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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师父,替姨娘瞧病吧。” “你姨娘只是受了风寒,眼下已用过了药,并无大碍,就不必麻烦李郎中了。”莫长青听女儿那般一说,面上一红,急忙解释了一句。也不知为何,如今在女儿面前,他很难做到气定神闲。反而总觉得心里有愧,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是?”莫白薇张口问道,除了她提到的那件事,她就真的再想不出旁的理由。 莫长青低头抿了一口端来的热茶,觉着身上的寒意渐渐散了去。又将茶碗捧在手心,看着莫白薇的眼睛里,带了几分请求:“为父今日来,确实是有事想托,不过,不是你刘姨娘,而是你娘亲。”他的语调极为低沉,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什么?”莫白薇不敢相信。 莫长青缓缓抬头,看着女儿眸中那一抹疑问与质疑,张开口,一字一句说了下去:“薇儿,眼下你娘的身子已经无碍了,我寻思着让她重新搬到清风园里。一来方便我照顾,二来天儿渐渐凉了,芙蓉园里太过清冷,凉气难免入体。而你娘身子又弱,我总是不放心。” 父亲的一席话,倒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颇有些惊讶的盯着父亲的脸看,仿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莫长青犹豫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原先同你娘亲提过一次,她不同意。为父想,若是你去当说客,你娘只怕不会拒绝。” 他说着话,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灰黄的瞳孔里,除了期待,更多的是忧虑。握着瓷杯的手,也在不安的摩挲着。 这几日夜里,他都宿在芙蓉园的一间别室里。不知是因了园中葱茏的绿树,或是仅仅因为园子里有宋氏。睡起觉来,格外的香甜。而且,一入梦,梦见的全是从前的美好的时光。 那般梦做的多了,他便不愿意醒来了。一想起宋氏微微浅笑的模样,他便心中激荡,倒像是做回了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昨天午后闲坐在树下。他瞧着宋氏美好的身影,心中便打定了主意,他要搬进这芙蓉园里。 所以,傍晚一回到清风园里,他便命令管家悄悄地收拾起行李来。搬走这件事情,倘若叫刘氏知道了,不一定怎样呢。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透,见偏殿的灯熄了,他才让管家拿着行李,准备离开。谁料,才走至门口,斜刺里忽然冲出个人影来,一把扑倒在他的怀里。 管家的灯笼一打,照在那人的面上,他这才瞧清,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刘氏。 “爷,您这是要上哪去?”刘氏仰着头,满脸无辜,“红儿说您要出去,妾身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刘氏的胳膊微微发力,将他的身子紧紧圈起来。柔声细语的话中,带着不舍与埋怨。他低头瞧着刘氏发红的眼圈,心头陡然一软,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退下。等安抚住了刘氏,再从长计议。 第三十三章动静 眼前这个柔弱的,楚楚可怜的女子,才是住在他心里那个以德报怨,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小女人。而不像那日,赶走王妈妈时冷漠无情的妇人。 “哪儿不去,就去你的偏房。”他的心头一软,脱口而出。 “爷可不许骗妾身。”刘氏破涕为笑。 他陪着刘氏一路去了偏室,刚坐在床榻上,便见红儿进来倒茶。想起方才刘氏说,是红儿泄漏了他的行踪,不由的心头来气:“你这丫头,多嘴多舌的,仔细回头找人来把你的舌头割了。” 红儿一听,吓得瑟瑟发抖,慌里慌张的,竟连杯子也拿不稳了。好容易将茶碗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她连忙跪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道:“老爷,奴婢错了……” “掌嘴二十。”他狠狠瞪着红儿,自口中冷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来。 “啪,啪……”红儿哪里敢犹豫半分,扬起手,就狠狠往脸上拍。伴着几声清脆的巨响,红儿的脸上也赫然显现出几个通红的巴掌印儿。往灯光下一照,格外的触目惊心。 “爷这哪是掌红儿的嘴,明明就是在打妾身的脸。”刘氏欲哭无泪,只顾冷嘲热讽。 “罢了,罢了。”莫长青不耐烦的摆摆手,叫红儿退了下去,也不愿再瞧刘氏,兀自脱了衣服,侧着身子转向了里面。 瞧着莫长青爱答不理的模样,刘氏一时便有些讪讪的。毕竟,因为各种的事情,夫妻俩生了分许多,原是该拉下脸,好言好语的哄着。谁料,情急之下,她倒又说错了话。 她只得默默的宽衣上了床,将身子转向莫长青的那一侧,小手轻轻的搭在莫长青的胸膛之上。 以前,她每次这样做,莫长青都会情不自禁的转过来,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而这次,莫长青不仅岿然不动,片刻之后,还打起了鼾声。 刘氏只得打消了念头,起身吹熄了烛火,将身子又往莫长青那靠了靠。耳中听见莫长青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心才放了下来。不说旁的,只要还躺在一张床上,那便足够了。 倒是莫长青,睡到半夜,突然渴醒了。摸索着爬起来,喝了水,坐在塌前的太师椅上,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外面漆黑一片,倒不知多久才能天亮。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天亮,去往芙蓉园。 度日如年。这是他的真切感受。而屋子里的气息,也闷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披了外衣,生怕吵醒了刘氏,连灯也没点,摸索着一路出了门。 毕竟眼下天色尚早,宋氏定然睡得正香,如何能打扰。他只得耐着性子,心急火燎的在园子里踱了一会步,抬脚去了书房。 他原打算用读书来打发时间,但碍于实在没有心思,索性吹灭了灯。像个泥塑般,坐在暗沉的黑夜里,愣愣的出着神。 那边,刘氏一觉醒来,发现身边人早已不在。当即恼羞成怒,掀开帐子,大声喊了一声:“红儿。” 刘氏的声音刺破厚重的黑暗,又隔着厚厚的帘幔,钻进红儿耳中。红儿一骨碌的爬起来,焦急的掌了灯,跑去内室,见刘氏正探出一张脸,便问道:“夫人,怎么了?” 过了大半夜,她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此刻热辣辣的,更觉得疼。就连话,也说的不利索了。 “你可知道老爷去了哪儿?”刘氏咬着唇,加重了口气,眼睛聚在一切,成了一条细细的缝。这事要传扬出去,她的面子往哪搁。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