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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总算认识,便互相拉扯着攀起祖宗关系,说起闲话来了。 江鸽子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议论,他自己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正两眼发呆,对着一张宣纸生憋对联儿呢。 这不是他走了俩月么,家里那不是装修么。 他屋里不挂匾额,可家门口总得立一个吧! 堂堂杆子爷儿呢,总不能叫旁人代笔。 也没那个规矩,所以才将工地上的匠人捧着宣纸,眼巴巴的,语气哀怨的请他务必今天憋一副出来。 不然这大门的工程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江鸽子上一世,倒是有出身古玩街的经历,毛笔字儿,他也是练过的。 能见人! 可是写对联,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 生憋吧!总而言之不能露怯不是。 老戏台下,段四嫂子拿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精神抖擞的对着地面上的十几只,捆好的小公鸡摩拳擦掌,亮家伙。 还有巷子里做流水席的厨官儿,正在指挥一帮徒弟在那边切菜,切肉,垒砌土灶。 这各处老巷子来的伯伯们,用世面上的统称,叫做乡老。 乡老来了,到了老三巷家门口议事了,不给人家端这边的碗,那说出去,丢的就是江鸽子与老三巷的面儿。 有时候,像是这些老礼节的事儿,江鸽子压根不用说,也不必去懂。 只要是给他争面子的事儿,就有的是人抢着做。 非但做,还要做的透风透水,敞亮无比,还不用他自己掏腰包,都是大家筹钱儿。 那些没啥用的乡老儿们齐齐的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嗑瓜子,一边骂衙门老爷,抖自己这段时间的威风史。 “老子那天就看不惯,要不是街下拉着我,我一脚就上去了……” “一脚算啥本事,老子的刀就藏在我那三轮儿上呢,前儿道具店五贯钱买的,刚石轮上开的刃儿,老子就想着,白天里我记住他,等到没人的时候,我一刀下去……” 事实上,这群老混子具是吹牛逼呢。 而他们之所以敢于这样吹,那不过是知道杆子爷堵了入口,外面谁也进不来。 可是这些老东西怕是万没想到,正因为出了人命,江鸽子这个本地杆子,还真的不能回避。 他给人家留了走人的通道了。 黄伯伯一边两边帮衬,一边回来抽空骂人。 “给你们这群老家雀能的!!” 他骂完,还得跑回去检查那些小公鸡嫩不嫩,厨官要求的肉可买回来了。 听到黄伯伯这么不客气的骂他们,有要脸的就不吭气,有不要脸的,像是半把掌巷子的那位伯伯,人家可是声音洪亮,发言积极,给他本事的就跟他才是老三巷的伯伯一般。 “明儿都去半把掌乐呵,我给乡老们宰个大牛吃……” 他这边正吹的美,却不想,江鸽子忽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说了句:“我有了!!” 黄伯伯笑眯眯的跑过来,拿起桌上的毛笔,一边沾足了墨汁,一边笑着说:“甚好,甚好,赶紧着,您趁着有感觉,就写下来……” 就这样,江鸽子拿起毛笔,对着桌面上的宣纸,相当有气势的就写下了这一样一副对联儿。 他这上联是,世上尽数高门,吾跃不完。下联是,家下一卧安眠,余生谅闲。 最后横批,他美滋滋的写了三个大黑字儿。 咸鱼居! 黄伯伯脸部肌肉抽动,好半天,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横批问到:“我说,这字儿还过得去,只是,我的亲爷儿,亲祖宗哎!这是您家门口,您的门脸儿!人家说了,只许卖艺术品!您不卖牛肉干改卖咸鱼也不成!” 第48章 江鸽子哭笑不得的看着黄伯伯, 他该怎么跟这老头子表达一下,咸鱼这个自称背后有的意义呢? 他的解释属于地球,却不适合这片水土, 是用语言解释不清楚的。 憋了好半天儿, 他故作高人态的指着自己那个横批说:“我说老黄, 这你就见识浅薄了,此咸鱼非你想的那种咸鱼, 我这副联子就是借个音儿,所谓咸是指盐,盐乃百味之王, 素日烹饪,缺了它可是不行的。” 黄伯伯鄙夷了他一句到:“说来说去还不是吃?就跟您说了,咱这地儿,不能卖食品!” 说完, 他伸手从桌面上扯过来官家的那份规定,在指头上吐了吐沫,捻着页数, 找出那一条, 用力点给他看。 “瞧见没!不许!” 江鸽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这个大俗人没有话说!咸鱼!就是闲余空闲, 所谓有吃有喝, 滋味有余, 清闲自在, 家有余庆……” 黄伯伯一摊手:“听听!说来说去不就是吃么?没错呀, 不许啊!” 江鸽子不耐烦跟他继续, 一伸手卷吧,卷吧,他把对联卷子粗鲁的丢给匠人,打发人直接走了。 “我许就成!” 黄伯伯气的直跳脚,嘴里还喊着,凡举历史上有的名人住所,就没有叫这破名儿了。 江鸽子与他对吼:“就从这一刻,就有了!我愿意!” 他还想叫狗不理,猫不闻呢!可惜他不爱吃包子。 那些乡老见他们如此亲厚,真又是羡慕,又是起哄,正热闹,身后忽有人笑出了声儿:“哈哈,好香啊!老远就闻到味儿了。” 江鸽子与众人的动作顿时静止,都齐齐的回头去看。 江鸽子是在自己家门口,他无比放松,谁也不防备。 而那些乡老,看到那些来人,就有些心肝颤悠了。 不是说,就自己人么? 要死了!要死了!他们听到多少啊? 这样一大群黑袍客,算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很吓人好么! 有的人,天生气味那就跟周围的人儿不一样。 而那些街坊,乡老们,也有天生的小民意识,察觉危险,人家迅速就退到边缘安全地带,远远的看起热闹来了。 议桌儿边上,孤独的站着江鸽子一人直面危险。 街坊们半点也不觉着内疚。 江鸽子上下打量了黎克功一番,人他不认识,可味儿挺熟,他讥讽到:“呦,看着面儿生呢,不知道您是那条老街的乡老,报报路数吧,是?巷子里出来的?不像!混公车站的?唔……也不像!” 黎克功轻笑了一声,态度相当恭敬的过来施礼,礼毕方一脸笑的介绍自己:“下官黎克功,才将接了常辉郡特殊事务办公室的杠头位置。” 江鸽子点点头,心想,瞧瞧这装逼的样儿,破烂的十八线小城,至多就是副科级干部,还杠头? 他随意的指指身边的位置,黎克功谢了坐,等他们坐好之后,这人却对身后的人一摆手。 很快,有人便从入口,抬着七八个大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