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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 大结局(上)

    

第一百六十  大结局(上)



    五天后,拾月公馆。

    天气越来越热,家里因着某个怕热的人开足了冷气,佣人们走在客厅里只觉得凉飕飕的。

    可明明某人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寸步不出。就算是这样,家里还是得时时刻刻按她的喜好来。

    陈沁端着一份早饭往三楼走,偌大的房子安静得很,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也听得很清楚。

    她上了三楼往右,走到涂笙的卧室门口轻声开口:小姐,起来了吗。

    走廊里只落进来些许晨光,空荡又安静。

    里头好半晌都没有声音,陈沁又问了一声,但仍旧没得到里头的回应。

    她看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

    又等了两三分钟,见涂笙还是没有动静,陈沁试图直接推门进去,但门从内锁住了。

    她叹口气,打算直接去找管家拿钥匙。

    涂钺自楼梯缓步上来,沿着走廊往这边走时,正巧看到陈沁束手无策的站在那。

    她还不吃饭?他紧蹙起眉,神色不虞。

    陈沁点头,焦急的看了眼房门:是啊,二爷。小姐就昨天下午喝了杯热牛奶。

    还是她好声好气哄骗她喝下去的。

    那天陈沁没有陪涂笙随公仲家的船出海,当时她送人上船时还好好的。

    等涂钺把人带回来时,却见涂笙满脸冷淡,当天晚上就开始不吃饭了。

    不吃饭不说,还不愿意理人。

    当时回程的私人飞机上,她抱膝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直望着舷窗外发呆。

    同行回来的涂二爷脸色岂止是难看,简直是沉得吓人。

    叔侄俩就这么开始了冷战。

    现在看来,从前涂笙发脾气还算好的。这样子什么都不说,谁都不理才最吓人。

    原以为过两三天她就会缓和,哪知道这都五天了,她还把自己关在房里。

    去拿钥匙。涂钺吩咐道。

    等开了门,屋内却不见人。床铺倒是乱糟糟的,一看就有人睡过。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里头是昨晚陈沁给她倒的水。

    昨晚倒的多少,现在就还剩多少,一滴没喝。

    涂钺见状径直去了浴室,人果然在里头。

    饭都不吃水也不喝的人,倒想起来洗澡了。

    她听见有人进去的响动连眼都不眨,保持背对着门的姿势坐在浴缸内。

    不过几天,她就眼看着瘦了一大圈,后背的蝴蝶骨清晰,显得整个人伶仃的一团儿。

    涂钺走近,在浴缸边沿坐下。

    他尽量放柔语气跟她讲:洗完了出来吃东西。

    涂笙充耳不闻,避开他伸过来触碰她的手。

    待他再要逼近,她轻声开口:我要回老宅看爷爷。

    这是从回国到现在,她第一次跟他讲话。

    男人是手僵在半空中,眼中暗潮涌动。

    沉默一阵,他答:好。

    涂老爷子身体反反复复,这几个月精神都不怎么好,听管家说涂笙要回来,脸色才难得看起来明朗些。

    他自己拄着拐杖,缓缓从卧房挪到前院去。

    前院小花坛里种的栀子花开得很好,佣人搬了把椅子来,老爷子就坐在那边看花边等人。

    等了近半小时,人总算到了。

    涂笙穿了件下摆比较蓬的连衣裙,快步走在前头。

    老宅的影壁很宽,她甩开给她撑伞的陈沁,加快步伐从右边绕进去,第一眼就见到坐在椅子上的涂老爷子。

    她快步走过去,故作轻快的唤了一声:爷爷!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老爷子笑着站起身,把人拉到跟前仔细瞧,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美国没有好好吃饭。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她刚从加州回来。

    涂笙笑笑:没有,最近天气太热,有些吃不下饭。

    现在已经是仲夏,穗城气温几乎天天35度往上,确实是热。

    可她脸色有些白,看起来很没气色。

    这几天是挺热,你别是中暑了?涂老爷子担忧的打量她,说完牵着她往屋里走,走走,快进去。中午让厨房给你做点爽口的菜吃。

    爷孙二人和和睦睦的走在前面,涂二爷落在后面,脚步很慢。

    他人在影壁跟前立定,意味不明的驻足几秒才往前走。

    老宅靠着山水,在院落里穿梭,还隐约有凉意。

    涂钺没跟爷孙二人去主院,领着人穿过后花园,从侧门出去,沿着清明湖缓步闲逛。

    他得静静心,否侧他很有可能在老爷子面前露出破绽。

    那天在船上,他跟公仲琛通完电话就被涂笙发现了船上的情况。

    对方的游艇靠近得太快,他完全没时间做掩藏。

    其实他想的是,给她看到了又怎样,那两个小子本就该死。

    所以,他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两人扔到海里去了。

    但令他烦躁不堪的是,陆廷说对了。

    她现在在讨厌他,在恨他。

    就如同对她的母亲吴宛央那样,企图完全的无视他。

    涂钺现在很后悔,既然都被她看到了,当时就该把事情做到底才对。

    她要恨就恨,要讨厌就讨厌。

    只要人留在他身边就行。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个没完,男人立在湖边,神色晦暗。

    他思索得出神,连覃秘书叫了他几句都没听到。

    直到人家大着胆子碰了一下他的肩,他才回神。

    涂钺丢了烟,回头看他:怎么?

    刚刚纪氏打来电话,说同意再加两个百分点。覃秘书边讲边斜眼瞧天上的太阳。

    好在两人站在湖边柳树下,倒没有多晒。

    他们问什么时候签合约。

    涂钺按了按眉心,收敛起心思把精力放到公事上来,20号吧,20号下午。

    他话音刚落,覃秘书还没来得及答话,老爷子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两人齐齐往那个方向看去,这时已经有佣人从侧门跑出来,直奔涂钺站的方向来。

    来人神色焦急边跑边冲他们喊:二爷,小姐她突然晕倒了,老爷子叫您快回去看看。

    涂二爷刚缓和的神色又难看三分,他快步回到宅子里,发现人已经被送到车上。

    这种情况,自然是送去医院,身体不好的涂老爷子还固执的要亲自跟着去。

    一周内,已经是涂钺第二次站在涂笙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