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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满脸兴奋,他们的表情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根据衙门颁布的信息,多国士兵是来开发玮屏山脉,解开幻阵,将失去的土地,重新带到祖国怀抱里的。 而这些民众,又是被衙门通知,被迫到城门口组成欢迎队伍的。 才将他们可全部都是满面怨气的摸样,心里想着,失去的土地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即便是找了回来,又不知道被哪路大老爷瓜分了去! 现在他们只关心,去岁尾月之前,从燕宫发来了紧急事态警告书,说王哉河上游的几家造纸厂,将废料倾倒入水,整整三个月过去了,污染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那些该死的财阀!万恶的垄断者! 幸亏每天衙门派出大量的取水车去一百公里之外的内河取水,并免费敞开供应,不然二季县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民众挥舞着简陋的小旗帜,凑热闹般的欢呼起来。 随着巨大的飞艇终于降落,落地的声势卷起漫天的尘埃。 脚下微微颤抖之后,有人指着缓缓拉开的下仓门喊到:“快看!是古巫……母神啊!好多古巫……” 欢呼声一下静止了。 是的,好多古巫! 他们穿着蓝色的袍子,在侍卫的围拢下,正神色肃穆的一队一队的向外走着。 民众不再喧哗,只是按照古老的规矩,微微地下自己的脊梁,呼吸都不敢大出的送这些蓝袍离开。 安静的时间线很长,当连燕子带着自己的侍从官从人前路过的时,这种令人窒息的静,却被破坏掉了。 稀碎的嗡嗡声忽然响起。 有人低呼出声:“快看那位古巫大人……我的母神!看看他吧!他拥有一切光辉,被神眷顾!我,我要供养他……” 空气里,气氛忽然热烈起来。 漂亮人总是能接受到凡人没有的优待。 即便连燕子是个古巫。 即便他一般只跟亡魂打交道。 没多久,几个年轻的少男少女忽冲出欢迎队伍,小跑着来到连燕子面前,全身心的跪下,托起他的袍角亲吻,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这是被允许的。 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一切资产甚至自己奉献给巫,巫可以随意接受这样的供奉。 连燕子就如背着圣光的圣像一般一动不动,而他的侍从官琛宋则好脾气的来到这些人面前,将早就预备好的国家福利机构名片逐个发给这些人说: “我们先生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供养,不过,如果生活当中略有宽裕,就请接济更加需要帮助的人群吧!事后,请将资助单子寄回上面的地址,巫大人会在祈祷的时候,赞颂你们的名字,感谢诸位今后的善举!如果属实,从此请不要畏惧死亡,因为大人的引导,总有一日,你们会内心欢喜的回归大地母神的怀抱……” 连燕子嘴角抽搐的听着自己侍从官的广告词,实在不能忍耐,他只好夺回自己的袍角,低头冲自己的崇拜者笑笑,绕过他们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有人昏了过去。 看看!又是这样啊! 连燕子眼神越来越空洞,一直到琛宋回到身边,他才平声问:“这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台词儿?” 琛宋轻笑,自己的大人脾性古怪,向来爱在那些有钱人身上狠下刀子。 可这话怎么好直白的宣布出去,我们大人拔有钱人的皮?他为了大人的名声,也真是竭尽全力了。 “大人,您要是接受了他们的奉养,海盾先生会哭的。” “海盾?” 连燕子脚步微顿,嘴里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恍然大悟一般的说:“怪不得!” 怪不得这次所有中州内供的物品上,都写了兴义盛的名字。 所以,那个老女人又是没有花一个钱儿的,借由自己这张脸,在外面刷了好多援助金回来。 连燕子啧了一声,一边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一边吩咐琛宋到:“将我的合同分成受益人换成兴义盛环球勘探公司,回去写一封抗议信寄往宗室办公室,还有长老会,告诉他们!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不如就挪窝自由巷得了!一个偌大的国家,出个任务都要靠着财阀支援,这也太悲哀了!” 果然又是这样! 琛宋十分苦恼的应诺,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拟起抗议书的格式措辞来了。 自从成为连大人的侍从官,他不是给女皇内政科发抗议书,就是给长老会发问责信。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他给大长老还发过一封幼稚园通知书。 因为连大人见不得他迎风洒泪的傻瓜样子。 用他的话说,那里来的那么多感动,几十岁快入土的人了,每天哭哭啼啼不像样子! 最奇怪的是,自己的大人就如一个活刺猬一般的到处扎刺,然而金宫上下却少有不喜欢他的。 虽然,巫大人理直气壮的指着自己的脸说,那是因为这张脸! 可是,琛宋知道不是的。 巫大人生活简朴,甚至袜子破了他都要打补丁再穿。 他的大部分钱财都给了江阁下,剩下的,他也没有花到自己身上。 他出资修建了蓬莱阁再就业培训中心,修建了巫系孤寡的养老中心,还有巫系后裔心理干预中心…… 现在,再不会有连大人这样的孩子,在冰冷的环境里长大了。 想起戚刃刚才的样子,琛宋跟随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问到:“江阁下不好么?” 连燕子闻言脚步一顿,他看向琛宋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琛宋眼神慌张,可是看到爱皇子跟江阁下关系越加亲密,他怕自己可怜的大人从此就孤独于世,很有可能,人生到尾,他要一人归土了,那可太可怜了。 他语音颤抖的又问了一句:“江阁下不好么?” 你们不能在一起么?那样,大人你就不会寂寞了啊! 连燕子闻言,表情忽然晴朗起来,他语音略微提高说:“当然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可是今天……” “琛先生!” “是!” “你见过儿子跟父亲结契的先例吗?” 琛宋傻乎乎的站在二季县的门口,足足十几分钟,他的脑袋里都缠绕着这句话,父亲?儿子? 怎么可能? 城门口的高台上,本城乡绅临时捐款,请来了隔壁郡最好的唱诗班,用儿童合唱爱之曲的方式,欢迎多国部队。 一切皆为形式! 江鸽子跟俞东池是最后下艇的。 大概是厌了飞行,当双脚踏在大地上,它就再也不想回到任何摇动的设备当中去了。 他们脚步轻散,并排着一路走来,最后停下。 穿着白袍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中间,表情甜美,清脆声动的唱着:“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