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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乖觉的大夫,见躺着哼哼,还能愣说没病不成。” 哪怕寻常大夫,看见病人无痛呻吟,也多会婉转表示部分同意,顺带狠宰一笔,何况林太医这种德艺双馨的顶级人才乎? 此后两日,又延请太医,又炖的药香满院子飘,病情渲染的十分热烈,林太医自家正开着药馆,明兰索性狠狠光顾了他家一笔买卖,顺带传出了顾侯夫人受惊致病的消息。 于此同时,顾侯夫人傲慢刻薄的说法也如张了翅膀般飞遍京城,据传闻,宁远侯府继婆母难得有事求上门去,却连面都没见上,就叫赶了出来。 年节后的京城正闲得很,这件事直把一干无事的贵妇激动的议论纷纷。 有些说当年顾侯夫人快临盆时的那场大火,何等蹊跷,眼下顾侯不在,难怪顾夫人吓得什么似的,情有可原;有些说做继室的命苦,不受前头儿子待见,该交言官参顾侯夫妇不孝才是;还有些隐隐知道内情的,说当初不止一场大火,还有纳妾和过继等风波云云……越扯越多,众人更加兴奋了。 其实,这两条消息都真的。太夫人真的吃了闭门羹;明兰也真的被上回之事‘吓病了’;至于其中内情,看旁人爱信哪个了。 太夫人倒火力十足,可惜,这年头见义勇为的少,捧红踩黑才主流。 何况——‘不孝’?明兰冷笑数声。 贴心的盛老爹闻知女儿‘吓病了’,立刻使柳氏来探望,兼传达权威意见——似小秦氏这种自己有儿有孙,又带着大笔家产分家另过的,还想告及继子继媳不孝,难度高的很,除非皇帝有意整人,才会有御史配合演出。 崔妈妈为人实诚,当下感动道:“到底亲爹,惦记闺女呢。” 明兰扯动嘴角——盛老爹怕金龟婿变心爱上新岳父罢。 因连续几日叫人去外头探听风向,竟也有意想不到的消息。这日顾全忽跑来报了桩奇事:“…现前还不觉着,可小的叫人盯着门口多日,那余大夫人短短五六日就去了两回,我又四处跟人打听了,才知道,打去年起,余大夫人就频频往太夫人那儿跑了…” “谁?”崔妈妈听的含糊。顾全瞥了下明兰的脸色,闭口不语。 明兰看了眼他,轻声道:“余氏嫣红姐姐的娘罢。”顾全忙点头称是。 崔妈妈惊了:“怎么她?她不被余家休了么,她们在呢么又跑一块了?!” 214 夜来风急 余大太太,准确来说应是前余大太太,其娘家姓方,父祖辈屡任高位,声势煊赫,这才以庶女做了余家的继长媳;然到了余方氏这辈上,己现颓势。余方氏被遣返回娘家后,其嫡长兄方老爷也曾去余家理论,结果被余阁老拉去书房内谈话后,再未说过什么。 其中缘由,照市面上的说法,一是方家如今式微,子孙又多为不肖,哪里有跟余家抗辩的底气;二是兄妹俩同父异母,本就情分泛泛,方老爷也没下多少力气;三嘛……据说,余阁老的口才很好。 被休归宗后,其实方家也没怎么为难余方氏,毕竟她的儿女尚留在余家,由余阁老夫妇亲自教养,若将来有出息,余方氏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可惜,余方氏前半辈子命太好了。 做闺女时,生母宠冠内宅,老爹疼若性命,要什么有什么,连嫡出姊妹也不敢跟她争风头;嫁人后,跟着余大老爷在外任上十几年,把丈夫吃的死脱,说一不二。 谁知一朝成了休妇,她还是改不掉气指颐使的性子,镇日打人骂狗,跟嫂子侄媳们吵闹不休;闹到方家待不下去,最终被送至京郊白云庵带发修行。 本来她的故事己经暂告OVER了,谁晓得不知何时这两个老妖婆又搞到了一起。 “……记得咱们刚跟三爷分家那阵,余大…哦不,那余方氏不是上门去寻过太夫人么,结果叫轰了出来,怎么这会儿……?!”极品的思路,老实人理解不了。 绿枝就犀利多了,直接不屑道:“她们俩能有什么好话说的,凑到一块,无非又是琢磨着怎么害人罢了!” 明兰静了半响,道:“不去理她们,便是没这回事,咱们也不能少防备了。 低头翻了下账册,抬头道,“叫郝管事去那边递个话,就说,那余方氏不是好人,心术不正,请太夫人少来往为妙。 绿枝应声就要出去,崔妈妈迟疑道:“夫人,这话说也是白饶,太夫人不会听的。” 明兰微微而笑:“这世上白饶的话,也说的多了。就当尽个亲戚情分。” 绿枝听了这话,再不耽搁,当即掀帘子出去传话;郝管事办事老练,短短半日就打了个来回,迅即来跟明兰回话,道话传进去后,太夫人只冷冷笑了几声,说‘既见死不救,就少来废话,叫你们夫人管好自己,别的还轮不到她来过问’。 明兰丝毫不意外,拦住气愤待言的崔妈妈,挥手叫郝大成下去歇了。 此事便如一粒小小石子,只激起数圈微漪,旋即归于平静,此后每日,明兰依旧养胎管家,教小胖子说话,检查两个女孩功课,听小沈氏八卦公主府讨二房的趣闻,间或担忧若眉的肚皮怎么跟吹涨的气球般。 自两家着手定亲事宜起,小长栋终于知道自己多了一个未婚妻,背老妈妈下山居然背出个嫁妆丰厚的媳妇来,回报率比卖白粉还高,果然好人有好报么。 三月春光的映照下,某日下学,小长栋避开好友常年,扭扭捏捏的来明兰处,嘴里说着来看看六姐,却词不达意,面红如血。 明兰故作不明,左右而言他,一忽儿说沈家岳父使得一手好刀法,将来女婿不乖可以直接修理;一会儿说沈家次兄学问颇好,做亲后可互相学习。 一一就是不说到点子上去!直把小长栋急的抓耳挠腮,头顶冒烟。 崔妈妈是厚道人,白了明兰一眼,拉着少年温和道:“栋哥儿放心,那姑娘是你姐姐亲眼相看的,错不了。又贤惠,又和气,前儿送了个荷包过来,针线也是上乘的。” 小长栋听的两眼发光,轻轻哦了一声,却还偷偷瞥明兰,欲言又止。 明兰心知肚明,当下豪迈挥了下手臂:“崔妈妈,叫我来说;有些事,你不懂的。”然后拉过幼弟,笑眯眯的不怀好意,“四弟呀,那姑娘生的是……” 小长栋心提到嗓子,耳朵都竖尖了;明兰心中好笑。 一一“就跟崔妈妈差不多。” 小长栋立刻张大了嘴,看向崔妈妈那构壑纵横的肃穆面孔 明兰故作劝慰,拍着弟弟的肩,“娶妻娶贤,媳妇嘛,还是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