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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找人给你打掩护,最好提前知会人家一声,再不然找那种跟你一样谎话连篇,随口说起来不眨眼的。”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不就是一晚上不在家,我爸至于将电话打到蒋昊那里吗? “蒋昊替你说谎,我听着都觉得揭穿人家孩子难为情。” “您…”我被我爸气的连句话都组织不好。 36 我拿了东西准备去自习室,一句话都没再多说。 临出门,母亲拦住我,小声问我,“你是不是找了女朋友。” “我爸说的?”我反问,想探探口风。 “你别嫌你爸多管闲事,我们都是为你好。”母亲为老爷子辩解。 我和蔡厦在一起有几年的时间了,最开始我没担心过面对家里,总觉得距离我很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提到这件事便会让我感到不安。细想起来,最明确的时间节点是父亲问起蒋昊谈恋爱的那一刻。随着我与蒋昊靠近,这种不安发展成轻微的恐慌,波及到蔡厦。 我心里清楚,若不是看到了什么,父母很难将我与‘同性’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他们最正常的反应就是现在这样:认为我交了女友,影响学习。但这根筋、这件事,始终都让我蒙着阴影。 出了家门,我犹豫是不是应该给蒋昊打个电话。 不知道父亲昨晚的电话究竟说了什么,但听老爷子的意思,蒋昊努力为我打马虎眼。效果不怎么样,但是绝非故意让我难堪。 我拿着电话,回想昨天下午在学校门口与蒋昊的对视,拨号键怎么都按不下去。 这事儿从蒋昊的角度来看肯定恶心透了,恶心我、恶心我做的事儿。我自己也觉得恶心,闭上眼睛都能想起他昨天下午看我的眼神,其中的复杂与惊讶令人透不过气。 我对着那一串号码发呆,最终将手机放回了兜里。 …不知道说点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语气对蒋昊开口。 心中的难捱已经超过了语言形容,我无法面对蒋昊,甚至不愿意听他的声音。 逃避是我最本能的反应。 刚上大学的那个寒假,我临近过年之前从蒋昊家里逃回了自己家。从那时开始,我所有的选择都是逃避。 追根溯源,或许更早,我高中毕业利用蒋昊跟女友分手,也是逃避。 更有甚者,我从小所有关键时刻,若不是有父母的保驾护航,很可能无一例外都会以逃避收场。 我就是这样的人,逃避是放过自己最为容易的一个选择。 坐在自习室里慌神,我整个下午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蒋昊没有来找我,一遍一遍看着手机,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始终没有出现。 如果我是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会再出现。 失落、沮丧、无措,甚至是心痛,这些情绪盘踞,意料之中的事情。 抽丝剥茧,心中升起的庆幸让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庆幸蒋昊还是那个蒋昊,在我不知怎么开口之时,连开口这件事情都替我省了去。 蒋昊没有再出现过,他不再找我自习。准确的说,他不再从家里过来陪我自习。 这一次,我没有主动联系他。 我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我找不到主动联系他的理由。 他陪我自习的时候,我很开心。但那种开心建立在我不去想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我甚至不能去想蔡厦。 蒋昊不来找我,似乎我的世界一下就变得简单了。我有个可以称为‘媳妇儿’的人——蔡厦,我有想要我出国的父母,我有自己每天不得不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这种感觉莫名轻松,我像是甩掉了长久以来的包袱。 我不需要担心某天蔡厦发现我与蒋昊之间的事情之后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用担心父母知道我与蒋昊从往过密会怎么样… 很多事情,因为不再与蒋昊有接触之后,显得异常轻松。 暑假剩下的时间,我没有再见过蒋昊。我没有心情思考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一门心思只想着考英语。 开学之前,我又考了一次托福。出了考场,我没什么感觉。 认真学习过的人都知道,一个考试结束,如果自己是有把握的,那最后出来的成绩与自己的预期应该差距不是很远。我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复习的还不够。从小到大,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门考试有成竹在胸的感觉。 心中惶恐,我自然对一个月之后的GRE考试更为重视。 毕竟作为‘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中介告诉我,它比语言成绩更为重要。对于这一点,我不确定,毕竟自己没什么经验,中介说什么便只能相信。 开学之后,我心无旁骛的准备GRE,就差整个人住在自习室了。 母亲嫌我一个人在新校区太辛苦,干脆让我回来,不去上课了。大四的课程都是无关痛痒的专业课,每个老师都知道绝大多数的学生需要在年底考研,因此从不点名。 我12月之前便会提交所有材料,完成申请。这个学期的课程成绩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索性我听从了母亲的建议,不再去新校区。 蔡厦本不知道我整日赋闲在家,我怕他时常来找我,因此没告诉他。 9月中旬的时候,他如同平时一样给我打电话,却突然开口说,“坤哥 ,我等下去找你。” 我惶恐,“你又闹什么?” “…”蔡厦没明说,但我心里隐隐觉得,他或许是希望我这次的考试成绩差一些,直接影响了之后出国申请,保不齐就走不掉了。 我不认为这种想法有什么错,比起我的自私,蔡厦的行为不算什么,“你别折腾了行吗?”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每天至少10个小时学英语,我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应付他。 “我想见你…”蔡厦说的委屈,“你之后要真的出国了,我们怎么办?” 蔡厦总是这样问我,‘我们应该怎么办?’,‘之后我想要见你怎么办?’…这些问题我听了难受,我不知道答案,我从未想过。 在我的想法中,出国这件事让我摆脱现在的状况,我未必过的更好,但至少是对过往生活的改变。 我没有将蔡厦纳入未来生活的考量,我从来都没有过。 不只是蔡厦,还有蒋昊,甚至包括过往的一切,我都不想到带进以后的生活。 沉浸在这样的生活中太久了,我连自己都感到厌恶,何况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