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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齐苑,虽然从没动用过那个人任何势力,但直觉告诉周贺找他的话一定有办法。但周贺不想,他希望和齐苑做单纯的朋友,那种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单纯友情他很珍惜。 刚回到宿舍,电话铃就响了。自从陆晓搬出去后宿舍电话很少响起,周贺都是用手机和外界沟通。那么现在,能往宿舍打电话的只有一个可能…… 果然,听筒中传来父亲略有些沙哑却洪亮的声音:“请问周贺在么?” 周贺刚来的及喊声“爸”,就被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一顿怒吼震得发蒙。显然,退学的事暴光了。 周贺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他没想到沈婕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被家里知道这件事情是他最害怕的,而女人抓住了他的死穴。 放下电话是十多分钟之后的事了,周贺一再和父亲说自己会好好找份工作努力在这个城市生存,可父亲还是粗暴地挂断了电话。周贺用凉水扑了扑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怕在想多一些自己就会崩溃。 学校要求他在明天之前搬出宿舍,周贺想着只能去徐卓那了。其实他对男人将要出现的反应没有多大信心,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周贺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具大部分已经在徐卓那了,毕竟他总是在那过夜,所以剩下的只是一台电脑,一只超大公仔熊,还有一张带相框的照片。 把那个相框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时候,周贺有几分钟的恍惚。他之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似乎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会爱上徐卓? 是的,为什么会爱上徐卓呢,那个性格恶劣有暴力倾向对待感情又不是完全忠诚的和自己同性别的家伙。 似乎一切都发生在去鬼屋那天。或者说之前的一切铺垫在那天完成了质的飞跃。漆黑的鬼屋里,紧握的两只手,就是在那一刻周贺开始觉得身边的人也许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意义。等到晚上在麦当劳听见徐卓和那个男孩调情的时候,那种心脏微微的刺痛感让他明白,这就是爱了。 那么为什么就是徐卓了呢。刚开始周贺没有想过这个,他只是觉得爱了就是爱了,就要勇往直前。可与沈婕见面之后他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他想明白了。从小到大,他都笼罩在弟弟的光环之下,从父母到亲戚朋友几乎各个都把他当做隐形人,上了这所三流大学,过的仍旧是混混噩噩的日子,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么混过去了。可与徐卓的相遇改变了这一切。徐卓是第一个重视他的人,无论这种重视起初的动机是什么,确实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日子渐渐积累,等到他发现时,已经变成爱了。 周贺问过自己,如果当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不是徐卓而是别的男人或者女人,他会不会爱上对方,结论是--同样会爱上。可这种假设的前提就是不成立的,就像张爱玲所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上天给他的那份缘,不是张三不是李四,就是徐卓。 并且,他想抓住。 到达男人家的时候是下午,周贺用备份钥匙开门把东西搬了进去。等一切安排妥当,他又惴惴不安起来。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和之前的半同居状态其实差别不大,可不安还是一直持续到晚上徐卓下班进门。 “沙发上这伙计看着眼熟啊。”徐卓边脱鞋边笑着用眼神瞄瞄沙发上的大公仔熊。 “以后这沙发得咱仨分了。”周贺说着拉过公仔熊,费了半天劲才把那大家伙抱稳。 徐卓笑着摇摇头走进卧室换衣服,很快,卧室里传来了男人的惊讶声。 “你怎么连电脑都抬来了?” 周贺深呼一口气,回头冲着卧室尽量使语调显得轻松:“我从今天开始搬过来住!” 卧室没了声音,等周贺发现时徐卓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抬起头。却看不见逆光中徐卓的表情。 “学校住得不惯吗?” 男人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起伏。周贺低下头不再探索隐匿于阴影中的神情,自嘲道:“我倒是住得挺惯的,可人家不让住了……” 悄悄呼口气,周贺终于说出口:“我退学了。” 周贺其实不想这么狼狈,他本来打算以女王姿态入主这栋房子的,可有些时候想到的不一定能做到,即使之前计划得百分百周密完美现在也只落得个双手紧握呼吸不稳的状态。 沙发忽然下沉,还没等周贺反应过来已经被徐卓搂住了。只听男人轻笑:“学校终于意识到你旷课有多严重了?” 紧绷的身体霎时放松下来,周贺疲惫地把脑袋靠在肩膀,嘴上却笑道:“学校是怕把我埋没了,让我自己出来闯呢。” “今后准备怎么办?” “找工作呗。” “要不要我帮你?” “呵呵,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 “……” 周贺很庆幸徐卓没有继续追问,不然难保他不会把沈婕供出来。如果说之前他对沈婕的感觉只是厌恶的话,现在则已经上升到愤怒了。 所有人包括父母和徐卓都以为他对退学不在乎,实际上他不只在乎,而且在乎的要死!学校再烂,那也是他辛辛苦苦高考换来的,再旷课再打架再瞎混,他却从没做得太出格。他其实很在乎那张文凭,真的。而现在…… 在沈婕身上,周贺第一次见识到了女人的手段。 抱紧徐卓,无视男人的惊讶把头埋进那个胸膛,周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我只有你了……” 第20章 十一月,天气萧肃起来。街道两旁堆满了被环卫工人清理在一起的枯叶,而更多的还源源不断地从枝头断开,落下。 走在这样的柏油路上,总有种每脚都踩在树叶尸体上的奇怪感。周贺觉得那枯叶就像自己,毫无价值和生气地堆在那儿,连化作春泥的资格都被剥夺。 找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用人单位基本上一听到他的学历就摇头了。今天也是一样,奔波一上午仍空手而归。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周贺疲惫极了。下午他不准备再去找工作了,无数次的碰壁已经磨没了他原本就不多的信心。 倒在长椅上,周贺脑中一片茫然。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吗?爱情和面包他都有,却总觉得哪里缺了一大块,说不上是什么,可就是空落落的。这好比单脚着地,你的平衡感再强,一只脚抓地抓得再牢,仍觉得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