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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心如刀割。 晓静姑娘说,那一年招考,她高烧就差一分就进去了。 可她终究是没进去了的。 怎么办,还有第二条路。 存钱,存钱雇佣专业的经纪人,自费包装自己成为大明星。 这姑娘为了理想,每天苦练乐技,为了存钱,她不断的刻薄自己,有时候,一夜她要走上七八家场子,赚个几百钱儿,却舍不得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裳。 晓静姐没钱儿买衣裳? 静翎卫给他们静姐买衣裳! 看到这么努力的晓静姐,何明川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然而他们也毫无办法…… 要知道,中州那边最专业的经纪人公司,入门保证金都在千贯以上,这还是最低档次。 这眼瞅着孟晓静成天的一分,一分的哭泣,见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几百钱儿,几百钱的努力。 三位少年很心疼啊。 这疼来疼去的,那天意外的就遇到了一个倒霉蛋,连赐! 何明川他们打劫了连赐,抢了相当大的一笔财富。 在连赐的行李里,现金就有五十多贯。 哎呀,多么好! 这群傻子,就连畏惧的心思都没有的就开始欣喜若狂。 晓静姐的理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其实,动物大多数都一样,幼生期的小崽儿大多无所畏惧,才会视金钱如粪土。 因为压根不懂钱这玩意儿到底代表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知道了。 抢了人家东西,扒了人家衣裳,转身又去飞艇站,找了新来常辉郡的老眼,一起窜了词儿,带着老眼去当铺,拿钱,回头儿,钱就都虔诚的奉给了他们的晓静姐……的理想。 然后呢……然后晓静姐泪流满面,亲吻了每一位少年,她发誓,一定不会辜负他们,她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可是,她也害怕啊,怕少年们来钱的道道不清白,怕他们的家里知道了不允许…… 她留着眼泪死也不接受,就是不接受,怎么也不接受! 就这样,三个傻瓜一起发了毒誓,说,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去,那笔钱是给了晓静姐的。 就这样,他们的又得到了更加热烈的报答,晓静姐跟他……那个了……对,没错儿,就是那个了…… 并且一夜切成了三段儿,上半夜邓长农,中夜何明川,下半夜林苑春! 当邓长农说起那个了,一直不说话很抗拒的林苑春忽然疯了一般的又扑过来,他也是一副要掐死人的样子,卡着邓长农的脖子嘶喊:“你瞎说!放屁!!晓静姐只对我好,她是我的……我的……”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夜里,小公园草坪上的那股子滚烫,几乎要把他的灵魂都要燃烧的化为飞灰。 当第二天的晨曦照在小公园的角落,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跟晓静姐的身上,就像涂满了一身幸福的金粉一般。 他安静的看着沉睡当中的晓静姐,姐姐的睡颜是那么美,那么可爱,睫毛是那么长…… 他想,他是爱的,深深的爱着。 如果要让他拿出一个证据。 这少年想,他是愿意为晓静姐去死的,晓静姐就是他的! 邓长农这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是污蔑他女神,他必须掐死他! 站在一边儿的大人都无奈了,这!还不明白么,那位是跟他们三个都那个了…… 邓长农她妈蹦了起来,一脸憋屈,铁青着脸的说:“妈的,千人艹,万人骑的……我找她去,一千三百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些钱,她XX是金子做的,敢要一千三百贯……” 说完她跌跌撞撞的跑了,没多久,江鸽子家的堂屋,也都瞬间空了…… 这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江鸽子看看连赐,连赐很无奈的摊摊手。 春雷一声惊起,这是一个并不令人愉快的雨季。 十八岁的何明川,邓长农,林苑春一脸雨水的傻站着。 牛角街口的孟家铺子已经人去楼空。 家里的奶奶,妈妈,甚至高山一样的父亲,都泪流满面的站在这间不大的空屋子面前。 亲人们集体哭了。 有人冲过来,高高的扬起巴掌,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的打着。 嘴角的鲜血流出,可是怎么就不疼呢? 总有人生最悲哀的记忆在你脑海里,还要配上一场大雨,请老天爷搭配着跟你一起哭。 除了哭,他们还滚了一身泥。 老何太太一把年纪的在地上跪着打滚哭,然后何太太,邓太太,都在从肚子里扯着全部的力气在嚎啕。 怎么办啊! 谁来给她们一条活路呢? 连赐打着一把油伞站在街边看着。 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甚至街口的老槐树上都爬着人在看热闹。 连赐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爱,钱却从来没有缺过,他也不知道金钱到底代表了什么。 当然,他现在知道了,金钱这玩意儿,真是能毁天灭地呢。 这一张张充满痛苦的面孔,绝望而深刻的脸颊上的那些表情,他想他是永生难忘的。 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鸽子防身。 他跟鸽子以后绝对不能受这样无依无靠的煎熬。 甚至,就因为那些过于激烈的情感,他忽然跟所有的不幸妥协了。 是!人是生来的贱骨头。 看到这样彻底的痛苦,连赐发现自己的痛苦竟然是那样的毫无道理,它们轻若羽毛,都算不得重量。 因为有人比自己更倒霉。 连赐忽然跟自己以前的不幸和解了。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何明川三人的命运走向,却令连赐又深深的发自灵魂的嫉妒了。 孟家人跑了,那三家人并没有像他的父母兄弟长辈儿一般的放弃他。 人家全家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人倾家荡产的为儿子筹钱。 说是筹钱,也就是三户人家倾家荡产集合了两百多贯现钱,外加大杂院的房契都送到了江鸽子家。 还有一部分人拿着不多的路费,寻了线索出去寻找孟家人。 还有一部分人,却强压哀伤,去努力安慰那三个闯了祸事的孩子。 是的,直到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 连赐觉着,十八岁了,不小了呢! 可是那些人在老街人眼里,这些人,那就是不懂事儿的野孩子。 野孩子死不足惜,他们的长辈儿,兄弟姐妹总是没错儿的吧? 八辈子的老交情了,也不能看着这三家直系的这些人都堕入深渊吧? 连赐住在江鸽子这里,他谁也不认识,却每天要接待最起码十波以上的访客。 老街坊每天趁着天黑悄悄来家里,没钱的就说些好话,请他不要告官,并说,您告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