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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 林砚这头也收到了捷报。在强大的炮火轰击之下,扶桑溃不成军。甚至于,国主与太子都成了阶下之囚。忠平郡王也被解救了出来。 林砚将消息放置灯火上烧了。 现在该是他们按计划分头行事的时候了。海上的情形无人能知,只要有心,大军在琉球先行安置修整,稍后再回。这消息便能瞒住一月。但也最多一月。 不过,一月光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福建交给贾琏与司徒岭留下的人。司徒岭会直接从水路北上,在天津上岸,赶往京都。 而他…… 林砚笑了笑。该是他发现吴家和诚王天大的秘密,不得不押解上京的时候了。 第139章 惊变 山道旁。 林砚坐在岩石上,任由秋鸣在自己手心上药。那里挨了一刀, 已是三天前的事了。伤口不算轻, 却也不重, 没有损及肌腱神经。用了药这几日已好了许多。但秋鸣包扎清理之时仍旧十分小心。 黄庆走过来,看着在一堆乱糟糟的石头上坐着却依旧风度不减的林砚,心头有些怔忡。他是行军打仗之人,随行福建的官兵之一。更喜战场,然而这次司徒岭出战却没有带他,反而将他给了林砚。 对于这等世家子, 他本事瞧不起的。可这一路入京对林砚刮目相看。 林砚出身富贵, 细皮嫩肉,娇贵得活似姑娘家。奔波山林之间, 被树枝一挂, 便能在身上留下一条红色的印记。日夜兼程,对他来说更是为难。不过半日,大腿内侧已磨破了皮。 可他却一声没吭,坚持了下来,甚至没耽误半点行程。若非自己是常年骑马的,一见他那姿势便瞧了出来,只怕无人知晓。 再有后来遇到的几次突袭。林砚十分镇定,甚至还杀了两个人。除手刃第一个贼人时手抖了一阵外, 没说半句话,也没表现出半点惊慌。 想到林砚这几年来对朝廷的功绩,黄庆敛眉, 他当得起京中众人的称赞。 “林大人先喝口水吧。” 林砚起身笑着接了,也不计较那水袋口沾染的泥土,抹了把汗问道:“周遭可有异样?” 这话是有前因的。林砚是福建官员,按理非诏不得入京。除非特殊情况。而福建几方要员联合诚亲王勾结扶桑,便是这个特殊情况。在司徒岭不在,福建群龙无首之时,此等大事,未防意外,由林砚带入京城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解决了林砚私自入京的问题。而更重要的,自然是给司徒岭做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目前众人都还以为司徒岭仍旧在海上作战。他一离福建,还带着这样的叛国罪证,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一下子就聚合了过来。正好给了司徒岭秘密回京的机会。 因此,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十分艰险。 黄庆神色肃穆起来,“周遭无动静。” 此处距离京城已不过一日路程。司徒峥的人马若不能将他们斩杀在半道,如今确实已经不好再动作了。想来司徒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这几天才没了动静。 不过越是如此,林砚面上越是严肃。 同样的,这样代表司徒峥心里明白,自己败了。只需叛国的罪证送到御前,他再无退路。所以,趁着他还未进京的这个空档,司徒峥必有大招。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神色闪了闪,算着日子,司徒岭该是到了吧? 希望他能赶得及! ******** 诚亲王府正是一片肃杀之气。 司徒峥身着戎甲,看着眼前集结的府中兵马,握着的红缨枪寸寸发紧。 副将上前,“王爷,据回来的人禀报,截杀林砚的计划失败了。目前林砚已至武安镇,不到一日便可入京。王子腾大人已招了部下化整为零,潜藏在西山。京里的人手也都准备好,只需王爷一声令下,吾等万死不辞!” “一共有多少人?” “八千!” 司徒峥吸了口凉气。 八千!是少了点。但结合这些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说城防营等,便是禁军都有五万。他这八千人马压根不可能抵挡得过。所以,不能硬拼,更不能逼宫。否则就是找死! 他只能赌一把了! 将怀里列的单子拿出来,司徒峥吩咐:“这是本王拟好的名册,按照这名册前往各府抓人!” 副将一瞧,那上头写得竟不是宗室就是重臣,瞬间明白了司徒峥的意思。 形势所迫,他们逼不得已。唯有趁现在皇上和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突击入府,只需有宗室和重臣在手,便能用他们威胁平叛大军,拖延时间。司徒峥便能有机会突围。若能离了京,去到边关,他就还有机会。 副将心头一凛,脊背挺直,“是!属下遵命!” ******** 宣政殿。 司徒坤双眼泛红,双手颤颤发抖。他不愿相信,可司徒岭秘密回京送上来的东西,却让他不得不信。 勾结扶桑,给司徒岭使绊子,这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联合北戎二王子蒙托,以边关三城做酬劳,引外族入关! 司徒坤身形晃荡,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前天旋地转。 “父皇!”司徒岭瞧见不对,忙上前扶了一把。这才发现司徒坤双手冰凉,摇摇欲坠。 若说司徒坤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那自然是卖国之人! 当年若不是义忠亲王勾联外邦,十万大军不会白死。他也不至于生了那样的狠心,不但设计弄死了义忠亲王,就连他的子嗣都没有放过。 后来是叶鹤!这父子俩还真是一般的手段! 司徒岭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快要被司徒坤掐出青紫来。 司徒坤闭着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司徒峥!义忠亲王也好,叶鹤也罢,他虽然愤怒,却不至于这般难受。可这回是他的儿子,他亲生的儿子! 义忠亲王这四个字虽然是忌讳,但当年的事迹却不是秘密。朝野上下都是知道的。而他在儿子们面前不只一次表述过对勾联外邦的深恨。 甚至于叶鹤叛乱时,他更是说的清清白白:皇家之争,历代有之,无可避免。但底线尚存。卖国之罪,千秋万代,永世难赎! 那会儿司徒峥便在场。他是听见的。可他依然选了这条路。 司徒坤深呼吸,在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了清明。 “来人!传禁军统领贺煊!捉拿诚亲王!” 圣旨下了不过一刻钟,贺煊甚至还没来得及轻点好人马,便有宫门侍卫慌慌张张前来报信。 “诚……诚亲王叛乱了!” 司徒岭唬了一跳,“什么情形,快说!” “诚亲王的人在城内大肆抓捕朝臣和宗室。现在城内一片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