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时间线
拉长时间线
妙妙的婚礼定在三个月以后,光是发请柬都把她忙晕了。 按规矩,先订婚再结婚。 天羽问妙妙:婚礼怎么办的这么急? 傻瓜,因为你要做干妈了。 天呐!妙妙!她竟然后知后觉到这种程度,说好要做你的伴娘,可是怎么办呢?我结婚了,又要离婚了,只好反悔了。 那你那天穿蓝色小裙子,和伴娘同色。 天羽在衣柜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合适的:那我这周末就去商场逛逛。 女人啊,老公和闺蜜总是最重要的,她说什么也会满足妙妙的这个小要求。 希望婚礼那天是个大晴天。 好可惜天气预报看不到一个月以后。天羽手指划过天气app,屏幕中的天很蓝,偶有白云飘浮。比自己头顶白蒙蒙的天气更像晴天。 又是一个多云的周一,最高温度才10度,晚上八点以后有百分之七十的降雨率。 像今天这样也不错,至少雨水都被留到了晚上。 地铁过道里的大屏幕正巧也在播气象预报,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各个地方的天气,提醒大家寒流来袭,注意保暖。 十二月已经入冬了,今天就是冬至。白妈妈打电话让天羽吃红豆糯米饭。 有惊无险地过了两个月,宋肖象早已回了日本的本部。但他每个月都要在这驻守两周。 因为他会中英德,很多时候是用不上翻译的,除非是涉及到日文的一些词。 这人不喜欢口头交接工作,每次都是发邮件给她。 天羽和他的接触还算顺当。 下了地铁从莫东路站出来,往南直走十分钟就到了市郊,周围一片荒凉,只有几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一路上灰尘扬天。 但是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是一个多文化交流中心,连带着将会带动这一整片的发展。 这个世界,在她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铺天盖地在往前走。 一进铁栅栏天羽就看到了宋肖象,他衬衫袖口塞在臂弯,手里拿着图纸,脚步快而有力。 看样子是周末就赶过来了,栈板一向都早上的飞机,折腾到下午才能到公司。 王伯彦见她盯着宋肖象的背影,啧啧两声,嘴贱地问她:有想法? 天羽看看他:有啊。 王伯彦没当回事地哼了一声,他正在订奶茶:红豆珍珠,我没记错吧? 干嘛? 天羽看看他:无事献殷勤。 王伯彦很欣赏地对天羽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往她身后望去:但不是我,李工买单。 李工今天来是带着火气来的,因为改楼板的那个事。 工程进度越来越紧,栈板非要做这样的改动,耗时耗力不说,预算也不够啊。 宋肖象的态度很坚定,意思也很明确,做这个改动对后期是有很大的帮助。 后期再麻烦,是另一码事,现阶段做这个就是傻。 李工不吱声。 宋肖象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大情绪,只是说下午会再和甲方沟通。 只要说服了甲方,工地也只能照办。 李工被这话一堵,转头看向老冯,老冯低着头也不敢朝宋肖象看,语气十分的无奈:这道工序我们不熟悉,如果没有做好,还要返工。 宋肖象原本已经走开了,听见这话又停了下来,说:技术支撑可以再想办法,还是下午开会讨论吧。 李工脸色半青半白,看着王伯彦:这哪是新来的,这架势是个做主的。 王伯彦赶紧拍拍他肩膀:消消火 这架势天羽真庆幸今天不用她去翻译。 没过一会,工地的林阿姨向这里喊了一声:奶茶来了。 今天老谢没来,天羽连忙跑过去帮她拿袋子。 工地上挖掘机轰轰的,卡车驶过带过一阵烟尘。林阿姨哎呀哎呀地和她摆手:灰太大啦!我过去我过去! 她于是笑着站住等人家过来。她的脸被风吹的红红的,身上却出了薄薄一层汗,一笑神采奕奕。 宋肖象朝那道身影望去,风衣牛仔,更显的她细腰长腿。 王伯彦拍拍宋肖象肩膀:李工入股了一个加工厂,石田和你提过吗? 宋肖象看看他:甲方是还在找钢板工厂,难的是技术达标。 王伯彦点点头。 这杯奶茶其实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因为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喝了它,谁还吃得下饭呢? 特别是宋肖象,正餐前他从不吃甜食。 天羽在那里听林阿姨说话,林阿姨在工地打杂,她丈夫是钢筋工,纯苦力输出,背朝天,晒得黝黑黝黑的,她算是远嫁,从C省到A城,不觉间已有17个年头,很快,在A城的生活时长就会超过她在家乡的经历了。 她的女儿刚生了一个宝宝,她正说着孩子没头发这回事情。几个师傅见她来了也凑了过来。 天羽坐在角落里,偶尔和他们说话,偶尔发呆,捧着奶茶也不喝,一缕缕的热气蒸上来,清澈的眼眸看上去蒙上了一层薄雾。 几个师傅问天羽什么时候也要个孩子。 每次一到这种话题,天羽就有些尴尬,敷衍了几句,借口去洗手间就跑了。 出来的时候,宋肖象在外面等她,他说:下雨了。 毛毛雨,很稠密。天气预报又错了。 走吧。宋肖象把手里的伞撑了起来,回公司。 天羽有点不自在:谢谢,你搬到公寓了吗? 嗯。 感觉怎么样? 房子不错。宋肖象笑了笑:只是电梯很挤,天天爬六楼又有些累。 宋肖象并没有离她太近,他迈开了半步稍稍移到她前方,伞是黑色的,遮住了天光,她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一步一步跟着他走。 出租车等在铁栅栏门口,宋肖象为她打开后座门,收起伞放进后备箱,自己从另一边开门,坐到了天羽边上。 她才发现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王伯彦他们几个呢? 天羽问。 被李工叫去吃饭了。 天羽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有点忐忑不安的情绪,说不清楚。 回到公司的时候天又放晴了,刚才的雨只下了一会儿,路边还没有积水,仿佛只是一场湿答答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