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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源慢慢道:“你说。” 钟玉紧锁着眉头道:“第一件,大皇子向皇上保举阮梓木,要调他去西北那边抵御胡羯,近来胡羯见南边不安生,便也纠结了些兵马,想要讨些便宜,但我原本以为,既然南方战线没你,这边必然是缺不了你的,没想到…如今真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阮梓木这人人品虽烂,但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不是谢怀流之流可以比的,华鑫听的心里一紧。 谢怀源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还有呢?” 钟玉叹了口气道:“第二件,却是跟我们家颇有干系。”他不等谢怀源发问,就继续道:“昨日大皇子新修的百兽园竣工,他特地邀了四皇子去游玩,没想到四皇子还未赶去,昭宁公主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从你们家出来后没有再回皇宫,而是直奔了百兽园,不想被一只未关好的凶兽给伤了。” ‘啪’地一声,华鑫手里的托盘打翻了,钟玉见她神色惊恐焦急,连忙道:“就是受了些皮外伤,也无甚大事,经太医照顾了一夜,已是好了不少,就是人受了些惊吓,到现在还有些迷糊,让皇后娘娘焦急了一宿。” 谢怀源问道:“皇上如何处置?” 钟玉面色一沉,慢慢道:“按说皇上最是心疼昭宁,可如今皇上那里不但没有半句安抚,还借机把皇后训斥了一顿,连带着我们钟家也被说了几句…虽说无甚大事,但到底颇没面子。” 谢怀源问道:“这么看来…皇上是属意大皇子了?” 钟玉看他还是一脸淡然,心中有些感叹,他们谢家是世袭的属国封地,就是皇上再看他不顺眼,也不敢违背祖制夺了丞国这块封国,所以像是这些封国,一般对皇室都是听调不听宣,皇上的态度对他们影响不大,可他们钟家就麻烦多了,根基除了在族地,其余的大部分都在镐京,不多筹谋不行啊! 他心思转了转,慢慢道:“皇上最近确实开始有意扶植大皇子的势力,所以才着意打压跟四皇子的要好的咱们,不过眼下时局未定,也不必过早担忧。”他转头对着华鑫微笑道:“大小姐,劳烦你再端盘子点心上来。” 华鑫看了二人一眼,转身去了,留给二人密谈论的空间。 钟玉喝了口茶,忽然笑道:“其实要说这局也不是全然无解。” 谢怀源问道:“你可有办法?” 钟玉问道:“你可还记得雅儿?” 谢怀源慢慢道:“大皇子的侍妾?你与她不是…?” 钟玉笑了笑:“正是她。”他叹了口气道:“她死了…”他面上的表情虽惋惜,眼底却是泠然无情。 谢怀源道:“又是大皇子?” 钟玉嗤笑道:“他那特殊的嗜好自以为瞒的好,其实京里有些头面的那个不知道?不过这次…他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道:“原本他祸害的那些女子家里人都不想也不敢追究,可这位郑司空家却有些特殊,雅儿是被她嫡母瞒着郑司空送来的,当时郑司空正在外地为官,等到最近任满归京,却发现原本颇得自己宠爱的小女儿被送去大皇子那里当了妾室,没过几日,又传来消息,说是雅儿暴毙身亡,郑司空本就不满女儿为妾,这下如何肯善罢甘休?” 谢怀源道:“所以呢?你要为那女子报仇?” 钟玉笑笑,似乎觉得谢怀源的问题颇为好笑,他道:“报仇谈不上,不过当初她倒是与我说了不少大皇子干的龌龊事,如今倒是能利用一二。” 谢怀源道:“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钟玉苦笑道:“自然是想请你出手,郑司空虽有骨气为女儿讨回公道,可惜身份却不高,我们家和皇后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们一旦出手,怕是会起到反效果,只能在背地里布置了,所以需要一个明面上的人来互相呼应。” 谢怀源淡淡道:“你是知道周朝制度的,国公不得参与储位之争。” 钟玉眼睛转了转,忽然道:“你是知道大皇子对你妹妹的心思的,你难道忍心把你嫡亲妹子交到那种人手里?” 谢怀源皱了皱眉,然后才道:“你打算如何布置?” 钟玉微微一笑,却买了个关子:“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这是华鑫端了盘点心进来,问道:“你们二人商量好了?” 钟玉起身道:“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华鑫感念他今日特地来通风报信,又想打听昭宁的情况,便道:“我送送你。” 谢怀源眉间隐约不悦,却猜到她心思,所以没有反驳。 华鑫在前面带路,一出门就急忙问道:“昭宁到底怎么样了?” 钟玉笑道;“也无甚大事,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有众多御医和皇后娘娘照看着,料想应无大碍。” 华鑫叹道:“可惜我有重孝在身,没法子去探望她,等过了七日父亲出殡,我再去看她吧。” 钟玉问道:“听说谢国公只让你们守孝九个月,便可出孝,这是真的?” 华鑫点头道:“父亲怕耽误大哥哥婚事和公事,当初提早叫了族中有威望的人,和几个素来和谢家交好的长辈,立下了遗愿,连带着我也只用守孝九个月,而不是二十七个月的全孝。” 谢老爹待谢怀源真是极好,见儿子那么大了还未娶亲,更怕耽误他正事,便立刻叫了人来立正,以免耽搁谢怀源,连带着华鑫也沾了光。 钟玉见到华鑫表情有些担忧,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慢慢地把当今局势都跟华鑫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如今皇上心思琢磨不透,咱们都还举棋不定。不过大皇子素来和你我二家不太融洽,若是他得势,那可就…” 华鑫倒是很快抓住中心:“皇上虽属意大皇子,但若是在这个关节上大皇子出了什么事端,皇上只怕要对大皇子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钟玉赞许地看了华鑫一眼,忽然别有意味地道:“我听说,郑司空和魏太傅是至交好友啊。” 华鑫眼睛一亮,随即又掩去了。 钟玉微微一笑,心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畅,一点就通,这世上美丽的女子不少,但生的貌美又见事明白的女子却是不多,想到九个月后,心里不免又动了动,不过面上分毫不露,冲她回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华鑫也返回灵堂,这时谢怀源已经在一侧的偏厅命人摆上了饭,他一身白色孝服,举手投足带着许多出尘飘逸,更显得人如玉雕,华鑫见他连日来的怅然似有所消逝,便给他夹了筷子菜,絮絮安慰道:“逝者已逝,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