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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了老三巷集体的孩子。 有时候,江鸽子戏台下发懒,遇到人多的时候,偶尔有人就给他指着一个背影说,杆子爷,您看,那就是连翘他爹,那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一个人。 江鸽子听了,也就是抬头看看。 他能怎么? 他又不代表人间正义。 薛班主弹琵琶,他面前地面能铺好几层零碎钞票。 待人群散去,圆胖圆胖的连翘,就胳肢窝下夹着扫帚,还拿着个簸箕的从角落忽然冲出来,然后,她就假模假样儿,做出十分认真的态度,在哪儿清扫…… 一切地面上的东西,都是连翘的。 今儿也是这样的一天。 薛班主大早上来了一曲心碎万分的铁琵琶曲儿,大部分老街坊走了,他就每天清心碎街坊好几次。 阳光的温度照的人心情好,江鸽子看连翘扫了一堆零票子,就逗她。 “连翘!” 正在整理钞票的连翘,闻言就傻乎乎的抬头看他,还十分热情的喊了一句:“爷爷好!!” 这个爷爷好,给糖吃,给钱花,还护着她。 她是能分辨谁好谁坏的。 在连翘眼里,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爷爷,女人都是奶奶,甭管你年纪多大。 而她的这种称呼方式,是她妈妈教的。 江鸽子一乐,假作十分痛苦的样儿对连翘说:“连翘,连翘,我饿死了,咋办?” 啊?咋办? 连翘这下作了难。 怎么办呢? 她困惑的向周围看,就有老街坊就逗她。 “连翘,你给你鸽子爷爷买袋花生吃吧!你看他都要饿死了。” 做梦吧! 给别人钱?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连翘肥胖的身体忽然就蹦起来,她拿起自己的扫地工具,一溜烟儿的没影儿了。 她身材肥胖,跑动间,你能感觉到大地都在震动。 江鸽子哈哈大笑,最后乐的都歪倒在戏台的石条子上了。 薛班主哭笑不得说他:“你何苦逗她,见天来我这里卷钱,都没见她给我一文半文的。” 江鸽子正要说话,一抬头却看到街那边的角落,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悄悄的躲在角落窥视他。 最近这人总是这般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 自己早上打开家门,总是在家门口能看到一些零碎。 有时是一袋子水果,有时是一些干果,还有一次放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二十贯钱。 这样做有意思么? 江鸽子只当看不到他,就扭了头对薛班主说:“哎呀,这满大街人脑袋瓜子合起来,都没你算的精明,我说老班主,你这三个小跑腿儿咋样啊?” 薛班主无所谓的笑笑:“瞧您说的,什么跑腿儿?我稀罕他们跑腿儿?大麻烦还差不多!有本事您弄回去啊?” 江鸽子满脸的嫌弃:“弄哪儿?我有病我弄回去!” “您爱弄哪儿,弄哪儿,供起来我都没意见!” “得,我说错了,您老积德,您留着吧!” 薛班主端起杯子,摸了几下杯面儿,喝完,放下杯子,他这才用略无奈的语调说:“我啊,也不是积德……我十一登台那会,那清弦儿第一鸣,就是那小家伙他爷弹的,那时候他爷才多大,也就十七八岁 的样儿吧……挺好的一个人。” 外地人江鸽子点点头,这老三巷的情谊,是要传好几代的,怪不得何明川他奶见天看他挨揍,还在那边笑眯眯的乐呵。 却原来,人家早就认识的。 江鸽子慢慢坐起,拿起身边的相机对薛班主说: “来!老班主,我给您照一张吧。” 古老的戏台前,薛班主抱着自己的铁琵琶,他神色肃穆,大有全世界都是垃圾,都欠我五文钱的声势。 而在他不远处,是一脸别扭,手里拿着啤酒杯的邓长农,还有角落悄悄探出脑袋的傻连翘。 江鸽子觉着这个景儿不错,就把他们都放到了一个镜头下。 待到照片拍完,江鸽子坐在背阴处取胶卷。 正忙活着,他面前忽出现一双脚。 江鸽子慢慢抬脸。 哦,是他啊! 蒋增益的脸色窘迫又愧疚。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应该拿出什么样子的表情,用何种语言与他解释,自己曾是多么的命苦与无奈。 他清楚自己是有责任的,便没了父亲的气魄以及立场。 江鸽子倒是没事儿人一样,对他先是笑笑,然后说:“劳烦。” 蒋增益面色一喜,立刻脊梁低了几分,小心翼翼的问:“哦!你,你说,你说……” 江鸽子摆摆手:“您让让,挡我光了。” 蒋增益尴尬的呆住了。 小半天,他脚步往边上挪动了一下。 江鸽子低着头,一边摆弄相机一边说:“走远点吧!你尸首太大,影响心情。” “楠楠,我是……” 江鸽子没抬头。 “我知道你是谁!” 蒋增益面色一喜:“你,你知道!你还记得……” 江鸽子依旧没抬头: “我什么都记的!什么也知道,一个建筑公司,两个生活区,也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 江鸽子盖好后盖,抬脸看看他,然后轻笑了一下摇头:“我记的,你又结契了是吧?” 蒋增益愧疚,又磕磕巴巴的回答说:“恩……对!谁,谁告诉你的?” 邓长农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放下一杯啤酒,还有一碟子盐水花生。 江鸽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喝完,他冲邓长农竖起大拇指说:“这家好,比上次那家好入口。” 邓长农羞涩的笑笑说:“嗯!上家是大米酿制,啤酒还是大麦的好,这个每桶要贵七百钱呢,您……再尝尝这个花生。” 他眼巴巴的看着江鸽子。 江鸽子拿起一颗花生掰开,咀嚼了几下果仁点点头说:“都跟你说了,粗盐煮的比较香!” 邓长农大力的点头,点完,他又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江鸽子身边,转身离开了。 江鸽子目送他走远,这才拿起信封打开一看,这里是一叠子崭新的钞票,数一数,有五贯。 他正数着,身边有人悠悠的来了一句:“你……你应该学个手艺,做个正经营生。” 江鸽子停了手,斜眼没好气的看着身边这人。 蒋增益带着些许拘谨以及莫名的正义说到:“这……这毕竟不是个正经事儿……” 他看着江鸽子手里的钞票。 江鸽子立刻将钞票取出来,准备再数一次。 乡下大婶挎着篮子,扯着嗓子路过。 “软麻花!!软麻花!!豆沙馅的软麻花!!五文一根的玫瑰馅儿的软麻花……” 待大婶走远,江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