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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看朱氏,动动嘴唇,似想说什么,太夫人又道:“康家也是名门宿族,家中的姑娘也不是寻常给人做小的,只我们廷烨还多少配得上呀!” 煊大太太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好端端的一顿酒,毁了。” 明兰托着后腰站起来,神色淡淡道,“人是您请来的,您做主吧。我乏了。” …… 回到嘉禧居后,明兰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愤怒,狠狠砸了一个杯子,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慢慢躺到在榻上,丹橘适才在厅中服侍,也气的不行,轻轻替明兰揩去冷汗,服侍她歇息。 因用力太多,明兰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也不知多久,绿枝忽进来低声道:“康家那个小贱人,在外头跪着呢!” 一听这话,连素来好脾气的丹橘也头发快直立起来了:“这伙人还有没有完!” 两人正想悄悄出去,没想明兰忽的醒过来,坐起身子,冷声道:“扶我出去看看。” “夫人,您别出去,就让她跪着!施苦肉计呢,谁信!”绿枝气呼呼道。 “哼,倘若是府里的人,便是死了,我也不怕。就怕有个好歹,康家拿她来作伐。”明兰面冷如寒冰,扶着丹橘慢慢走到门口。 崔妈妈正站在门口,怒视着院中跪着的那人。 午气炎热,阴云沉闷,直叫人透不过气来,康兆儿脆弱可怜,独自跪在院中,见明兰出来,流泪道:“求表姐可怜,救我一条命罢!” 明兰心中冷笑,很好很好,居然把一条性命就这么压到自己头上了。 她并不怕太夫人赠妾,以顾廷烨跟她的关系,估计送一个废一个,保管无声无息,可偏眼前这个是康家女,连着岳母王氏的亲戚,顾廷烨就不怎么好动手了。真是好毒的计! 难道那女人只是想弄个妾室来恶心自己?押宝顾廷烨见了这女子就会立刻发晕,然后让他们夫妻离心,就这么简单?! 明兰心头忽的一动,她侧眼瞥见崔妈妈,随即道:“来人,搜身!” 康兆儿正在哭泣,不料明兰一声令下,两个粗壮婆子并几个丫头拥上来,按住她上下一阵摸索,最后从她袖里摸出一把剪子来。 “夫人,就这个。”绿枝托着那把小剪子,神色发狠,“别是想对夫人行刺罢!” 明兰突然想发笑,这丫头是评书听多了。 康兆儿吓的浑身哆嗦,哭着连声道:“不是,不是的,纵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个念头呀!”说着连连求饶。 “既搜干净了,就带进来罢。”明兰微笑着转身。 两个丫鬟挟着瘫软的康兆儿进屋,在离明兰五步之处重重放下,在两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崔妈妈和丹橘几个又盯在一旁,只等康兆儿有什么猛烈动作,就一脚踢死她。 明兰端正的坐在正当中,一下一下,慢慢抚着裙摆:“我这崔妈妈最是小心,从不爱叫外头人进这院子,怕带进来什么不好的。打你头次来,她就想搜你的身了,如今终于如愿了,真是可喜可贺。” 这个时候还打趣,崔妈妈满身绷紧的神经都快断了,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成了,咱们来好好谈谈罢。” 明兰慢慢褪去玩笑的神色,调子透着发寒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妾室和二房的区别,大家自己去问度娘吧。王熙凤非整死尤三姐不可,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往重了说,她是和贾琏拜过堂的二房,往轻了说,也是个贵妾。 处理起来,十分麻烦。 -------------------------------------------------------------- 旁边放着地方台的春晚,某关继续码字,在这个全家人都玩耍的时候,某关居然在码字,天哪,地哪,某关又被自己感动了! 向着日更的美好理想前进——哦也! 171 171、第170回 ... 丹橘轻手轻脚把两扇朝南的六槅大窗摇上,只留东西向的两面气窗透风,然后持了把大摇扇站在明兰身后,轻轻打着扇。小桃试着水温正好,明兰端过来轻呷一口,放下茶盅,看了眼瑟瑟站着的康兆儿,才道:“你生母姓周,原是外头买来的,十四五岁时到我姨母身边伺候,几年后姨母做主抬了姨娘,后来又生了你。我说的可对?” 康兆儿迟钝的抬起头,脸上淌的不知是汗还是泪,也不知是惊是惧。 明兰微微一笑:“我那康姨父姬妾众多,只有一位姓苏的姨娘始终有些体面,她生有一儿一女,是你十五妹十一弟。这也不错吧?”康姨父功力深厚,满屋的姬妾,也得出满屋的儿女;屠虎查的满头毛线,索性以编号论,懒得打听这些儿女的姓名了。 康兆儿失声道:“…表姐怎么知道?”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又低下头去。 “你姐妹众多,如今适婚的共有三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你十四妹妹,她生母是康氏老家正经抬来的良妾,还有一个就是这位苏姨娘之女。”在盛家时,明兰曾见过康十五一面,惊鸿一现,真真一个娇娆多姿,眉目含情,天生以色事人的好材料。 “那么,姨母为何独独选中了你来顾家做妾呢?”明兰笑的慵懒。 康兆儿面上现出一种屈辱悲愤的神情,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我姨父庶出儿女众多,除了少数几个得脸的,泰半的性命前程姐握于我姨母之手。你姨娘,外无娘家,内无靠山,又不得姨父宠爱,怎么揉搓还不由人来?我说的是也不是。” 康兆儿抬起干涸的眼眶,似乎泪水都已哭尽,木木道:“表姐说的,句句属实。” “我信你揣着这把剪子,并非要对我不利。那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明兰侧腕端起茶盅,浅啜一口润润,“说说罢。姨妈到底交代了你些什么?” 康兆儿一脸慌乱,神色为难之极,忍了又忍,掩饰不住矛盾之态,她究竟只有十六岁,自小关在内宅,从未经过这般阵仗;生母懦弱卑怯,又没什么见识,如何能好好教她。她心里乱成一团麻,手指几乎将衣角绞烂了。 明兰淡淡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何不卖个好与我呢?” 康兆儿张了张嘴,又闭上,几番犹豫后,脸上仓皇之情依旧未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明兰倒也不急,一句句的诱导她:“姨母怎么跟你说的我呢?怕没什么好话吧。”康兆儿结巴道:“…太太说,说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