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410节

    “‘每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所以要舞蹈啊！会不会也要舞蹈啊！”沈道一笑着说。

    成默将手交到了沈道一的手上，然后站了起来，沈道一很自然的就把下巴搁在了成默的肩上，然后拥抱住了他，成默的手在空中凝固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搭在了沈老师纤细又柔软的腰间。

    “不需要会，跟着声音在天空徜徉就好了。”沈道一仿佛睡在了一般的在成默耳边说道。

    复古的节奏在寂静的空气中流淌，这陈旧的靡靡之音却浪漫的一塌糊涂，就连成默也轻而易举的学会了摇晃，他跟着歌声在摇晃，也跟着沈老师在摇晃。他们各自看着两侧的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像是天空的花园，黑的底色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明亮的灯盏是艳丽的花朵，那高耸的楼宇像是一颗颗参天的大树，又像是庄严的墓碑。四周没有星光，天际没有月亮，那远处浮动的明亮色彩，像是一线流萤。

    沈道一像是梦呓一般的说道：“世间的痛苦不是都可以和解的，因为经历过痛苦就更能体谅他人，就能够变成更好的人，这是骗人的话。但是很高兴南姐能够遇到你，即便南姐做多么匪夷所思，多么令人不齿，又或者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你都能理解，你都始终不惜一切的站在南姐这边，真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啦！”

    “尤其是那次，你站在礼堂的中央点出黄仁安的时候，真是帅极了，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的小默默更好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点点滴滴真是快乐，和你喝酒很快乐，和你玩真心话和大冒险也很快乐，和你聊天很快乐，被你说教很快乐，和你在雨天狂飙也很快乐，虽然和你的回忆不多，但我很珍惜，偶尔也会借用小西的回忆，即便隔了一层，却同样也觉得幸福，尤其是很多事情小西不清楚，她不能完全感受的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开心，因为这份幸福是我一个人的。”

    成默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沈道一暖和的像是篝火一般的身体在微凉的夜空摇晃，他的内心正在被这篝火灼烧，这让他浑身疼痛，可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只能把老师抱的更紧。

    “下午你让爸爸去祭奠罗佳怡我其实是很高兴的，不过我不喜欢你跟我说那么多大道理，我也没打算听你说的那些假大空的话，不过你实在太厉害了，把我往你爸爸的墓地一拉，巴拉巴拉的跟我扯尼采，跟我扯竖三世佛，跟我扯什么时间，跟我扯你的人生，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这样被你说服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呢？真讨厌！”

    沈道一轻轻的锤了成默一下。

    成默则轻轻的抚了沈道一的发。

    “你记得不记得，就在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站在教室里看着你画机器猫，你很文艺的在旁边写下了一句话，‘欢愉和伤痛都是经历，最后获得什么，在于自身的思考，但不管怎么样，努力笑和大声哭，都是值得的，就算是逃避也不可耻，消极的选择也很好，就算逃跑的方式很丢脸，但活下去更为重要’，你这个人真是矛盾的很，把南姐骗的团团转，让南姐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可如今又叫南姐不要逃避……你不仅是个讨厌鬼、小气鬼，还是个大骗子！”

    成默不知道说什么好，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不过南姐不打算逃避了，也只有你能让南姐放下痛苦。”沈道一低声呢喃，接着她将成默搂的更紧，柔声说道：“无论现实多残酷，有这样的时刻就会觉得人生不虚此行……”

    沈道一没有在说话，像是靠在成默肩头睡着了一般，两个人和这个天空，都只剩下了寂寞又深情的音乐在流转。

    “your love is the power baby

    你的爱是我的无穷力量啊宝贝

    this is the hour

    该是此时

    the moment，the minute

    此分，此秒

    i turhe world over

    我将世界翻个底朝天

    round and round again

    来来回回不知所措，一遍又一遍

    trying to find the oo be my angel heave

    用尽心神，愿找到真爱，她该是天堂来客，一位天使

    then yhten up my life

    接着，你便点亮了我的生活”

    这首歌一遍又一遍的重放，摩天轮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手机彻底的没电，于是沉溺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像是一幕电影走到了结尾。

    “可是，可是，越是如此，越是如此，我就越不想消失，成默，我不想消失……”沈道一的眼泪淹没了成默的肩膀，淹没了这座摩天轮，淹没了整个世界。

    成默微微撑开了沈道一，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吻了她的眼睛，吻了她的脸颊，然后吻了她嘴唇。

    于是沈道一回应以更激烈的吻，像是要把灵魂从他的躯壳里吸吮出来。

    时光如这音乐漫长又短促，快乐不过只是其中一个渺小的音符。

    第046章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4）

    所谓“亲吻”，就如同是——桥梁，同样的起到连接作用，吻就是两颗心灵的桥梁，以便对方能够抵达更加靠近自己的地方；就好比握手，也是在建立连接，只是握手所建立的联系远不如接吻那么亲密，实际上当友谊到达一定的程度时，女人与女人之间，男人与男人之间互相亲吻也是常有的事情，那是一种纯粹的友谊之吻，绝对不是“哲学”之吻。

    所以单纯的把“亲吻”视作爱情的表现并不正确。

    就像成默亲吻沈道一，并不是那种纯粹的男女之间的爱。其中所掺杂的感情成分极其复杂，关怀、怜惜、喜欢、尊敬、感同身受等等……

    这其中唯独是没有欲望的。

    成默并不是一个擅长说“爱”的人，他一向都用行动来表达，再说他也深知此时此刻说什么话语都有些无力，一切都不如亲吻更能抚慰人心。

    实际上在这之前成默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过现在发展成这样成默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向来是不主动也不抗拒，一切顺其自然，发生了就发生了，没必要刻意逃避，也无需太过慎重。

    爱情和婚姻并没有必然联系，婚姻的本质是缔结一种契约，建立稳固的社会关系，好能让自己的基因得以延续，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这一点成默看的很明白。

    因此老师的回吻让气氛和情绪逐渐升温，让两个人的关系走向男女之情，成默也完全能够接受，他只是克制，并没有像信徒那样禁欲。

    更何况老师这样的女性，如此热情和激烈的回应，成默这种未经人事的处男实在抵抗不了。

    人类追逐爱情，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好。

    成默从来没有想到过深吻会是这样一种感觉，在这之前他只和谢旻韫浅尝辄止的碰触过一下，那是极其短暂的碰触，让成默体验到了像蹦极般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所带来的刺激与愉悦。

    而当下沈道一全心全意的深吻，对于成默来说则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被温暖的液体所包裹着，大脑和身体同时放空，只需要去享受这绵绵不息暖和的柔软，让心跟着情思去跃动，去飞翔就足够了。

    不过成默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两个人彻底的陷入欲望，并不是成默矫情，他一点都不反感和沈道一发生点什么，可是沈道一并不是沈道一一个人，她还是沈幼乙，他不能够不顾及到沈老师的感受。

    况且对于成默和沈道一两个情场新手来说，接吻已经足够让人快乐了，他们暂时还没想到能够更快乐的事情上去。

    星城的夏夜像是深蓝色的海，这里积淀着无数黑暗城市的琐碎幸福，有人在烟雾缭绕的网吧里通宵，有人在灯光绚烂的酒吧摇晃，有人在人声鼎沸的夜宵店聊天，有人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小说，还有两个人站在摩天轮轿厢中间无休止的拥吻，连呼吸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摩天轮整整又转了一圈。成默觉得嘴都有些亲麻了，他才睁开眼睛稍稍撑开已经快要软成一滩的沈道一，轻声说道：“南姐，我们得走了，时间不早了。”

    搂着成默脖子的沈道一白皙的脸庞上全是诱人的潮红，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外，判断轿厢都还没有转到顶端，离到底部还有一段时间，便“嗯”了一声，接着羞涩的将头埋在成默脖颈之处，小声说道：“完了，感觉脸都丢完了，以后在你面前还怎么耍帅装大姐大啊？”

    成默点头，“是挺丢脸的，我不过是安慰的亲你一下而已，结果你就像乌龟一样的咬着不放嘴了……”

    “讨厌！谁是乌龟，你才是乌龟？明明是你主动亲我的，还好意思说？”听成默嘲笑她，沈道一脸烫的自己都能感觉到，她挥拳捶了一下成默的肩膀，将头埋的更深了。

    成默淡淡的说道：“你可是老师啊，你约我跳舞，又哭成那样子勾引我，我这样纯情的学生当然就上当了。”

    “你还纯情？明明就是个喜欢招蜂引蝶的渣男，不说谢旻韫了，还有个什么庸颜，那个庸颜就是颜亦童吧？……现在把老师都给骗了，你还好意思说你纯情？”沈道一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还忍不住又去掐成默的胳膊。

    成默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觉得沈道一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便不再刻意的开玩笑，只是紧紧的抱着沈道一低声说道：“好吧！我是渣男，我把老师给骗了，所有责任都在我。”

    成默这样说沈道一立刻就松了手不再掐他，只是气呼呼的说道：“是的，都怪你！”说完她又抬起了头，主动吻了上去，于是两个人又腻在了一起，像是这个夜晚永无休止。

    当摩天轮运行到顶点的时候，沈道一停止了亲吻，她捧着成默的脸颊，无限深情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好想摩天轮就停在这里，好想时间就停在这里……”

    在这个瞬间，成默在沈道一的瞳孔里看到了樱花雨，不止是柔情，还有哀伤，它纷纷扬扬的落在成默的心河，渐渐的掩盖住了这段时光。

    “老师，记得下午我跟你说过的，时间没有方向，这个世界也许是存在平行世界的事情吗？”成默表情有些严肃的说，有件事他下午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沈道一，现在他觉得他必须得说。

    沈道一笑着说：“怎么这个时候跟我提这个，难道你是从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

    成默深深的吐了口气，“老师，其实我也面对过和你同样的问题……”

    沈道一还以为成默会说他因为心脏病面临死亡的事情，她怜惜的看着成默，抬起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的小默默会长命百岁的……”

    成默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也曾经疑惑过究竟那个才是我。”

    “嗯？”沈道一有些惊讶的看着成默，成默的话在她听来实在有些奇怪。

    成默忽然又转移了话题：“虽然我还没有强大到足够停止时间，但让摩天轮停下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沈道一实在不明白成默的话为什么如此的跳跃，不过她的思维还是跟着成默在走，以为成默要变什么魔术或者讲什么笑话，于是微笑着配合道：“那好啊！你让摩天轮停下来呀！”

    “老师，等下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吃惊，也不要害怕。”说完成默松开抱着沈道一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将载体激活在了控制室。

    沈道一完全不明白成默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她只看见成默抬了下手腕，闭上了眼睛，须臾之后，“吱吱吱”的轮轴摩擦声响了起来，摩天轮竟然渐渐的慢了下来，片刻之后，立在顶端轿厢稍稍晃荡了一下，摩天轮真的就停了下来，把他们放在了最高点。

    沈道一转头看向窗外，夜色和那些铺天盖地的灯火已经彻底的静止了，仿佛时间也凝固了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微微张了张嘴巴，立刻回头看向躺坐在沙发的成默，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做到的？”

    然而成默却没有回答她，沈道一弯腰轻轻推了下了成默，成默依旧没有动静，即便成默说过让她不要害怕，可还是把沈道一给吓坏了，她连忙去探成默的鼻息，发现他的鼻息十分沉稳，才稍稍放了点心。

    “别吓我啊！成默！”沈道一又附身稍微用力推了成默几下，可成默还是纹丝不动，这让沈道一的不安化成了焦急，立刻转身去拿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老师。”

    沈道一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孔，然而沈道一却像看见鬼一般的被吓的花容失色，脱口而出道：“林之诺……”

    成默点了点头，刚打算解释，就看到沈道一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紧闭着舱门，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抓着手机飞快的坐到了自己的本体身边，拦在自己的本体前面板着脸孔问道：“你怎么上来的？你要干什么？”

    成默心中有点感动，他站在轿厢门口，看到沈道一还有从挎包里掏东西的动作，大概是什么防身的器具，平静的说道：“老师，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吃惊……我是林之诺，但我也是成默，这就是我为什么疑惑哪个才是我的原因。”

    沈道一的动作凝固了一下，她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成默不停的摇头，见成默一动也不动，她合上眼帘，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只是有双重人格，没有精神分裂，怎么会产生这样匪夷所思的幻觉……实在是太好笑了！”

    沈道一闭着眼睛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又睁开眼睛看见成默还在，表情就变的不知所措起来。

    成默认真的说道：“老师，我真是成默，你眼前看到的是我载体，通俗的说林之诺是我的分身。你不是曾经怀疑过我和林之诺有关系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但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现在的话……你应该知道我和林之诺是什么关系了！”

    顿了一下，成默说：“我就是林之诺，林之诺就是我……”

    沈道一愣了一下，紧蹙着眉头反复打量着他，成默则纹丝不动任沈道一观察。

    过了片刻，沈道一双手掩住了脸，“我的天，这是什么剧情，我知道你们有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也……太离谱了吧？让我静静，让我好好想想……”

    成默点头，就站在轿厢的门边，也不靠近沈道一。

    过了一会成默才再次说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想告诉老师，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宇宙的神奇，也更不是人类目前能够解释的！”

    “不，不，不！我现在已经接受了你是林之诺这个事实，回忆起来确实很多很多疑点，难怪高月美说你是神算子，什么事情都能算的准；难怪你连小西的爱好兴趣都那么清楚；难怪你会去杀了刘东强，还要帮她把欠款合同全部都烧掉，事后的处理你出的主意也恰到好处；难怪你消失林之诺也跟着消失了；难怪你不愿意去小美那里检查身体……我就是因为这些怀疑你和林之诺有关系的，当时我觉得实在太不正常了，可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现在你们两个是一个人，一切疑问就迎刃而解……”

    稍稍停了下，沈道一继续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的是，我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喜欢上了同样一个人……我的天！这是什么糟糕的剧情？”

    成默心道：女人关注的点果然不同，如果老师知道我还追过高校医的嫂子白秀秀，会不会崩溃？这种想法让成默的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苦笑道：“欺骗高校医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命令。”

    沈道一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之诺，苦恼的说道：“可你要我怎么面对小美啊？而且……我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你啊！！”

    “老师，首先，我应该不会再出现在高校医面前了，你不需要为此烦恼；其次，这就是我开始说过的那个问题，这只是我的载体，并不是我，高校医喜欢的也只是我的载体，并不是我，你完全不需要介意！其实有段时间我也迷茫过，你可能不太了解载体不仅仅是长的帅而已，他还是非常的强大的武器，当我化身为载体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甚至可以掌握世界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迷人……让人很容易就沉溺进去，甚至很多时候你会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尤其是我自己的身体还有心脏病，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一度很讨厌变回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彻底的变成林之诺就好了……”

    “可我明白这个我并不是真正的我，它只是一个强大的工具，我可以失去他但不能失去自己，是我控制他，而不是他来掌控我的情绪……如果迷失在那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中，就会被更强悍的欲望吞噬，我必须得紧守本心。我知道我们两个情况不太一样，但你可以借鉴，我觉得就算西姐知道你的存在，你也不会消失的……真的没必要害怕！”

    “哦！那你老实交代和高月美做过什么没有？”沈道一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问。

    成默有懵，他不是用自己举例子想要沈道一别害怕吗？为什么变成了沈道一审问他和高月美的关系？成默连忙说道：“这个不是重点……”