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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塑料布,灌入下水道。 坐在车顶哼唱的她始终没动,只有那件红裙路过她的时候,她的嘴角勾了一下。 连燕子双手束在大氅内,慢慢活动到江鸽子身边。 江鸽子尽量保持表情平静,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问他:“那是什么歌?” “爱的教育。”连燕子回答了曲名,然后轻叹到:“她喜欢这样的歌啊。” “这样的?” “对,这是一首古老的儿歌,您没听过么?” “没有。” “恩……您冷么?” “还好,那边快结束了吧?” “恩,应该很快,这是个寒酸的葬礼,并不需要太多的仪式……” 正说着,那边的车门被再次打开,有人用抬出红纱蒙着的已经开始软化解冻的躯壳肉体。 他们将无依无靠的她放置在琴盒当中,江鸽子走过去,低头俯视她。 此时,她在绵软的被絮当中,如婴孩沉睡,她的脑袋带着一顶奇大的帽子,帽子上还有黄色的装饰布花。 大概是她眼部受头伤连累,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他们就给她往下扯了几层红纱格挡,尽量掩盖狼狈,只露出笔直的鼻梁,以及向上用某些特殊化妆品故意拉出唇角弧度。 看了好半天,江鸽子才嘀咕了一句:“像在苦笑。” 他身边传来一声呢喃般的解释。 她说:“并没有笑啊,而且我一点也不想笑呀。” 江鸽子知道是谁,也没有回头看她。 他只是接过一边庄九德递来的相机,对着琴盒里面的她,咔嚓了几下之后,他合拢琴盒棺材,又脱去自己的大氅。 一群贵族站在避风处僵立着,天气很冷,低温当中那些从车里流出来的水已经迅速幻化为血色冰花。 因为教养问题,那些年轻人没有动,他们只是看着远处那群人在一直小声交谈着。 他们说着那位冕大人的故事,说她的传说,说她的最后癫狂。 后来,当那些血水从车里流出,他们开始静默站立。 好半天,才有一人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觉着,我以前似乎从未努力过,或者说我努力地还不够。” “是呀……不管什么人,不够努力大概就是这个下场吧。” “万一,我说万一……” “什么万一?” “万一一会那边的人要求我们抬灵怎么办?” “当然是拒绝了,我们谁敢代表家里人做这样的事情,来此帮忙也是看在巫大人的面子。” “对!就是这样……红裙子啊……他们说冕大人生前一直穿孝服,死后反倒要求穿红裙了……” “我奶奶老了的时候,也见天穿的花红柳绿的,呃,相当刺眼……” “喂!” 他们看着她被抬出,看着那位长相俊丽的亲王拿着相机随意咔嚓一番后,他开始站在寒风里脱大氅。 “他在做什么?” “谁知道!” 江鸽子把黑色的大氅递给连燕子,又从戚刃手里接了麻绳,开始绕着棺木来回捆扎一番后,就如背五姑奶奶的那尊大棺木般,他也把这一副背了起来。 人群当中传来一片低呼声,江鸽子却觉着,这个棺木远没有五姑奶奶的份量瓷实。 有乐队慢慢敲击起传统的礼器乐器,江鸽子背着棺木,慢慢跟随在他们身后,表情平静肃穆还跟着节奏,按照礼仪缓慢移动。 她围在江鸽子身边好奇的打量,不断在问:“你是谁啊?是小爱之后又出生的弟弟么?” 后来她又说:“我觉着你不是,他们家养不出你这样的人啊……你的力气可真大啊,谢谢您给我抬灵啊……” 她忽然就跟江鸽子亲近起来,如孩童一般在他身边抱怨自己的裙子不合适,那个该死的装殓师傅,临时裁剪了一块纱料,粗针大线的帮她接上了一块,最后竟然把缝衣针都留在了她的裙摆上,真是太失礼了。 她说,她不喜欢那谁化妆,也不喜欢那顶帽子,她想露着脑袋上的窟窿,坦荡的躺在那里唱死亡之歌,也不知道小爱怎么安排的,竟然给她预备了那样一顶帽子。 她说……小爱总是那么傻,她说什么他都信…… 江鸽子在心里不断的翻着白眼。 一个小时后之后,这种昂长而缓慢的流程总算行进完毕,这群人总算来到一间看上去比较简陋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临时用简单建材,拼凑成的仪式大厅。 江鸽子到了这时候,才明白赞化的意思。有人赞美她被挫骨扬灰,粉身碎骨。 她站在哪儿,高兴的看着那个名字,好半天才兴奋的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恨我!嘿!这可真好啊!” 说完,她飘进了大厅内,兴奋的在排椅上踩来踩去,在人们的脑袋顶蹦来蹦去。 江鸽子双手缓慢的将棺材放置在简陋的石台上后,这才接过戚刃递给他的热毛巾擦了双手,披着大衣坐在排椅的第一排,他还要亲手送她进新砌成的焚化炉。 有人为他捧来热水,江鸽子接过去也没喝,就双手抱着在那儿发呆。 不管有没有来祭拜的,按照规矩他都要坐在这里等待到十二点。然后待到阳光鼎盛的正午,他才能送她走。 石台对面,一个长长的祭台被铺排起来,黑色金边的金丝绒铺在它的石面上,四季水果,五谷杂粮被一碟碟精致的摆着。 赞化厅内十分空旷,即便是这里坐了上百位的古巫,也塞不满一半。 一切都安静,有人偶然耐不住憋闷,干咳嗽几声,就显得相当突兀,然后在这种沉闷的突兀当中,有个老眼昏花,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进了屋,这是第一位祭祀人到了? 江鸽子放下水杯站了起来,他跟在这位老先生身边,一直跟他走到灵前,看他老眼昏花的与亡人告别,他围着棺材平静的转了一圈,没有去看仪容,最后只从上衣襟拽出一支艳红色的玫瑰,放置在祭台上,又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把零钱,很认真的数了一次钞票后,将它们全部奉献到了祭台之上。 这是给亡者买烧纸的钱儿。 她好奇的看着这个老者,一直看到他坐在排椅上,她还在纳闷的追忆,不断嘀咕着:“你是谁呀?” 她思考了很久,一直到她无意中看到那老人的手指,看到他右手中指只剩半截之后,她才恍然大悟的拍手说到:“哈,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园丁啊,你养的玫瑰最红了,我记得你呢,谢谢啊!” 说完,她飘过去,笑眯眯的坐在老园丁的身边。 她的姿态依旧高贵,老园丁的表情安详的坐着,就像多年前,他给她种满一园的玫瑰,终于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所有的花儿都开了……穿着红裙的女主人来到花园,她坐在花园椅上,她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花,而她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