歇得晚了些。” 按理说,她一介公主,这些针线活计也都用不着她来做了,只李璎珞执意,路舅母也不勉强她什么,久而久之便觉得这些也算是应当的了,当人媳妇嘛,不贤惠孝顺些,才叫不正常。 路舅母摆摆手道:“娘不是怪你,只谁家媳妇不是这般的?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半夜披了袍子下地,给你祖母绣帕子又做鞋面,一大早照样要晨昏定省,给婆母梳头洗脸的。你是毕竟是公主,咱们家到底也不好要求你甚么,你自家瞧着办便是。” 路齐修在一边只觉得听不下去,对路舅母道:“娘,璎珞她身子不好,这些纳鞋底的活计她做了也未必有老绣娘做得好,你何必把事体都交给她来做。” 昭安在一旁,听见路齐修叫这一声璎珞,面上不免带上两丝绯红,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叫她。 路舅母却已气得眉心都皱成川字,刚想开口呵斥,转念一想,自己怎能同儿子吵?同儿子吵,也不知儿媳心里多高兴呢,故而又眉头又松开来,看着儿媳柔声道:“好了好了,娘也不说你甚么。方才是娘性子急了些,你也莫要在意。” 昭安公主冲着她点点头,瞧着仿佛有些难为情道:“不是的,本就是媳妇没做好。” 路舅母握住她的手笑道:“好啦,来,去娘屋里头坐坐罢,娘亦许久不曾与你谈心了。” 她又嗔怪看了眼路齐修道:“你这孩子,娘同璎珞甚么时候闹得不开心过?就你这性子,闲不住爱掺和。” 路齐修有些无奈,但也无心再多管,只道:“那儿子便去搭理庶务了,您同夫人唠嗑也别忘了饭点,她身子弱些,一日三餐总不能落下。” 路舅母笑道:“好好好,快去吧。” 待路齐修一走,路舅母便同昭安一道去了院子里的大树下头乘凉。 昭安边给路舅母剥着果子皮,边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些路齐修的事体:“齐修自小便是个特立独行的,旁人家的孩子立志考功名,他却偏爱诗书走商,他父亲与我逼着他,才肯为了咱们学一些。” 昭安公主笑道:“夫君这样便很好了,过得比旁人都快活些。” 路舅母觑她一眼,又道:“唉……他那时都弱冠了,仍旧不肯娶亲,更加不肯与人定亲,我便急得不成了。他爹连棍子都请出来了,把他狠狠打一顿,他连着一月都没能下床,仍旧咬了牙不肯娶。” 昭安公主的手一顿,继续笑道:“若不是夫君这般,媳妇还不能嫁给他呢。” 路舅母哼笑一声道:“他那倔德行,也不知是为的甚么。” 她不等昭安说话,又淡淡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璎珞你自个儿也明白,你这身子骨儿,也不适宜生孩子,是也不是?” 昭安的指节慢慢绷紧,声音柔和道:“……是,媳妇自幼身子便差些。” 路舅母心道:这哪里是差些,甭以为我不晓得,你嫁人前还生了大病,差点便死了。 路舅母过了会儿才慢悠悠道:“你也晓得,咱们路家是单传,齐修身子很好,正当壮年,总不能过继香火给你们养,这于理也不合。” 昭安苦笑道:“婆婆想要怎样做,昭安都听您的。” 路舅母满意点头道:“我要你主动提起,给齐修纳妾,你做也不做?” 昭安垂眸,把果子放在玉盘里头,慢慢擦了手,才低柔道:“是。婆婆说的,总是为了咱们好,昭安怎会狼心狗肺?” 作者有话要说: 路舅母得意笑。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昭安公主柔弱苍白的,被婢女扶着出了路舅母的庭院。路舅母的丫鬟彤云见了, 不由对路舅母道:“夫人, 婢子瞧着,少奶奶大约不是很高兴了。” 毕竟昭安是公主, 彤云还是有些怕路舅母对她压制太过,适得其反便不好了。 路舅母不甚在意, 吃着蜜汁丰润的果子, 哼笑道:“是么?” 她当年还没桌子高,便能帮着她娘管下人丫鬟, 现在这年纪了,管个儿媳妇还能翻了天去?既是李氏这公主先低的头, 那她岂有不受的道理。这人呐,就是贱骨头, 甭以为施了几分恩能有多少好报, 实则若不强压着她,没几天便能翻了天去。 路舅母回了屋,又在妆奁里头翻找了许久, 把一件件精美的首饰, 皆收纳在描金红木匣子里头, 一套羊脂白玉梅花分心,一对赤金点翠簪子, 还有一副通透水润的翡翠镯子。 这些都是昭安公主这些日子,陆陆续续送给她的。 儿媳妇讨好婆婆么,也是应该。 路舅母眼里含了笑, 对翠珠道:“这盒子你收着,赶明儿便叫赵显贵家的送去二小姐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