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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赐却是倒背如流的。 “昔,籍道过溱池,遇一白衣少年踏莲而至,自称花育天养,心清目明,可窥天道,可观王气,巫立岸前,指着籍道言,此乃天下共主……” 连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很骄傲的,因为这位少年就是他家先祖莲巫。 江鸽子本想说一句,反正你们所谓的奇人,跟我们地球也没啥差别,伟大的人,就一概就不能是人生娘养的呗。 可他看看连赐的脸色,到底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人家挺骄傲,干嘛酸人家啊! 当然。 他也没憋多久,俗人一贯嘴贱,几十秒都不到的功夫,他两只眉毛卧蚕一般曲动着说:“喂!所以~你就是植物人的后代了!”。 “哧!!” 还能这么形容么? 连赐哈哈大笑起来,周身充满了愉悦气儿。 他大笑着拍桌子:“对……也可以这么说……” 他很高兴呐。 江鸽子神色莫名,这又一天过去了,这人的五官也越发的细腻光润起来,就若粗陶上釉,美玉起光,他越发的精致好看起来。 他总是要发出属于他的光芒的,而这老三巷,他家中的八扇门,怕是养不住这样的人。 这也许就是人家这个世界天道的意志吧,到底他是个外来的呢。 连赐多么敏感,他立时就察觉出江鸽子情绪不对劲儿,便收了笑声小心翼翼的问:“鸽子?” 江鸽子抬眼儿看他:“恩?” 连赐“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有心事儿啊,可我也不想告诉你。 江鸽子岔开话,又指着电视说:“要是按照你的形容,你家人很注重血脉的,怎么就偏偏容不得你呢?不应该吧!” 情商低的都这样,言出刀随,刀刀见血。 连赐听完一笑,倒是真的不在意了。 “嗨!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吧,我出生那会他们对我……对我都挺好的,再说,养我们这样的人也不花几个钱儿……都是宗室局供养,有家庭教师,有育儿专家,那时候他们还是会抱抱我的……” 这时候,他倒是回忆起来了。 最初的时候,他被许多人抱过,甚至大堂哥离开家的时候,也抱着他哭过。 他不想走,全家却兴高采烈的。 他苦笑着又说:“好像是~周岁那年,我大堂哥成了国巫,被金宫的接走了。我家血脉贵男孙,我祖父就抱着我去院子里跟人炫耀家里男孙多……” 他看着电视屏幕里,举着十几斤桂枝杖,一脑门汗的小老头: “……我祖父那天遇到一位叫姜桂的巫,喏……跟这家一样,也都是衡巫……人对我祖父说,你家不错啊,总算出了个国巫,这事好是好~可这个小的?他没说完,就是对着我摇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没多久,我祖父因为非法竞选,被判了流放……” 连赐说这话还没说完,江鸽子却忽就愤怒了! 他猛的一拍桌子说:“艹!!这老头心肠够黑的,怎么就这样坏呢!大人攀比拌嘴的事儿,一个不到周岁的孩子,他也不怕报应么?” 连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儿他终于肩膀颤抖着笑了起来。 “也许,人家真没说错呢?毕竟那也是个国巫。” 他小心翼翼的回头打量江鸽子。 江鸽子却有些心疼了。 连赐这小子不坏的,是你给一点好,他能还你十分的良善人。 他拍着连赐的肩膀,顶着一张十八岁的脸,却用十分社会的语调,指着电视上的一行字说:“兄弟,想太多了!就算是真的,你是克别人,又不是克自己?老想着那些有用么?我跟你说,真没用的!” 他确定的点点头:“看看人家,不比你可怜?老柴门里流放劣民出身,如今却也是帝王席上常客,国宴宾朋首坐,世界大着呢,我要是你,就天南地北转转,不用多走,也许就几步路,你回头看看,那些你在意的,统统也没多大了不得的!” 连赐抬起头,电视节目已经结束,有行大字儿就挂在屏幕上久久不动弹。 “兴义盛环球勘探荣誉赞助祭台,祝国考学子荣登桂榜!” 如今,要说如今这世上最赚钱的职业,不说高智商的,说高风险,高收入的,就数这种勘探公司最赚了。 那种满世界寻找线索,勘探矿产,寻找宝藏的人,都可以纳入勘探行当。 而兴义盛这位老东家,就是当初东大陆蜀国流放到自由巷的无国籍劣民。 世界排名第三,闻名遐迩的北丹磐矿,就是人家带人勘探出来的。 没错儿!如今人家发财了,又踏踏实实的经营了几十年一变身,现今人家是大财阀总裁,世界船王,大冒险家,正满世界刷各国帝王国宴呢。 江鸽子歪着脑袋蛊惑:“甭信那些命中注定的胡话,这世上总有你我没办法左右的,就像选个好娘胎,像是我做杆子你做巫这些事儿,咱支配不了以前的,可以后的总该咱说了算吧? 这~理想总是要有的,不试试谁知道结果是怎么样,你看看你,如今也是一表人才,满大街的老头老太太就没有不喜欢你的……我要是你啊,我也去混个大冒险家的名声,世界那么大呢,到处走走,看看,只当没白活了这辈子,对吧?” 连赐点点头,却没说什么。 关了电视。 两人各自回到房间。 江鸽子早早进了游戏溜达去了。 可连赐却站在几柜书面前,眼睛来回寻找起来。 鸽子似乎是很在意钱的。 鸽子希望他出去走走。 鸽子希望他能有一份职业。 那么,他必须也在意起来,总是这样被鸽子养着,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的,那么,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职业呢? 连赐的大脑飞速的算计着。 若命中注定的一般,他的眼睛忽就停在这本书上。 一夜过去。 一大早儿,牛角街的黄伯伯带着呼啦啦一群人来找江鸽子。 在江鸽子眼里,牛角街巷的黄伯伯是活久见的圣光爷爷。 每次见到这位爷孤独行走,江鸽子就觉着,那真是委屈了这个老头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老头应该赤足,剃头,头顶三重光圈,背后要生足六对翅膀,他不走路,飞翔升仙范儿才是他的命运正途。 他也不用说话,此一生他就说四个字儿,就足够了! “圣光普照!!!!!!” 黄伯伯提着酒罐儿走在队伍前方,一脸的容忍与为难。 身后那更是伤的伤,哭的哭,背着,抱着,最轻鼻青脸肿,严重点儿的胳膊打着吊带,断了腿儿被家里的长辈背着。 这三大家子老少爷们,半月以来已经受够了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