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
都知道
周末,他们如约去电影院。 出于安全考虑,傅城定了午夜场。英贤不算名人,但若有心,很容易查出她身份。 厅内只有三两人,默契的全都隔着几排远。她看见前面一对男女的头碰到一起,应该是在接吻。 英贤眉间舒展,恍然回到中学时代。 中学毕业后,她就没再进过电影院。不会有人想到约蒋英贤去电影院看电影,她也没有时间。 年龄是最难赶超的东西,蒋英见比她大十几岁,即使受冷落,也比她个没毕业的学生根基深,越晚进公司,越难撼动他地位。 黑暗中,傅城主动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烘她微凉皮肤。 心底有个声音,冷冷提醒着什么。 英贤盯着硕大的屏幕,悄然舒展手指,顶开他掌心。 傅城以为她拒绝,眸底一沉,刚要收回手,那纤细柔软便滑入他指缝,一根一根,无骨藤蔓似的交缠上来。 深邃双眸转过来看他一眼,转回去看屏幕。 傅城收紧手,再次笼罩住她。 电影结束时,已是下半夜,英贤昏昏欲睡。 那一夜,他们没有做爱。 她穿着他的T恤,躺在他的床上,一夜无梦。 自那日在京州大学校庆碰见沈东扬后,英慎耐着性子等待几周,始终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结果。 那个男人依然跟在三姐身边。 两人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可他一直注视着她,任何细小变化都逃不过他眼睛。 他的三姐更妩媚也更柔软了,单是坐在那里,就叫人移不开眼睛。 小腿上伤已恢复大半,凑近看才能看出淡淡痕迹。就在疤痕边缘,有个不起眼的红色印子。 这种位置,一般人不会往吻痕上想,更可能是被虫子叮了一口。 然而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吻痕,是那个保镖在她身上留下的记号。 席间,蒋震心血来潮,打量着她问:老三,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 英贤莞尔:爸,我以前很丑吗? 蒋英思出事后,只有她还敢同蒋震玩笑,也只有她还有资格与蒋震玩笑。 蒋震心情大好。 察觉英慎目光,英贤侧头冲他笑笑。笑意真正渗入眼底,流光溢彩的风情。 作为一个好弟弟,他该为她高兴。 英慎左胸沉甸甸发闷,机械地咀嚼着口中食物,食不知味。 不,他不高兴。 不同于与沈东扬的虚与委蛇,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透过猫眼看见英慎时,英贤吃了一惊。 英慎虽然知道这里,但是很少登门,更不会不打招呼直接上门。 英贤打开门请他进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穿一身宽松的米白羊绒套装,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看上去放松又软糯,与平日端庄形象截然不同。 过去,她的这个样子只有他知道。 英慎说:刚才和同学在附近聚餐,顺路过来看看。 英贤逗他,瘪了一下嘴唇:嗯,顺路。 英慎对上她眼睛,正色道:三姐,其实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英贤扬眉笑:行了,这些话留着哄你的小女朋友吧。 英慎也笑,默认下来。 英贤闻到他身上淡淡酒气,好奇打量他的脸:喝酒了? 嗯,少喝了一点啤酒,他不是第一次来,视线溜达一圈,出声问:三姐,你今天晚上还加班吗? 没什么要紧事,明天再做也可以,怎么了? 英慎摇头:没什么。顿一下,他又问:保镖呢,怎么不在这保护你。 英贤好笑地看他一眼:他也有下班时间。 英慎敛目:我还以为贴身保镖就要二十四小时和你待在一起。 回老宅的时候他就不在。 英慎淡淡道:也是。 只有两人,英贤卸下防备,像个寻常姐姐一般关怀: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还行。 听爸说你今年得奖了,他想送你辆车做奖励,你还不要。 英慎:我天天在学校,要车没用。 英贤半开玩笑地感慨:哎,英齐只要有你一半,我就谢天谢地了。 笑意刚刚爬上嘴唇,英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在他面前,也会这样放松吗? 唇角一下子僵住。 英贤见状,凑近观察他脸色:胃不舒服吗?英慎在家从不碰酒,因此英贤第一反应是他被酒伤到,于是问:要不要喝点蜂蜜水? 英慎直直看着她,顿住两秒,才说好。 英贤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像要把她看出窟窿。她没放在心上,起身去厨房泡蜂蜜。 英慎一言不发,静静看她垫高脚尖拿蜂蜜,先用凉水化开,再兑热水加温,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捏住勺柄,慢慢绕圈。 她越温柔,他越沉溺,也越沉重,不停想:她对保镖,是不是也这样。 英慎站起身:我先去下洗手间。 嗯。 洗手间内,英慎用凉水洗了把脸,与镜中自己对视,满心挣扎。 一旦迈出这一步,他便无法再躲藏在弟弟的身份之下觊觎她亲昵 他的挣扎在视线触及台面上的牙刷时,消失殆尽。 玻璃杯中,有两支牙刷,一支白色电动的,一支蓝色普通的。 杯子只有一个,牙刷有两个。 醋火直冲喉咙,焚烧掉他仅剩的顾虑。 英慎说不出是哪一点更让他在意,是她让他留下牙刷,还是她与他共用杯子。 冰箱里正好有颗新鲜柠檬,英贤等了一会,见人不出来,索性拿出柠檬来切,给自己也做一杯。 瞥见他靠近,她噙起笑说:给你升级成柠檬蜂 话未说完,英贤怔住。 因为英慎从背后抱住她,下巴与她头顶齐平。 她第一次真切意识到,他竟这么高了。 两人都已长大,虽说是姐弟,这样拥抱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三姐。他低低叫她,弓起后背将脸靠上她肩膀。 英贤偏头,与他拉开些距离,笑道:这么大人了,还找姐姐撒娇。 深沉嗓音近在耳边:我知道。 成年男人的声音。 许是因为看不见他的脸,英贤只觉此刻的英慎无比陌生。 她隐隐不安,沉住气反问:知道什么? 横在小腹的那只手伸到她面前,她才发现他右手是收拢的,似乎握住什么东西。 他翻转手腕,手心向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比她更长更有力的手指缓缓张开,露出掌中一个紫色的水滴形小东西。 英贤瞳孔猛然缩成一点,收缩太过剧烈,眼底酸胀。 是肛塞。 她曾经用来逗弄傅城,试图让他接受的那个肛塞。 英慎说:你的事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