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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穆言连连退却,见魏连朔又要不高兴了,便解释道,你何曾见过街上小贩穿着如此华贵? 魏连朔道,那你来做第一个不好么? 穆言又道,纵使我愿做第一个出头鸟,白色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穿的。 魏连朔不曾干过家务事,不晓得白衣原是难洗的,他只想着穆言白净清秀,料想白色肯定是适合他的,然而穆言却不肯穿。 他只好又把衣服带回,次日又重新寻了件墨色的新衣带来。 穆言这次再没借口拒绝,只好穿上。 魏连朔看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衬的穆言肤色越发通透白皙,心里满意非常,恨不得把眼前这人囫囵抱个满怀。 少年的爱意,是蜷于心底的浓情蜜意,热情而洋溢,但因着心底的珍惜,便不太会轻举妄动。可少年之所以称之为少年,终是因为那一点不由自已的情难自禁。 魏连朔顺从了心底的蠢蠢欲动。 穆言正在低头整理衣袖,一双大手缓缓的包裹住了他。他心头一惊,轻微使力想要推开他。 然而魏连朔也只是轻轻碰触便放开了他。 他背起竹篓说,走吧。 穆言在他身后追随。 东边朝阳升起,微光底下是一高一矮两条细长的人影。 这冬日暖阳,倒比那夏日骄阳更解人世风情。 第9章 尘未殇 魏连朔一连数日都准时来林家门口报道,难为他一个惯常迟到逃课的主平生第一次墨守那钟点。魏老爷见他每日起的甚早,不消自己督促便自觉的携了书童出门,心下颇为安慰,愈发疼爱起这小儿子来,得了好物都先送予他房里。 一时间,魏府居然和睦甚前。 冬至过后,西城的冬天便实实在在来了。 林府的院落破败,居住的这处又是西城的风向口,往来间寒冷更甚。 魏连朔见穆言冻的脸上没几分颜色,嘴唇又是青紫,心疼不已,脱了自己的棉袄就要给他穿,穆言自是不从。 他只好另阿九再去裁缝店赶出一件新棉袄,送了穆言。穆言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他每日便多做一些桂花糕,送于阿六带回魏府。 这日,他穿了那件袄子,魏连朔心疼他冻着,特意嘱咐了棉花要厚要新,那袄虽轻便却有些臃肿,穆言穿上竟然显出难得的富态来。 他照例出门,却不见魏连朔的身影,甚至阿六阿九也不见得。在寒风中等了一刻,便又自己背着那桂花糕上路了。 “小公子,小公子,”穆言倏地清醒了过来,“怎么?” 那老妇人笑着道,“小公子这是怎的了,我说要五文钱的糕,你却执了一块给我。” 穆言一看,那妇人手中果放了一个糕点,连油纸都没包。 他脸一红,连连道歉,这妇人到也没说什么,他又多送了她两块桂花糕。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今天他好似失了魂一般,不是错听了顾客的要求,就是少找了银钱,若不是众人见他年幼,恐要得许多刁难呢。 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又继续背着竹篓向东了。 然而,那魏连朔竟像消失了一样没再来过。 又些许天过去,这日天气稍微晴暖了些。 穆言前日睡的不好,这天早晨便起的迟了些,等他出门的时候,天已大亮。 对面卖豆腐的王二已经出摊了,他看穆言出来,道,今日怎不见那魏少爷来找你? 穆言不曾与他提起魏连朔,闻言心里暗暗讶异,寻思片刻,他道,王二哥如何省得他是那魏家少爷? 王二闻言便笑了,说,那城南魏府的名号谁不省得,魏老爷是京城退乡的大官,听说当今圣上年年来函催他复位呢,不说县太爷,就连那西林太守都敬他三分。 穆言心里大跳,他早知道魏连朔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却未曾想到他如此的来头不小,想必他未来也是要进京为官的吧。 而自己,终究只是个卖桂花糕的小贩。 王二见他久久没有回应,道,小穆,那少爷以后终是要......他与咱们往来许是图了一时的乐趣,他看着穆言惨白的脸色却不忍继续说了。 穆言勉强笑了一声道,我自是知道的,便告别了王二,径自走了。 尘归尘,土归土,人有天命,自他父母落难起,他就懂得了这个道理。他独自一人迎着命运的刀刃,被刮伤了、戳疼了便忍下。 这世间苦难多了,有多少道不出的隐疾,何曾见得人人都在诉说心里那一点无人问津的委屈呢。 人们不过是活着,纵使不知道来路如何,也不知去向何方,都得活着。 第10章 意未定 清晨,城南魏府。 昨夜西城落了大雪,纷扬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未曾停歇。整个西城落满了白,那古老的城墙径直巍然不动,枝干细弱的树木却被压弯了腰,堪堪捱着,看上去好不萧索。 天色未亮,魏府的人还在睡梦中。 有一扇门缓缓开了。 只见魏连朔猫着腰轻巧的从门中出来,左看右看,见无人便小心的提起一口气继续走。 雪刚落下,魏府的仆人还没来得及扫开,魏连朔走过的地方显出一排整齐的脚印来。 片刻,他的裤腿都湿了。 魏府的正门在东,他却巡着小道走向相反的方向。 原来他是要去那魏府的后门。 正要推开,发现那门上居然挂着一把大锁,魏连朔顿觉失望。 这些天,他被魏老爷禁了足。 那日,魏连朔照旧起的早,用了早饭,甚是乖巧的请了安后便准备出门。 魏老爷眼皮一抬,道,你去何处? 魏连朔脚下一顿,接道,自然是去学堂。 魏老爷眉头一跳,登时就黑了脸,他训斥道,你还敢说谎?! 他心下一惊,面子上仍撑着说,父亲何处此言? 魏老爷气道,我何处此言?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每日逃学都去了何处? 原来那日他与聂家的老太爷下棋,聂家老太爷顺口抱怨自己的孙儿不好好读书,整日玩乐。他心下想起魏连朔来,宽慰他道,我家小儿日前也是如此,只是近来许是年岁长了些,倒懂事许多,最近倒是刻苦起来,每日辰时未过便赶着去了学堂。 聂太爷闻言惊奇道,那日我训斥小孙,他倒拿了你家公子比拟,说那魏府的小少爷逃学许多,也不见得他家老爷训斥。看来这小子又是在胡说了。 这番话却被魏老爷听了进去,他心下不安,唤来小厮道,今日你且跟着公子,看他去没去学堂,没去都是去了何地,回来细细禀报于我。 那小厮名唤阿四,是个聪明伶俐的主,远远的跟着魏连朔。 只见魏连朔出门先假意去了学堂的方向,中途就把书尽数推给阿六,领着阿九便往西去了。 他见魏连朔在一户屋前停下,等了半晌,门中走出一个小公子。只是这小公子并没有奴仆跟随,身上竟然还背着一个竹篓。 阿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