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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屡次献计脱险。这次又提议从已经冰封的茅津渡趁夜色过黄河,经平陆。再赶往安邑。 平陆亦属陕郡,现在还在叛军手中,而绛州如今已经已被朔方军收复。 果然如何阿狗所言,叛军在临河设下重兵,但对以往的渡口却放松警惕,一行人趁着夜色过黄河,准备经平陆去往已在唐军控制下的安邑县。 刚过平陆不久,何阿狗便不见了。李承勋虽然心中有些顾虑,却仍然命人继续赶路。夜间行路,未点明火,在城外不远处的丘陵间,却被一支叛军发现。 当时众人已经筋疲力竭,再无力气奔走。 只听身后叛军中有人大喊:“皇上有命,活捉唐太子!” “殿下,我们种了何阿狗的奸计!” 所谓的皇上,便是杜预。刘金玉替身之事,已经被发现了。 只见那支叛军,约略百人,手执火把,挥舞着的大刀向李承勋一行人奔来,转眼到了眼前。 李承勋身边的十几位将士,用最后的力气拼死抵抗,但转眼便有四五人被叛军砍死。 李承勋僵在那里,看着这半个多月陪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在自己身前一个个倒下,依旧是面无表情,在那木然的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最后,身边只剩下四人,将李承勋围在中间。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今日得为殿下死战于此,已而无憾。” 李承勋看着身边浑身是伤的四人,依旧是不发一语。 叛军正在小心翼翼,慢慢将五人围住,正在这时,从李承勋身后忽然飞来数箭,转眼眼前就有六七个叛军倒下了,还未等叛军反应过来,又是数箭齐发,箭箭命中,又倒下了十几个人。 李承勋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大队人马正在策马奔来。 越来越近,为首一人穿着银色的盔甲,暗红色披风,那身铠甲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暗黄色,却是看不清他的脸。忽然,他又挽起长弓,三箭齐发,将正向李承勋袭来的叛军射下,而他身边的一个白袍小将亦紧随其后,挽弓三箭,射向叛军。 至此,再无叛军敢上前。叛军的头领见人马如此之多,忙高喝一声:“撤!” 仓皇逃回平陆县城内。 战马停在眼前,李承勋抬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曾无数次的,梦到过再见时的场景。 在太极宫的北海边,桃花灼灼之时,那人突然出现在湖岸边,对自己说:“阿勋,北海里没有龙君,你不会泅水,要离得远些。” 或者在东宫,走进典膳厨时,看到那人在里面忙着,看到自己,笑眯眯的说:“阿勋,这次是江南新到的鳜鱼,你喜欢吗?” 亦或者是在繁灯夺霁的朱雀大街上,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却忽然从人潮中看到那人身影,拿着狸猫面具,慢慢的走近,而后将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微笑着对自己说:“阿勋带上狸猫面具,很好看。” 而今,终是再见了,不是在北海,东宫,也不是在长安的大街上。 在硝烟还未散去的战场,冰封的黄河边,瑟瑟的寒风冷到刺骨,那人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在地上。 “臣,朔方都知兵马使云阳,拜见太子殿下。” 章十六 “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很快,你在承庆殿中耐心的等着我。” 李承勋没有等来很快的再见,也没有在承庆殿中耐心的等下去。 睡了很久,又梦到了许多事,梦到了四年未曾去过的太极宫,在北海边,看到了昭文太子和相王,都还是当年的样子。时值炎炎的夏日,北海的莲花已经谢了部分,昭文太子命人去从池中摘了莲蓬,亲手剥下来喂给相王吃。李承勋站在一边,昭文太子忽然抬头,依旧笑得如记忆中温和:“阿勋,过来啊?” 李承勋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只能摇摇头。昭文太子接着说道:“你是在找云阳吗?他去宫外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很快是多久?李承勋想问出来,向前走了几步,去发现昭文太子不见了,接着相王也不见了,再转过身,身边伺候的宫人也不见了,北海边只剩下自己。 正手足无措时,却又听到裴后的声音:“阿勋,你为什么总是来北海边?” 裴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我在等人,李承勋说。 “那人是谁?” 是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让我等着他。 裴后叹了口气,道:“等不来,就该自己去找她。” 疑惑的看着裴后,不明白她的话。 “阿勋,你想让她快点回来吗?” 点点头。 却听裴后接着说道:“如果成为天下的主人,到时候你等的人一定能回来。” 裴后转过身,扶着自己的肩膀,李承勋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是十岁的样子。 “阿勋,愿意走这一条路吗?”裴后顿了顿,“这一条路很难,还会有性命之虞,但一旦成功了,你一定会再见那个人。母后会帮你,你愿意吗?” 这时李承勋才察觉,这是认识裴后一年之后发生的事,现在距那时已经过去六年了,自己是在梦中。 猛的睁开眼睛,李承勋正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帷帐发愣。自己现在是在哪里,长安?潼关?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那一晚的重逢好像是梦一样,只记得云阳从马上下来,向自己行礼,之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正想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殿下从被韩国夫人种下毒蛊之后,每到了冬天都会这样,再加上他为了防着郑氏迫害,一直吃着伤身体的药,一来二往,再好的身体也得折腾坏。这次从崤山一路过来,天这么冷,又吃这么多苦,能撑到现在已经全力了。”” 外室有人在说话。 这声音把话说完,却没有听到回话。 只听那熟悉的声音接着说道:“您也不用担心,大夫说殿下没事,就一定没事,估计快醒来了。” 李承勋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向外走去,绕过屏风,出了内室。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