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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一看,王公公连忙跪下行礼。 “太后娘娘!” 太后在前头被人搀扶着,身后跟着娴妃与花晚浓。几人表情都有些凝重,太后更是急切,甚至没让王公公起身就问:“陛下在里面?” “是。” 太后还没说话,就听身侧一个小宫女忽然倒抽一口凉气,“怎么有一股血腥气?!” 太后面色大变,绕过王公公直接推门。 “陛下! ”里头景象刚一入眼,太后险些站不住,靠着身边人搀扶才没有栽倒。娴妃紧跟着太后入内,却是惊呼一声后直接晕了过去。 场面登时乱成一锅粥。花晚浓定了定心,却在看清屋内场景后脸色惨白。 就见皇帝满身鲜血坐于桌前,一动不动;容妃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已是昏死过去。 而胡樾倒在桌边,额角渗着鲜血,身侧散落着一个碎茶盏,手边掉了一把沾满血的匕首。 入狱 “皇帝?!”太后粗喘了几口气,嘶哑着尖叫起来,“去!快去传太医!都给我去!” “是!” 四周侍从们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太后颤抖着走了几步,快到桌边却又赶紧停下。 “太医来了!”有人慌里慌张的来报,紧接着太医匆匆赶过来,一看这惨烈的场面,脸色立刻白了,登时愣在原处。 太后急的推他:“愣着做什么!快去!” “遵,遵旨!”太医白着脸,颤颤巍巍的过去伸手探了皇帝鼻息,而后忽的趴在地上,“太后,太后恕罪!” 太后脱力的往后倒去,身后花晚浓与身侧侍女立刻上前撑住,“太后!” 太后面色灰败,竟似一瞬间苍老了下来。她抖着嘴唇,恨极气极,悲极怒极,半晌挤出一个字。 “查!” —— 胡樾是两天后才醒过来的,醒来的原因是一盆冷水。 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过了几息,感知逐渐回笼,他这才尝到痛苦。 像是骨头全都被折断,疼痛的感觉来的猛烈而猝不及防,瞬间就将胡樾淹没。火烧一般,从骨缝肌理一直蔓延至五脏六腑,仿佛立刻就能将他整个人催成灰烬。 这痛苦凶猛而持续,嗟磨着人的骨血,仿若没有尽头。全身上下如同散架,脑子昏昏沉沉,乱成一团麻。他眼前看不大清楚,又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再睁眼时才终于看清眼前。 地牢。 双手被沉重的镣铐锁着,他看着眼前的狱卒,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居然没杀了我?”他勉强撑起身子,尽量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他还有什么目的?” “胆大包天,居然敢弑君!”那狱卒伸手将另一盆水泼向胡樾,冷冷的说道,“放心,过不了多久,就是你的死期。” 胡樾被兜头泼了个透心凉,水顺着头发脖颈往下流,浑身湿透。 他咳的惊心动魄,恨不得把肺都咳了出来,半晌才哑声道:“他说我弑君?!好啊,好一个一言九鼎的天子!就连给安罪名都让人辩解不得!” 他说着大笑起来,“皇上这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胡樾愿作荆轲第二?!” “且让你再得意几日。等陛下入了陵,有的是你的好果子吃。”衙役冷笑道,“到时候,不管是车裂、腰斩,还是凌迟,总归是轮不到你来选。不仅是你,你家中九族,都得陪你一起死!” “什么?”胡樾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陛下入陵?什么入陵?” 他愣愣的看向衙役,“陛下怎么了?” 衙役没有理睬他,只是将牢门锁死,而后转身消失在胡樾眼前。 胡樾额角剧痛,恶心眩晕,就连思考也没法专心下去。 他昏昏沉沉的想,皇帝难道出事了? 可是怎么会呢?当时在场只有他与皇帝,还有容妃…… 容妃…… 容妃?! 如果皇帝后来出了事,那容妃呢?!她又怎样了? 他当时不省人事,如果皇帝也出了问题,那唯一一个清醒的就只有容妃了。 刺杀皇帝,栽赃到他头上,这个局并不高明。只要找个太医来查探他的身体状况,就会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有能力去刺杀皇帝。 可如今看来,竟像是直接定了罪,胡樾有些想不通。 他又开始仔细回想方才狱卒说的话——入陵?皇帝能入什么陵?难道是指帝陵? 帝陵…… 他猛然睁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入陵?! 皇帝驾崩了?! 这个猜想实在太过惊心,胡樾下意识的立刻反驳自己。可看那狱卒的态度,又绝不是小事。 他原以为这一计是皇帝所设,可倘若事实并非如此呢? 若是就连皇帝都被算计在其中……排除他,就只剩下一人了。 衣服黏在身上,被身体的温度蒸的半干。体力下降的很快,胡樾靠在墙边坐着,渐渐便有些坐不稳。 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醒来时牢中又多几人,一位太医正在给他喂药,胡樾满嘴苦涩,勉强抬起手接过碗一口喝干。 嗓子像是锉刀刮过,胡樾嘶哑道:“多谢。” 那太医叹了口气:“少爷不必客气。您正发着高烧,身体又虚,还需珍重,万不可见风受凉。” 胡樾笑着点了点头,抬眼看向站着的那人,涩声叫道:“师父。” 邓扩没有应下,只是与太医点了点头:“有劳。” 太医收拾好东西,看着胡樾叹了口气,背上药箱离开地牢。 太医走后,牢中只剩他们二人。 邓扩紧紧皱着眉,看向胡樾,目光复杂。 胡樾迎上邓扩的眼神,神色平静。 半晌,邓扩终于开口:“你,你可知陛下已经驾崩?” 胡樾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道:“此事突然,想必师父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 “陛下驾崩,你知道?” “猜到了。”胡樾长出口气,低头说,“地牢也并非与世隔绝,只言片语也能猜的差不多。” “现在外头怎么说我,我也能想到。”他顿了一下,“只是让家人承受非议,到底还是我的过错。” “师父,”他抬头看向邓扩,“你信我吗?” 邓扩没有说话,胡樾却忽然笑了出来,“你信我。” “你今日出现在此处,也算让我在这倒霉的几日中有些喜事。”胡樾皱着眉慢慢撑着坐起来,“外面形势如何?” 邓扩道:“去往西北和草原的两队人马都未归,怕有变数,暂时密不发丧。” 这倒也能理解。胡樾道:“有太子殿下坐镇,想必朝堂暂时还能稳的住。” “只是表面平静罢了。”邓扩却道,“前些日子落井下石的人,如今个个都心虚着呢。” “他们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