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都市小说 - 藏仙在线阅读 - 第58章

第58章

    “让季凌纾深陷幻境的人就是你。”

    “幻境?”

    於菟冷笑一声,江御面前粘稠的黑水中随之泛起一连串的气泡,

    “笑话,那种小把戏也只有你们这些人类爱摆弄,你以为他看见的是幻境?江御啊江御,你不妨去问问他到底都看见了些什么?我让他看见的可不是幻境,而是不久之后的事实,你知道到时候谁死得最惨吗?就是你啊,可怜的兰、时、仙、尊。”

    “从季凌纾身体里滚出去。”

    江御却丝毫不在乎於菟口中有关未来的“惨状”,他似乎是动了怒,本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面前这怪物危险狡诈,必须立刻铲除。

    咕噜……

    黑水在某一瞬间突然溯游回他手中,凝成了一把几乎看不见的水剑。

    就在江御举剑要将那巨像斩碎的前一秒,於菟先一步意识到了杀意,黑水骤涌,海瘴连云——它将江御推出了湖底的幻境。

    “咚…!”

    江御猛地睁开眼,此前所见如同大梦一场,他握了握手指,负剑的感觉是如此清晰,浓厚的杀意仍然停留在心口,那绝不是梦。

    有什么在季凌纾的身体里,伺机要将他吞噬……!

    “呼。”

    只听敬玄长长舒了口气,二指捏诀,将从季凌纾体内引出的煞气压入了蒋玉端来的露水之中。

    “兰时,端好了!”

    “……我努力!”蒋玉咬牙,没想到那看似轻飘飘的黑雾竟然如重千钧,砸入银盆中时差点将他砸翻。

    “封诀!”

    敬玄掌心银雾四溢,凝成一张网覆在银盆之上,镇住了那跃跃欲动的邪气。

    “这……是邪祟?”

    蒋玉心有余悸,瞥了眼盆中那昏如焇焰的东西。

    “不,这只是一团死物,”敬玄散了手中的神雾,微叹了一口气,“这是墨族动用神雾的反噬,他们虽然强悍,却也容易走火入魔……不过你不是从不教季凌纾神雾术法么?看来我闭关的那段时间确实发生了许多事。”

    蒋玉干笑了两句,没敢回答,为防敬玄追问,连忙端起茶壶要给他倒茶水喝。

    敬玄为压制於菟留在季凌纾身上的煞气费了不少心神,大抵也是感到了疲惫,没再多言,接过茶杯后说要去花坞外有神雾的地方调息片刻。

    被子中的江御则眉头紧锁——那黑雾并未完全散去,而是凝成了一节乌黑的刺青,藤蔓般攀附在季凌纾的右臂上。

    那名为於菟的怪物果然还藏在季凌纾身体里……

    江御咬了咬牙,扯开了季凌纾胸前的衣裳,想要找寻於菟到底躲在哪里。

    他摸着摸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哂笑。

    是季凌纾不知何时已经转醒,掀起背角正打量着偷偷摸摸的江御:

    “你摸够了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回家晚了,抱歉!

    第43章 天意

    “摸够了吗?”季凌纾问。

    彼时蒋玉也端着那盛满污秽的银盘出了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江御的手指覆在季凌纾心口,微缩了一下,但并未挪开:“没。”

    季凌纾:“……那你还想摸多久?”

    江御翻起身来,揉着发麻的手腕淡淡道:“你当真是从小练剑术长大的吗?感觉还没有狗牙村里那些干农活的人结实。”

    季凌纾当即沉了脸色,一把抓住想要逃离床榻的江御,将他不轻不重地抵在了墙边,看似在笑,却让人无端觉得背后发冷:

    “不结实?”

    他掐住江御的手腕,带着他抵上自己的胸口,

    “你要不再仔细摸摸看到底结不结实?”

    “……”

    江御于是又趁机多摸了两把,可惜再也没能摸索到於菟的气息。

    是因为把他错认成了兰时仙尊,所以忌惮他,藏起来了?

    “吱嘎——”

    榻上季凌纾还将江御堵在床角,对屋内之事一无所知的蒋玉已经端着盆推开了门,看见二人衣冠不整、动作亲昵,只听“哐当”一声,蒋玉手里的盆差点在脚下砸出一个窝来。

    季凌纾微不可见地蹙起眉,回头瞥向门口。

    眼底邪气凝成的寒冬却在撞见蒋玉那属于兰时仙尊的面庞时融散成了春日温和。

    少年眼中恢复了清明,身体却像是被本能之外的意识操控,迅速放开了江御,转而乖巧地端跪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蒋玉:

    “师尊,我没有……你别误会……”

    状似与江御撇开关系的字句脱口而出。

    蒋玉却觉得季凌纾看他的目光十分怪异而熟悉,那感觉就像是之前冰玉剑被迫认他为主时积压在他胸腔中的违和感一样。

    统统都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我要去找敬玄来着,花坞不会有别人能闯进来……你们自便……”

    蒋玉浑身不舒坦,只想快点逃走。他既没有挥动冰玉剑的能耐,也不该独占季凌纾的目光,到底是什么力量在背后操纵着他们,要把兰时仙尊的一切都强塞给他??

    蒋玉脚步沉重,在他转过身前,床上的江御已经率先有所动作。

    只见江御冷冷踩着季凌纾铺在床上的尾巴下了榻,似乎自觉呆在这师徒二人间是自讨没趣,留了句他要出去透口气便如轻巧的游鱼一般溜出了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