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再后来,高闻雁成为了高将军最后的希望,从小就让她抱着枪杆玩耍,试图培养兴趣。

    奈何高闻雁还是如两位哥哥一般,习起了剑法。

    高将军认为是高闻溪带的头,引得弟弟妹妹们争相模仿,于是揍了他一顿。

    自此,他便不再关心枪法是否失传这回事了。

    也许是想通了,毕竟高闻溪在剑法上的造诣颇高,从此改为高家剑法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高闻雁在十五岁那年,展现出了惊人的枪法天赋,这让高将军心中的那堆灰烬,又重新燃烧起来。

    不似高闻庭沉迷剑术,高闻雁只是沉迷习武本身。

    习剑还是习枪,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而小时喜欢用剑,确是受了两位哥哥影响的。

    “高家儿女果真是了得。”

    楚序再次赞道。

    第27章 没见过听夜戏的吗

    路过东市时,高闻雁看见了高闻溪。

    他隐于灯火之中,遥遥地看着一人离去的背影。

    “大哥。”

    高闻雁唤他。

    “你怎会在此?”

    她随口道:“路过罢了。”

    高闻溪眼尖,一眼便瞧出她的新佩剑,微微惊讶过后,脸上带了几分了然。

    “承霜剑?”

    剑未出鞘,他却已经认出,高闻雁忍不住夸道:“大哥好眼力!”

    未了,她先行解释。

    “一个友人相赠。”

    高闻溪嘴角微动,似笑非笑地重复。

    “友人。”

    “嗯,友人。”

    见高闻溪摇头,高闻雁奇怪道:“大哥怕不是嫉妒,我借你耍两天便是了。”

    “我有何可嫉妒的?”

    高闻溪一直认为,剑因人才出名,只要他足够有本事,便是破铜烂铁,也能在他手中成为名剑。

    “那就好,若二哥想讹走,你可得帮着我点。”

    高闻溪并未骑马,于是高闻雁也下了马,与他一同走回去。

    “这次回来已有半个月,你和爹什么时候要返回边疆啊?”

    “边疆暂且安定,听圣上的意思,是想留我们在京城过完中秋。”

    上一世,过完中秋后他们并未按时出发,被强行留下来参加了九月的秋猎。

    如此,想来那童谣应是中秋时便被已传播,直至秋猎后才大规模地流传起来。

    于是秋猎一过,高家父子被软禁在京。

    “便不能先回去?”

    高闻溪看了她一眼。

    “如何?不想我们多待一会儿?”

    “自然不是。只是担心主将离开那么久,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燕人上个月被重创,料想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曹监军这两日在准备文书,应是要报告军营近况。”

    这也不是什么罕事,大宁历来有监军制度,各监军每年轮流去不同军队,行监督的职责,回来直接对天子汇报。

    各将军每年都要走这么一遭,每年回京时,圣上便会顺便召见监军细细地盘问个几天。

    “曹监军,可能行?”

    “能不能行又如何,我们没什么可让他参的。”

    确实,上一世问题并没有出在曹监军身上。

    高闻庭果真对承霜剑眼馋的很,苦苦哀求下,高闻雁终是让步,答应可以借他在家练习剑法。

    高闻溪那边传来消息,说惠源郡太守已经接受拜帖,于是高闻雁打算过两日便启程。

    在那之前,她需得好好理一理和林谦的关系了。

    在她从普灵寺回京的第二天,林谦就跑来高家见她了,只不过高闻雁寻了个托词回绝了。

    后来,她听碧喜禀报,她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林谦不是在整理古籍、就是在杏花楼饮茶,偶尔也会去趟药铺。

    如此听来,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这天夜里,她唤人去约林谦到琴台听戏。

    “现下?”

    碧喜惊讶,这都什么时辰了。

    高闻雁挑眉。

    “怎么?没见过听夜戏的?”

    “那倒不是。”

    碧喜悄悄道:“小姐还是瞒一下比较好,夫人晌午和将军吵了架,料想心情不太好。”

    “噢?”

    高闻雁奇道:“他们作何吵架?”

    “夫人想吃辣子炒肉,将军说天气炎热,不让。”

    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连忙摆手。

    “行行行,你赶紧去吧。”

    琴台在柳巷边上,借着柳巷夜晚的热闹,来听夜戏的人还真不少。

    认识这么久了,高闻雁主动约他还是头一遭,因此林谦很是重视。

    他虽着了一身崭新的月牙长袍,那冠却是有些歪了,不难猜出他听到邀约时有多手忙脚乱,来得又是如何匆忙。

    “你来啦?”

    高闻雁笑盈盈地看向他,吩咐碧喜为他斟酒。

    “嗯。”

    林谦尾调微微上扬,是说不尽的好心情。

    良夜苦短,隔壁又是出了名的温柔乡,那台上演的自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高闻雁无心看这种戏码,于是频频为他倒酒,别人看戏都是喝茶,唯有他们喝酒。

    高闻雁道:“我一个粗人,不懂品茗,莫怪啊。”

    林谦喝不得酒,喝一口便满脸通红,但还是舍命陪君子了。

    “雁儿倒的酒,对我来说也是茗茶。”

    “那便多喝些。”

    高闻雁心想,待会儿有你受的。

    不过半坛酒,林谦双眼已经迷离起来,呆呆地看着高闻雁,一眨不眨。

    台上最后一场戏已唱完,底下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碧喜,去给林大人寻点醒酒的茶。”

    碧喜心领神会地走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林谦,觉得林大人真可怜,满心满眼地喜欢上了他们铁石心肠的小姐。

    高闻雁扶着林谦往回走,眼看四下无人了,果断将他往前一踹。

    林谦踉跄地摔到地上,手肘蹭过青石路面,立即脱了层皮。

    他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挣扎着要起来。

    他嘴里念念道:“雁儿,你没事吧?可……可有摔着?”

    “呀,你怎么摔了。你等等,我去你府上叫人来接你。”

    眼睛都困得快合不上了,他还在喃喃自语:“没事,雁儿你走慢点。”

    高闻雁懒得理会他的低喃,径直回了府,随便叫一个家丁去林府报信。

    杏花楼下,高闻庭与友人们刚结束聚会,一行人正往外走着。

    突然间,高闻庭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黑得吓人。

    他素来随和,鲜少有如此冷脸的时候,身边的人不禁吓一跳,忙问怎么了。

    “那不是林谦兄?”

    不知是谁这么惊呼了一声,于是众人也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林谦醉醺醺的,与一娇艳女子相互半搂着,看起来亲密无比。

    他走得不稳,那女子便娇嗔道:“哎哟。”

    “大人这是要带奴家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